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宴会回来后,成王听说了郑湘儿在宴会上那上不得台面的举动,再加上秦晴的煽风点火,终是将郑湘儿禁了足。 郑湘儿气的在屋子里乱摔东西。 “侧妃娘娘,凤姨娘求见。”门外的丫头恭敬地禀告。 “她来做什么,来看我笑话吗,让她滚。”郑湘儿气愤地吼道。 “侧妃娘娘,别动怒,不妨听听她要说些什么。”陪嫁丫鬟冬晴劝道。 郑李氏知道自家女儿被娇惯的没有心计,便亲自选中了冬晴做陪嫁丫鬟,让她多劝着点儿。出嫁前郑李氏多番叮嘱,多听冬晴的建议。所以对于冬晴郑湘儿带着更多的信任。 郑湘儿点点头道:“让她进来吧。” 不消片刻,凤姨娘便摇摆着身子走了进来。‘狐媚。’郑湘儿心中暗骂道。 凤姨娘对着郑湘儿微微福身,“妾身给侧妃请安。” 郑湘儿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来我这儿是有什么事?” 郑湘儿仔细瞧了瞧,一身桃红色衣裙,挽了个偏髻,插上支流苏朱钗,一举一动皆是风情。难怪秦晴进府之前她最得宠,就是秦晴比起她来也少了几分风情。可惜的是她的出身太低了,是艺伎出身,虽然卖艺不卖身,到底也是那种地方出来的。 凤姨娘忽的跪下身来,“侧妃娘娘,还请侧妃娘娘救救妾身。” 郑湘儿愣住了,这是唱的哪一出? 冬晴不解的问道:“凤姨娘这说的是什么话?谁不知道王爷对凤姨娘的偏宠,您有什么需要求救的。” “凤采珠,你是故意拐着弯儿来炫耀的吗?”郑湘儿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自从进了府连周公之礼都没行过,她一个受宠的姨娘跑来向我求助,骗傻子呢。 凤姨娘苦笑道:“那都是之前的事了,花无百日红,侧妃娘娘,现如今我早已不是王爷在意的人了。” 郑湘儿说道:“倒也是,秦晴如今风头正盛,王爷自是看不到旁人。” “是啊,如今咱们府上谁不知道王爷最宠爱的便是秦姨娘,这府里除了王妃,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她的。”凤姨娘苦着脸说道。 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了。“她再得宠也就是个姨娘,想要越过我去,做梦。” “侧妃娘娘,慎言。”冬晴皱眉道。小姐实在太容易被激怒了。 凤姨娘继续说道:“娘娘说的有理,再受宠又如何,眼下确实风光无限,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说完过来人的模样开始拭泪。 冬晴皱眉道:“凤姨娘这是什么话?为何要在侧妃面前如此言语?若是有何不顺心,自去求王爷和王妃,怎可跑到侧妃院中胡言乱语。”这凤姨娘好大的胆子,居然想利用自家小姐来对付府里的其他姨娘,且不说小姐现在自身难保,刚嫁过来根本没有站稳脚跟,就算已经坐稳了侧妃之位,也没必要跟姨娘置气,免得失了身份,王爷那里也不会高兴。 但是郑湘儿显然没什么脑子,被凤姨娘三言两语一激,就想去找秦晴的麻烦。 “她再如何受宠也就是个姨娘,下贱的玩意儿,要惩治她太过容易。”郑湘儿这话让冬晴深感心累。 凤姨娘见目的达成,也不多逗留,说不了几句话便起身离去。 “小姐,那凤姨娘根本是故意的,她让你与秦姨娘互斗,她好渔翁得利。”冬晴急切地说道。 郑湘儿不在意地摆摆手,“那又怎么样,她秦晴不过就是个姨娘,我可是这王府的侧妃,即便我再不受宠,那也是郑太傅的嫡亲孙女儿,是陛下赐婚的侧妃娘娘,我对付她,根本不费力。” “小姐……”冬晴刚想说话,郑湘儿摆摆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冬晴无奈。 走出院子的凤姨娘,擦擦眼角的泪,看了一眼侧妃的院子,想到之前秦姨娘身边的玲珑与自己的谈话。 凤姨娘的小院里,玲珑正跟她说着什么。 凤姨娘轻咬着朱唇,脸色有些泛白。 玲珑轻笑一声,“凤姨娘,奴婢和您说的这些也是互惠互利,你入府已久,知晓王妃娘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决计不会让你的孩子出世的。” 凤姨娘抚摸着自己未显怀的肚子,“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我家姨娘自然是担心自己会被陷害喽。”玲珑说道。 凤姨娘不明白。 玲珑接着说道:“王妃定然会伤害您的骨肉,到时做个局让我家姨娘撞上,您的孩子没了,我家姨娘成了罪魁祸首,王妃一箭双雕,咱们两家可就惨了。秦姨娘也是为着自己着想,没道理明知道对方要害自己,自己还不做防范吧。” 凤姨娘抚摸着腹中胎儿,原本想着有个孩子便能有个依靠,但是王妃就连孩子也不许自己有,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可是秦姨娘竟然知道了自己有身孕的事,会不会连王妃也知道了,只是故意不明说。前些日子她就隐隐觉得自己身边有些不对劲,会不会王妃已经买通了下面的人,若不是这次突如其来的赐婚,打乱了王妃的阵脚,只怕她早已对自己下手了。 思及此,凤姨娘问道:“秦姨娘真能保住我的孩子?” “你有的选吗?”玲珑面无表情地说道,“在这后宅,总得有个一队的,否则,岂不是孤军奋战。” “玲珑姑娘,我不求别的,只求秦姨娘能够帮我保住我的孩子。”