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杜县新军营垒,中军营房。 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顶盔掼甲坐在正中,身前的书案上,两份圣旨很是眨眼,就并排放着,每一名进入中军营房的将佐都是心头大动。 没过多久,三千营主将讨虏校尉赵安、五军营主将平虏中郎将公孙群、神机营主将军司马张臣便率领三营军候以上将佐先后赶来,中军营房顿时人满为患,众将佐互相打着招呼,很是热闹。 只见三千营众将和神机营众将全都坐在左侧,五军营众将人数较多,则是坐在右侧。 在三千营主将讨虏校尉赵安身后,军司马高擎、军司马蹋山等人围坐在一起,二人身后乃是数名军候,都是军中骁勇之辈。 在五军营主将平虏中郎将公孙群的身后,折冲部军司马刘宏、军候狂风,飞羽部军司马陈行,陌刀部军司马郭著、军候公孙寻,阵盾部军司马穆迪、军候百里杨,兵车部军司马郭侠坐在一处,其余众军候也都是军中的翘楚。 由于神机营的建制只有一部人马,所以在神机营主将军司马张臣的身后,只有五名军候,此时全部坐在一起,等候命令。 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看着众人全部赶到,便将天子刘洵征召三千营、五军营西征,支援西征汉军主力,准备联合西域各国北伐匈奴的旨意宣读给众将佐。 三千营、五军营众将佐闻讯激动不已,众人喜形于色,纷纷欢呼了起来。甚至郭著、蹋山等人为了争抢大军先锋一职,而争吵了起来。 不过与三千营、五军营诸将的兴高采烈不同,神机营诸将却显得非常的落寞,主将军司马张臣等人看向三千营、五军营将佐的眼神都充满了羡慕。 此番三千营、五军营参加西征大战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凭借新军各部强悍的战力和精良的装备,此战之中众人肯定可以建功立业,只是此战却没有神机营参与的机会了。 在众将佐热闹非凡的吵闹声中,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也注意到了神机营主将军司马张臣等人落寞的神情,顿时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于是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对着军司马张臣等人,笑着说道:“诸位不要如此,天家之所以没有征召神机营,主要是因为神机营需要装备的重型器械还有太多没有装备到位。此战之中神机营急于求战的话,也无法发挥出神机营应有的战力,让诸位留守杜县营垒,也是对神机营将士的爱护。此番,诸位就先驻守在营垒之中,抓紧时间打造各式器械,日后我军肯定还会有出征机会的!” 神机营主将军司马张臣点了点头,不过还是苦笑一声,拱手说道:“将军放心,末将等人明白的,只是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三千营、五军营等众人也是过来纷纷安慰张臣等将领,甚至百里杨还打趣道:“诸位放心,此番我们肯定替诸位多杀些鞑虏,顺便再给诸位带回来几个西域美女来,到时候保证诸位喜笑颜开!” 话音一落,中军之内顿时哄笑起来,数十名将佐大笑着,众人开始互相打趣起来,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 众人说了一阵之后,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忽然面色一正,说道:“好了!现在咱们说一说出征的事宜!” “诺!” 众人纷纷收起了笑意,正襟危坐看向了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 只听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说道:“明日一早,三千营、五军营各部将士丑时初刻埋锅造饭、寅时三刻整军拔营、卯时三刻三千营和五军营将士出发北上,不得有误!” “诺!” 而后,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又询问了一下各部储备的钱粮情况,三千营、五军营各部主将纷纷开始禀报。 三千营主将讨寇校尉赵安拱手说道:“启禀将军,三千营储存的配发钱粮足够大军将士一月之用,各部将士的兵备、器械也都齐备,随时可以出发!” 五军营主将平虏中郎将公孙群拱手说道:“启禀将军,五军营各部储存的钱粮可供大军将士吃用一个月,各部将士配备的兵备和器械全都齐备,随时可以出发!” 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笑着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如此,诸位今晚准备一番,明日咱们一同出发。杜县大营就有劳神机营将士驻守了!” 话音刚落,众将拱手领命:“诺!” 次日一早,三千营、五军营共计五万四千余将士开出营垒,沿着驰道一路向北,朝着长安城开去。 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在数百名重甲亲卫的簇拥之下,策马前行。 