“淼儿,将张道士唤来!” 金龙飞入了吴王府,李三坚又岂能不知是怎么回事?于是是又惊又怒,吩咐种佩竹道。 “啊?唤张道士干嘛?他又不在府中...”种佩竹闻言诧异的问道。 “他定在府中,快去吧。”李三坚说道。 李三坚已经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烟花味道,而将幻术与烟花运用得如此炉火纯青,又与李三坚交情匪浅之人,除了张道士还有何人? “哦...”种佩竹闻言半信半疑的看了李三坚一眼后,转身就打算出去。 “哎,淼儿,你我就这样见人?”对于这种心大的关陕衰女子,李三坚简直无语了,指了指种佩竹身上,哭笑不得的说道。 种佩竹闻言大羞,慌忙取来衣物,替李三坚更衣,自己也整理好了衣裙。 “再去将费景阳叫来。”李三坚看着忙碌的种佩竹,想了想后吩咐道。 张道士绝无胆量做这些事情,其背后定有人指使,那么李三坚就不难猜到,此事定是费景阳指使的。费景阳数次劝李三坚上位,可李三坚却一直不同意,或者说李三坚是顾忌太多。 登基称帝?君临天下?谈何容易?李三坚顾忌确实太多,由匡扶社稷者,转身就成为谋逆窃国者,天下人又如何相看?朝中文武大臣又如何想看?文武百官、军中将士及天下人等,到底都多少人支持,多少人反对,等等这些事情不弄清楚,就如此的草率,李三坚又怎能不怒? 千头万绪的事情,使得李三坚是头痛不已,焦头烂额的。 其实就李三坚自己本身来说,确无篡位称帝之意,如此的挟天子而令诸侯,一样的掌天下之事,李三坚又何乐而不为?另外就是,李三坚在孟氏面前亲口保证,绝无篡位之意,此刻却出尔反尔,李三坚又如何有脸面见孟氏? 孟氏是个可怜之人,若是李三坚篡位称帝,那么孟氏必将会再次被贬,李三坚又怎能忍心?就算是称帝,也要先处理好孟氏之事,李三坚心中暗道。 费景阳的数次劝进,也并非没有道理。 李三坚挟天子而令诸侯,其实已将自己置于火盆之上,表面之上,大权在握,是风光无限,其实是凶险无比,一旦有何变故,李三坚乃至其满门必被屠戮一尽;再者,就算李三坚这辈子能够安然渡过,可若是他离世,大宋皇帝必会秋后算账,斩草除根,向李三坚的后人下手,除去这心腹之患。 因此只有李三坚真正的成为天下九五至尊,才能真正的保证家人的安全。而李三坚真正的成为天下九五至尊,许多事情才能去做,而不会有那么多的顾忌,如土地变革一事。 简直头痛死了,李三坚抬手扶着额头,心中是又愁又忧。 “在下费景阳拜见太师!”正当李三坚焦头烂额之际,费景阳与张道士一起走了进来,费景阳施礼道。 “庭举,汝欲害主乎?”李三坚见状,也顾不上被烟火熏得黢黑的张道士了,揪着费景阳问道。 “在下一心为主,何来害主之说?”费景阳微微一笑后说道:“太师所虑者,在下已为太师化解。” “嗯?此话怎讲?”李三坚闻言放开费景阳,挥手让张道士退下后问道。 “太师所虑者,无非为军中将士、朝廷诸臣等,在下已为太师试探...”费景阳低声说道:“太师,事已至此,你已再无退路也!太师,在下还是那句话,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要不了多久,瑞祥吉兆等事,必将闹得天下沸沸扬扬的,太后孟氏、皇帝赵谌等人又岂能不知?此时此刻,李三坚想打退堂鼓,却早已晚矣! “哎,庭举啊,你可是害苦我了!”李三坚闻言不禁叹道。 “太师勿忧,在下有一策,若太师从之,大事必成!”费景阳低声说道。 “嗯,你说。”李三坚闻言无奈点头道。 于是两人在吴王府之中密议直至天明。 ........................... 宋兴平元年腊月某日黄昏时分 天下稍定,李三坚也延续宋的宵禁之制,也就是三更禁,五更又复开张。可此日,天还未完全暗下来,宋东京开封府便紧闭城门,提前实行了宵禁,从而令开封府众百姓心中是忐忑不安的,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过后来听说是吴王李三坚要行阅武之举,众人也就放心了。 阅武自有宋以来一直都存在的,阅武分大阅与小阅,大阅就是大型阅武典礼,小阅一般是在宫廷中或各路府州举行。 因宋崇文抑武的祖宗之法,阅武进行的很少,且注意集中在宋初,宋立国近百年,朝廷仅有九次大大小小的阅武,自宋神宗之后,阅武的规模也是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就成了表演娱乐性质的了同时几乎就没有了,阅武讲武也逐渐被冷遇。 