凤姨娘垂着泪说道:“我刚进府的时候,很快便有了身孕,那孩子才在我肚子里待了两个月,便不在了。这次,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玲珑姑娘,请你们助我一臂之力吧。我只要保住孩子,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玲珑皱眉道:“你只要孩子?” “没错。”凤姨娘坚定地点点头,“我保证,绝对不会跟秦姨娘争宠的,我早已不是这王府最受宠的那个。而且,自从我第一个孩子没了以后,我看到王爷的态度,早已心灰意冷,他根本不在乎,我现在只想要我的孩子平安,真的。你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玲珑看她说的言辞恳切,也颇为动容。虽然不知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不过,即使她是为了有王爷的第一个孩子,以后得到王爷更多的爱重,也无可厚非。 玲珑递给凤姨娘手帕拭泪,“这点你大可放心,毕竟现在王爷最宠爱的是秦姨娘,只要你好好听话,我们必然可以在王府有一席之地。” “玲珑姑娘,你让秦姨娘放心,只要我能够生下这个孩子,只要这孩子不会遭遇到王妃的毒手,我愿意将他过继到秦姨娘名下,我不会用这个孩子争宠的,真的,我可以发誓,一辈子也不会与他相认。”凤姨娘哽咽道。 玲珑神色不变,淡淡的看着她道:“这倒不必,我家姨娘以后自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们既然联盟,那自然不会如此苛待于你。我们还要好好想想,要怎么站住脚。” 凤姨娘思虑片刻,点点头。 凤姨娘回忆完,看着郑湘儿的院子,微微一笑,抚了抚头上的流苏,款步离去。 走在川流不息的人流里,在天楚京都生活了一年,师含雪从来不知道原来京都的夜晚可以这么热闹,奇怪,明明平日里也经常和凝芷她们一起来的呀。夜晚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有的朴素,有的华丽。街道上,人们三三两两的漫步欢笑着。一派太平安乐的景象。师含雪低头看了看两人不知何时交握的手,心中欢喜。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的横冲直撞的。虞承烁抬起手,仔细的将她护在怀里,低声笑道:“我可得好好护着我的王妃,别被别人撞到了。” 师含雪坏笑道:“谁是你的王妃?” “你呀。”虞承烁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又没过门,怎么是呢。”师含雪傲娇地说道。 虞承烁轻笑一声,“含雪是等不及想要过门了?” 师含雪俏脸一红,“胡说八道。” 虞承烁唇在耳边轻声道:“什么是胡说,你是我的王妃还是你想要过门啊。” 师含雪用力挣脱他的怀抱,“你闭嘴吧。”说罢往街道里面走去。 虞承烁笑呵呵地跟在后面。 师含雪鬼使神差地走到一个摊位前,摊主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小心翼翼的将做好的花灯一个一个的挂到边上的架子上。 师含雪惊喜的看着一个个花灯。“老先生,这花灯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老人局促的摆摆手道:“小老儿可当不得先生两个字,这花灯确是小老儿自己做的,小姐若是喜欢,可要买个花灯玩赏?” 师含雪侧首看了看虞承烁,指了指堆在一边一对素净的花灯道:“就要这两个吧。” 老人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两人,这两位公子小姐衣着华丽,一看就是贵人,怎么看也不像会看上这么朴素的花灯的人。 师含雪仿佛看穿了老人的想法,浅笑道:“就这两个。看起来素净、清雅倒也别致。” 老人点点头,取了花灯递过去。 虞承烁接在手里,果然是很普通的花灯。 师含雪看他一副不理解的模样,对着他莞尔一笑,转身拿起老人放在一边的笔墨勾绘着,片刻之后停下笔,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看。”师含雪递给他道。 虞承烁一看,原本的花草图上有部分留白的地方,现在各画着一名俊秀男子。或持卷蹙眉,或握剑起舞。原本看起来单调无趣的花灯顿时变得更为精妙。 虞承烁看着花灯脸上的笑容更深,“这画的是我?” 师含雪刚想回答是,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直觉告诉她,很重要。 “含雪?含雪?”虞承烁轻呼。 师含雪突然回神,看着面前的虞承烁,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展颜一笑,“怎么了?”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怎么突然发起愣来了。”虞承烁问道。 “没什么,就是在想待会儿要吃什么。”师含雪转移话题道。 虞承烁了然地笑了,“小馋猫,走,去逛逛看有什么好吃的。” 师含雪点点头,跟着虞承烁接着逛起来,只低头看着刚才所作之画,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