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尚府之人相继落网,前去追查探子的山君也折返而归。 将来留尚婉儿在帽儿村善后,自己则在山君的引路下前往深山中一探究竟。 深山老林,瘴气横生。大型野兽留下的踪迹比比皆是。好在有山君伴信,让将来少了许多耽搁时间的小麻烦。 一人一虎,用极快的速度在林间穿行。不多时,便到了与帽儿村有三山之隔的一座山峰。 他们在山顶上足停留,将来在山君视线的指引下,发现了对面上山有人为活动的踪迹。 那片林木相对稀疏的山坡,明显是人为砍伐后留下的。距离较近的一些木墩,在将来那异于常人的视力下清晰可见。 将来心思百转,事情可能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帽儿村中的尚氏旁支,不允许百姓出村,可能不仅仅是想将他们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还有可能是怕他们发现这深山中的隐秘。 “你在此等朕,我去前面一天究竟。” 山君很温顺的趴在了原地,将来纵身一跃眨眼间片消失在了密林中。 树影在视线中快速向后移动,将来追寻着人为活动的踪迹,一路尽可能在保证不发出任何声音的情况下快速奔行着。 他在翻过这条山峰后,发现山脚下有一片很大的盆地。如今已到了四月下旬,那盆地中开满了密密麻麻的罂粟花。 这花将来认得,是那害人的烟膏,正处于花期时的模样。 只见他剑眉倒竖怒目圆睁,这祸国殃民的东西居然有人敢种。 盆地边缘,有一片坐北朝南的民居。见那边人头涌动,将来想都没想飞身冲了过去,他绝对不允许有一个祸害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脱逃。 劲风阵阵,犹如雷鸣般在天空炸响。浩瀚的气势喷薄而出,在九声龙吟的加持下笼罩向那片村落。 这威势,让一众手拿兵器的私兵跪倒在地,那些带着手铐脚镣的奴役,更是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惊恐的望着天际。 将来急速下落,轰然落地。随着眼前之人尽在掌握中,那股滔天的威压也随之收敛。 “少将军!少将军!我们几个是南境逃兵,求求你救救我们啊!” 有人认得自己,将来还是比较意外的。自己如今的容貌与往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自称何家的兵那不成是因为龙脉分魂做出的推测。 将来抬手:“他们不敢怎样,你上前来说。” 这汉子也算是有义气的,竟然带着几个状态各异的同伴一同朝将来靠近。 他的表情很是明显,在靠近将来的那一刻才彻底放松了下来。 将来见状,揣测除了一些东西。这里,一定有在他们认知范围内,比当初的自己更可怕的东西。 没等将来追问,这士兵吞了一口几乎干涸的口水后缓缓道来。 他们是在玄字号船坞战败时侥幸逃脱的斥候,几人结伴在当时战乱的南境游荡,无奈之下才跑到了这片山区。 当他们过了许久野人般的生活后,终于再难忍受这样的日子,于是经过向量,几人决定往北走,以流民的身份加入大武。 但这南境唯一的一片深山太过诡异,几人也算是经验老道的斥候了,居然在这里迷了路。 几经周折下来,他们到了帽儿村,本以为是重获新生,没想到是入了阴曹地府。 哪里看似是地主欺压百姓,实则那些穿着破烂的百姓和尚家都是一伙的。 他们之所以扮惨,就是为了骗入村的人。无论进村的人选择帮着穷人,还是帮着尚家的人。最后都会惨遭下毒,被铐上手铐脚镣后带到这里种罂粟。 将来看着眼前这些带着刑具的奴役,脑子嗡的一下子炸开了锅。 那些看似因挨饿变得瘦骨嶙峋的人,那怎么是因为饿的,完全是因为常年吸食烟土。 他不敢多停留,生怕尚婉儿惨遭下毒。在光速出手后杀了那些私兵后,飞一般的往帽儿村的方向折返。 另一边,在尚氏族人尽数被收押,一众私兵直觉卸下甲胄兵器后。尚婉儿得到了村民们热情的拥戴,用尚府中的物资摆起了流水席,说着这样那小哥什么时候回来都能吃上热乎菜。 盛情难却,尚婉儿被带到了主席主位上坐好,毕竟这些村民觉得,如此厉害的姑娘身边带个跟班或着追求者很正常。 村里一些德高望重的人作陪,一名中年妇人虽然穿着简陋,但气质倒是脱俗。 