大宋吴王、太师、宰相李三坚欲夜里阅武,检阅军队,训练士卒,众人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居安思危,方能抵御外辱,方为长久之计。 宵禁之后,数千殿前亲军、皇城司的士卒在各自的将领统领之下自军营中涌了出来,分列在了御道两旁,此时的殿前亲军与皇城司均已更换了军衣,颜色以黑色为主。特别是皇城司,脚踏黑面白底官靴,腰挎虎纹腰刀,交领、右衽、长阔袖,左右开裙,暗褶,镶本色料领缘,加白花纱护领,胸口绣着一头展翅欲飞的雄鹰,两袖之上各有一头金蛟。 此为飞鹰服,穿在身上显得异常威风凛凛,使得常人根本不敢靠近。 金盔金甲、一身戎装的李三坚在数百骑护卫之下从军营之内走了出来,走向南熏门,身后是其心腹官员、将领等,皆全身披挂。 ........................... “吼!吼!吼!” “万胜!万胜!万胜!” “吴王!吴王!吴王!” 聚集在南熏门的众军,见深受他们爱戴的大宋吴王、太守、宰相李三坚走上城门楼之后,皆高举火把,挥戈大声欢呼。 李三坚站在城门楼上,微微的挥了挥手后,向山魁点了点头。 “众军止!”殿前司都指挥使山魁接令颔首,挥手下令道。 众军奉命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太师一举而败金军于江南,再举而平燕云,三举而平京畿,四举而平关陕。兵锋所向,如雷如霆,如摧枯,如破竹,无不陨灭者,盖有阅习之功,有以先之地。”李三坚尚未开口说话,中书舍人费景阳忽然开口大声道:“太师之文治武功,越明皇汉武,臣伏乞太师上尊位。” “费景阳,你欲反乎?”李三坚闻言“大惊”,装模作样的指着费景阳呵斥道。 费景阳微微一笑,看了姚舆、章阚、曾公明等人一眼。 “臣与费中书同!”姚舆出列大声说道:“平海贼,荡宋江,征方腊,威加于海内,慑服于寰宇,百蛮服从,万世之基也。中兴之功,未有高焉者也,臣斗胆狂言,高祖皇帝也不过如此,太师开疆拓土之功业已越高祖远甚,臣伏乞太师请上尊位!” “臣与费中书同!”章阚接着大声说道:“太师小心谦抑,敬畏辅佐,求直言,察民隐,恤孤独,养耆老,振匮乏,不治宫室,不事游览,励图治,施新政,去疾苦,抑兼并、便趣农为急,臣伏乞太师上尊位。” “宋早已亡国了,此事太师立上尊位,立新国,乃是顺应天意!臣伏乞太师上尊位!”曾公明也大声说道。 “对,对,这天下只太师坐得,何人敢有二话?小心俺的大斧!” “臣伏乞太师上尊位!” “臣伏乞太师上尊位!” 军中水、陆两名主帅都如此了,许彪等武臣更是大声开口拥立李三坚为帝,许彪更是提着凤头斧,虎视眈眈的,一旦何人敢开口反对,必会他劈为两段。 “你们,你们...”李三坚见状“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费景阳等人说不出话来了。 山魁挥了挥手,其子山寍及济空、丹木等将便抱了件龙袍出来,“呼啦”一声,山寍展开金黄色龙袍,将李三坚裹在了其中。 李三坚身材高大,可与山魁、山寍相比,就差远了,根本无法反抗,况且李三坚也是装模作样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袍加身,费景阳领人当先拜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也一齐拜了下去,山呼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众军也一齐高举火把,大声高呼。 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岳飞脸露愤恨之色,一旁的花荣慌忙拉了岳飞一把,岳飞顿感无奈、无力之极。 兴平元年腊月某日,李三坚黄袍加身,成为了天下新主,立国号“翰”,史称“大翰王朝”,老天也给宋开了个玩笑。 宋因黄袍加身而起,也因黄袍加身而亡,不禁令人感慨万千。 不过李三坚成为了新帝,此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却尚未可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