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睡得早啊?为何睡的快呀?” “劳累才早睡啊!闲人没睡啊!” “架拉估茂!架拉估爱!” 海边小渔村之中,此时点起了无数篝火,年轻的黎人男女唱起了动听的山歌,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黎人载歌载舞,就似乎是一个盛大的节日。 颇具黎族特色的酒菜如流水般的送到了一处小竹楼之中,洞开的小竹楼之中坐着无数黎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从前的痴呆儿,李三坚,现在是所有渔村黎人心目之中的英雄,坐在大堂正中间,李三坚面前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 渔村之中的黎人族老均陪坐在李三坚周围,纷纷对李三坚赞不绝口,其中包括李三坚的外祖父符贵及两位舅父。 李三坚的娘亲符二娘陪坐在李三坚的左侧,怜爱的看着自己仅存的孩子,心中如春天绽放的花朵般的。 “哈哈,坚儿,好孩子。”符贵端起一碗水酒对李三坚说道:“此次多亏你了,都是亲人,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来,坚儿,喝了这碗酒。” 经过李三坚与陈义德等商贾讨价还价,最后商定,上品珍珠以每颗两百贯的价格收购,劣珠以每斤两百贯的价格收购。 虽陈义德等人收购的价格仍不是很高,陈义德等人仍是有暴利可图,可对于符贵等人来说无异是天下掉下来一笔巨大的财物,比往年所卖之价钱整整高了两百余倍,如此一来,符贵等蜑丁数年之内将会是吃穿不愁,且每年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采珠了,此怎能不使符贵等人对李三坚感激涕零?怎能不使符贵等人欣喜若狂? 符贵看着自己这个不久之前,还被人称作痴呆儿的外孙,是打心眼里高兴,同时也为自己女儿高兴。 李三坚闻言端着酒碗,皱眉猛灌了一大口,顿时被辣得剧烈咳嗽起来,水酒度数虽不高,但对从未喝过酒的李三坚来说就如同一把刀子似的,从李三坚的喉咙划过咽喉、胸膛,直落腹中。 “阿爸,你也是,坚儿不会喝酒,你让他喝什么呀?”符二娘拍着李三坚的后背埋怨符贵道。 李三坚又憋红了脸,咳嗽两声摆手道:“娘,孩儿无碍,外公,此次之事,孩儿不敢居功,以往陈义德等人不过是利用了你们对外面不了解,从而贬低珠子的价格。” 李三坚这句话倒是实话,符贵等蜑丁祖祖辈辈生活在海边,以海为生,从未有人离开过琼台,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哪里了解既不能吃、又不能用的珍珠之珍稀?再加上官吏、豪商的威逼、盘剥,因而常年以来一直认为珍珠就值几袋米盐或几壶酒。 “我说坚儿啊,我们没去过外面,你不也是自幼生活在这里,也未离开过此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符鼑猛喝了一口酒问道。 “我?”李三坚闻言含含糊糊的答道:“自从上次掉进了海中,就一直沉睡,睡梦之中有个仙人在梦中给我说了很多事情了。” 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信神,李三坚于是用神灵来搪塞。 “神灵?”符贵闻言惊异的问道:“神灵长得是什么模样?” “看。。。看不太清楚,但应该是个女。。。子。”李三坚支支吾吾的答道。 “定是海神妈祖前来指点你了。”符鳞闻言兴奋的说道。 符贵闻言点头道:“看来没错了,坚儿能得到海神的青睐,今后定是大有可为啊,坚儿,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李三坚闻言不由得深深的沉思了起来。 李三坚已经知道了自己身处宋代,但宋代自己能干什么,李三坚心中根本没底。 自己所学在这个朝代是没有半分用处的,除了绘画。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李三坚不想在这个小渔村做一辈子渔民的话,就只有三条路,要么读书科举、做官,要么习武从军,最后就是做个商人经商。 可李三坚连字都认不全,如何科举?虽李三坚并不明白科举到底是怎样的,可李三坚明白科举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你认为能够中试就能够中试的。 十年寒窗读书苦,一朝成名天下扬。 十年寒窗之后都不一定能够一朝成名,甚至一些人一辈子寒窗都不一定能够中试的,更何况李三坚字都认不全之人。 