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新军将士,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心中豪情万丈。 就在几年之前,范明有都不会想到自己会统领如此精锐的大军,能够参与北伐匈奴这样的大战,现在回想起来,范明有都觉得造化弄人,有一种两世为人的感觉。 此时此刻,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心中也是暗暗庆幸,当初自己站到天子刘洵的一边,不惜与霍家决裂,也要帮助天子刘洵筹建新军,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如果当初没有范明有的当机立断,就没有如今的威武和成就! 就在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陷入沉思的时候,五军营主将平虏中郎将公孙群策马赶来,拱手说道:“将军!” “众牟啊!” 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笑着说道:“众牟可有事?” 平虏中郎将公孙群说道:“将军,末将有事想与将军询问一下。” “众牟说吧,何事?” 平虏中郎将公孙群说道:“将军,我军装备的武钢兵车虽然足额了,可是按照末将之见,数量还是有些少啊!” “哦?” 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笑着说道:“看来众牟也注意到这一点了!” “这么说,将军也一样?” 平虏中郎将公孙群说道:“看来将军也早就关注着西域战事了!” 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是之前的西域战事,还是此番北伐匈奴,敌人都是强悍的匈奴铁骑,我军虽然有三千营在,但是兵力只有一万五千铁骑,数量太少,主要战力还是步卒!所以,兵车的数量很是重要,五军营应该要装备大量的兵车,才能以最少的伤亡抵挡匈奴铁骑的冲锋!” 平虏中郎将公孙群深有同感,虽然自己麾下的五军营非常强悍,就算没有兵车的保护,五军营将士也可以在野外与匈奴铁骑正面硬撼。 可是有了兵车的保护,五军营将士便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何乐而不为? 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接着说道:“天家对于五军营的配属其实非常到位,只不过此战我军的对手都是铁骑,太过特殊了,所以才显得军中的兵车配属数量有些少了!” 平虏中郎将公孙群点了点头,对此很是赞同。 说白了,天子刘洵对于三大营新军的配属都是“标配”,众将士需要在每次出征之前,根据敌人的特点适当的增减兵备,做好准备! 平虏中郎将公孙群问道:“敢问将军,眼下我军已经出发了,那军之中的兵车如何补充?” 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笑了笑,说道:“众牟不必着急。昨夜我已经写了奏章,派出红翎急报送往长安城了。想必现在天家已经收到了奏章,应该正在长安城的武库为咱们搜罗兵车吧!” 听到这里,平虏中郎将公孙群长出一口气,笑着说道:“如此,末将便放心了,还是将军想的周全!” 忽然,平虏中郎将公孙群想起了什么,轻声问道:“将军,天家直接从长安城武库抽调兵车的话,霍家会不会阻拦啊?” 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不由得微微一愣,沉吟了一下,说道:“霍家应该不会明目张胆的阻拦的,毕竟此番乃是国战,霍家人虽然对朝中权势非常看重,但是也绝不会如此而为的。” “希望如此吧!” 看着平虏中郎将公孙群的样子,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笑着说道:“看来众牟对于霍家人很没有信心啊!” “不、不,” 平虏中郎将公孙群急忙说道:“将军不要误会,末将只是有些担心而已。” 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想了一下,说道:“眼下霍家是大司马、右将军霍禹主持大局,此人虽然性情暴躁,但是在与外族的大是大非面前,还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所以,在天家从长安城武库调集兵车的话,霍家人应该是不会出面阻挠。不过,天家也不要希望霍家会如何支持,最多也就是作壁上观罢了!” 听到这里,平虏中郎将公孙群点了点头,拱手说道:“末将明白了!感谢将军解惑!” 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感叹道:“众牟有言必说,能够与我这个霍家人坦诚相见,应该说感谢的是我啊!” 平虏中郎将公孙群闻言大为感动,同时对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的感官也转变很大,认为范明有与霍家其他人很不一样,虽然对霍家也很有感情,但却是一个将大汉天下放在第一位的人! 自此,平虏中郎将公孙群心中才彻底将平东将军、平陵候范明有当成了天子刘洵的心腹,心中也再无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