她就在尚婉儿身边照顾着,不时还提醒一些假装路过的年轻人眼神放尊重些。 “这位姑娘,您好歹也是我们村的恩人,可愿留下姓名?” 妇人认真发问,尚婉儿也不好推辞,婉言都:“称呼我婉儿即可。” 险些脱口而出的本宫被她咽了回去,但在她暗自庆幸时,那妇人的眸子不留痕自的眯了一下。 她早就得知尚婉儿之前自称本宫,派她来陪座就是想探探尚婉儿的底细,毕竟那溜走的小子还没被寻到去处,这两人是死是活还需要早做打算。 妇人眸子一转,小声问道:“姑娘,老婆子多句嘴,敢问你可成亲了?老婆子见你生的没,要是没成亲考虑考虑我家儿子怎么样?” 尚婉儿一听,连忙摆手:“成亲了成亲了,孩子都有两个了。” 妇人轻笑:“那真可惜了,敢问你那当家的,是做什么营生的,怎么让你这俏娘子只带一个随从出来。” “噗!” 尚婉儿实在是没忍住,堂堂武王被人当做随从,她实在是想憋没憋住。 “这...这是为何发笑啊,让老婆子我都糊涂了。” 尚婉儿歉意道:“他不是随从,他是我相公。” “哦...” 帽儿村出货是有讲究的,他们这些种货的商人,有上千种交易的手段,无论是买物资还是卖货,都与外界没有直接的联系。 安全不假,但消息太过闭塞,在他们的认知范围里,只知道外面还是一超四强的格局。 妇人觉得不对头,敢自称本宫,一定是一方势力的当权的人物。那男子又是他相公,难不成是私奔的小姘头? 妇人试探性的问道:“姑娘,外边的时局如何,可还在打仗?” 尚婉儿刚要回答,身侧笑嘻嘻上前一人,那小媳妇手中端着一盆香气扑鼻的丸子汤。 “恩人,你快尝尝这个,这是我们村家家都会做的拿手菜。但也就过年时能吃上那么一口。” 妇人连忙接过,拿起汤碗就给尚婉儿盛了一碗。并催促道:“对对对,快尝尝,这可是好东西啊。” 尚婉儿礼貌接过,但没有入口,因为桌子上的东西她都用戒指试过毒,但这碗汤她没机会了,因为在她借过汤的那一刻,这一桌人都看向了自己。 事出蹊跷,尚婉儿微笑道:“大家继续啊,别光看着我吃,我饭量小的狠,说说实话早就饱了,多吃了些完全是因为盛情难却。” “唉~吃饱也要溜溜缝嘛...这汤汤水水的也不占肚子。” 说罢,妇人要推碗,想让那碗汤离尚婉儿更近一些。 尚婉儿笑脸相迎,手上的动作倒是很快,两人这么相互一推的情况下,盛满的汤水撒到尚婉儿手上些许。 “哎呦呦,可别烫坏了。” 妇人惊呼之余,尚婉儿佯装吃痛的捂住了手,当她接过妇人递过来的手绢时,那戒指已然变成到了黑色。 她仔细的插着手,没有再说什么。妇人在耳边替她心疼的话语,每一句都变得格外刺耳。 “没烫坏皮肤就好,要不这么漂亮的手就可惜了。这汤凉凉更好入口,等你相公一会回来,正好你们一起喝。” “话说回来,他带着老虎去哪了?是给那老虎找食吃去了?这看看天色也该回来了吧。” 尚婉儿微笑:“他回来了。” “啊?在那呢?” 话音刚落,天空传出一阵惊雷般的闷响,响声还未散尽,一道人影稳稳的落在的尚婉儿身边。 将来的大手按在的尚婉儿的肩膀上:“没事吧?” “没事,发现了些端倪,你说的没错,这世上人心最可怖。” 就在这蛮长皆惊的当口,小夫妻两人得语气显得平平淡淡。 尚婉儿拍了拍将来的手,而后起身道:“我累你,你处理吧,等我想听了,你再告诉我为什么。” 说罢,倩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她落在不远处的房顶上,背对着一切,看着慢慢消散的阳光和逐渐变得清晰的月亮。 妇人最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她的手现在背后比了个手势,而后陪笑道:“这位小相公也是如神仙般的人物,就不知您家小娘子怎么了?” 将来从之前的震怒中平复下来,依旧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样,批销头不小道:“我家娘子是个爱干净的人,虽说遇到我之后为我改变了许多,但我能效劳的自当不能脏了她的手。” 妇人举得子虚乌有,见那些重新披甲的私兵蜂拥而来,比之前杀气更甚,妇人也卸掉了伪装,根本不屑于跟将来继续对话。 一时间,血光冲天,劲气倒卷,烈火与喊杀声中,只有那背影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