科举这条路对于李三坚来说几乎就没什么指望了,从军混个出身,对于李三坚来说就更没有指望了,以李三坚目前虚弱的身体,如何才能习武从军? 剩下的只有经商这条路了,可经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其一李三坚没有本钱,其二就是李三坚连路都不认识,如何经商? 经商更是一条荆棘之路,对此李三坚再明白不过了。 “坚儿?”符二娘见李三坚久久不语,一直在发呆,于是担忧的问道。 符二娘心中害怕李三坚又犯病了。 “哦?”李三坚看了一眼自己这个世上的娘亲后,对符贵说道:“孙儿还未有什么打算,但孩儿这辈子定让娘亲过上富贵的日子。” 李三坚目光坚毅,一字一句说完后,顿时将符二娘感动得热泪盈眶,轻轻的搂着李三坚泣道:“娘不要什么富贵日子,娘只要坚儿一直在娘身边就行了,无病无灾,娘这辈子就足够了。” “好了,二娘,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富贵笑道:“难得坚儿有这份孝心啊,你该高兴才是。” “大阿妹来细阿娘,厓知妹妹有口塘,阿哥有只金鲤子,送给妹妹塘里养。。。” 正在此时,数名年轻的黎家女子唱着山歌,跳着舞,来到李三坚面前,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边唱边将李三坚面前的酒杯斟满,同时向李三坚示爱。 黎家女子不像汉家女子那么多的忌讳,有那么多的礼节,黎家女子敢想敢做,敢爱敢恨,对你有好感,就会用歌声表达出来。 李三坚为渔村带来了巨额的财富,顿时就引起了许多年轻女子的好感,同时李三坚虽然只有十三岁,可模样长得却是极为俊俏,白白生生的,唯一遗憾的是身体较为瘦弱。 不过此又有什么关系呢?共度春风一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三坚见状顿时面红耳赤,低头端着酒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符二娘如临大敌,恶狠狠的盯着这些年轻女子,心中是暗暗恼怒,我的坚儿还如此年幼,她们居然前来勾引坚儿?符二娘心中暗道。 “不许你们勾引我三哥,三哥是我的阿哥。”符二娘还未出声,一旁的符鼑之女,也就是李三坚的表妹,年仅九岁的符灵儿怒气冲冲的说道。 垂着乌黑刘海,长得异常甜美的符灵儿气鼓鼓的模样显得特别乖巧可爱。 “哈哈”符贵见状大笑道:“灵儿你才多大啊,待长大了些再陪你阿哥睡觉就是,其实啊,坚儿,这些个女子愿意陪你,你又何必推脱呢?” 李三坚闻言顿时目瞪口呆,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三坚虽对此地的民风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可万万没有料到居然到了如此程度。。。如此之事,李三坚是无论如何是接受不了的。 况且李三坚虽心老,但身体仍是稚嫩的,若如此放纵自己,自己身体将会是越来越差的。 于是李三坚支支吾吾的说道:“外。。。公,孩儿还。。。年幼,况且灵儿是不行的。。。” “三个”符灵儿撅着嘴问道:“三哥你不喜欢灵儿吗?” “啊?”李三坚闻言长大了嘴说道:“三哥哪里不喜欢灵儿啊,可你是我的妹妹啊,兄妹之间可。。。不能如此的。” “呵呵”符贵闻言笑道:“又不是亲生的,又有何碍?今日外公就做主了,将灵儿许你为妻如何?” “这。。。这。。。”李三坚又开始结巴了,李三坚到了此时终于相信了往日的传言,那就是亲上加亲的说法。 “阿爸”符二娘终于开口缓和了李三坚的尴尬:“阿爸,坚儿、灵儿还小,待他们再年长几岁再说嘛。” “是啊,爹爹,他们还如此年幼,他们懂什么?年长几岁再谈此事不迟。”符鼑也开口笑道。 说实话,李三坚如此体弱,符鼑心中还有些瞧不上呢,蜑丁是什么?是整日里与海水打交道之人,没有个强壮身体是不行的,虽目前看来,李三坚脑壳是较为灵光的,但对于蜑丁来说,脑壳灵光是吃不上饭的。 “哈哈”符贵笑道:“也罢,今日只管喝酒,此事过些日子再说也不迟。” 正在此时,正在李三坚万分尴尬之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一些人从外面闯了进来。 “王坤瑞峒主到!”此时门口有人唱道。 什么?峒主到了?符贵等人闻言顿时吃惊不已,对于他们来说,峒主在此处可比大宋皇帝要厉害多了。 平日里根本连面都见不到的峒主,他来此地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