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半仙琢磨了三四分钟,才开始讲。 “你这个人的性格,比较冲动,容易跟人发生口角……。” 一听他首先谈性格,赵立冬就知道他确实不行。 说的准不准且不说,而是根本就没有抓住重点,主次颠倒,这证明他没有实际经验。 给人算命,最重要的是开局,行话叫做“过三关”,也就是开头的三件事情,必须给人说准了。 这三件事情说得对,命主就认可了命师的水平,就会尊敬命师。在算命的过程中,也不会胡乱发问,打断命师的思路和套路。 一旦命主认可了命师的水平,在阐述将来的信息时,即使命师胡说八道,他也相信。最后给钱的时候,出手也大方。 否则的话,命师就处于被动地位,不是出错,就是被命主问得无话可说。 最后给钱的时候,自然不会大方。 “你这个人,官运不错,三十来岁就能当官儿。能够当官儿,所以财运也很好,你命中有两个妻子……,儿女双全。” 卢半仙说的不准,又都是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赵立冬已经彻底了解了他的水平,决定打击他一下。 “卢兄,对了,怎么称呼?” “卢广大。” 唉,这名字起的就有问题。一个平常人,承担不起这么大气的名字。 “卢兄,不用算了。你没有几样说得对。你自己该知道吧?” 卢广大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的本事确实有限,跟师父学了几个月,师父就去世了。” 如果是有经验的命师,得到一个八字之后,会首先推算命主的体貌特征,把推算结果跟命主本人对照,以证明这个八字是说命主本人的。 象赵立冬这样,拿个别人的八字,卢广大却说赵立冬怎么样怎么样,自然是南辕北辙对不上。 “卢兄,跟你说实话吧。这个八字不是我的,而是别人的。” 不是你的八字,你还拿来叫我算,这不是耍我么。 卢广大虽然恼火,但是刚才人家拿钱打发走了帮会的人,毕竟欠了人情,也不好发火,忍了下来。 还行,有点儿忍耐功夫,不是那么冲动。 “如果你是个内行,就应该看出来,这个命主,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天干两个‘庚’,克一个‘甲’,地支‘申’冲‘寅’。生于申月,申当令,申就是庚,肃杀之气最强。天克地冲,又轮到病符,没有不死的道理。” 人在12岁的时候就死了,卢广大却说三十来岁当官儿云云,显然就是个笑话。 算命既是个交流过程,也是个博弈过程。 有些刁钻的命主,甚至是一些同行,为了让命师难堪,或者怕他抢生意,时常会给命师设下陷阱,借此打击命师的声誉。 赵立冬这个方法,就是一种。 有的人会故意拿一个死人的八字让命师给算,如果造诣不够,看不出来人已经死了,象卢广大一样,还说什么时候当官儿,什么时候发财,这个命师就成了一个笑话。 “原来先生是内行,可是你为什么这样做?捉弄我这样的可怜人,有意思么?” “不是想捉弄你,而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想见识一下我的算命功夫么?” “愿意见识。” “好,刚才茶老板跟我说了一些你的经历,就不算你的了。今天跟茶老板第一次见面,我不知道他的底细,就算算他的,看我算得准不准,如何?” “行,我也想看看有没有发财的命呢。” 茶老板首先就来了兴趣。 “那就请先生露一手。” 茶摊主报上了生日时辰,赵立冬就开始排八字,然后推算。一边推算一边解释。 “卢兄,你这样排八字太慢了。一般给人算个命,也就20分钟左右。你光是排个八字就20分钟,这怎么行?” “你现在没有多少客人,这样还行。等到将来客人多了,这就是浪费时间,顾客也会不耐烦。” “有什么办法快?你不会流星赶月诀么?几分钟就能排出来。好吧,等我有时间的时候,教教你。” “谢谢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年纪也比你小,也不会收徒,咱们就以朋友相称。” “现在来看看这个八字,推算的方法,个人不一样。不过我建议你,第一步先看看五行全不全。五行不全,十神就不全,六亲也不全……。” “茶老板19岁的时候结婚,22岁的时候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一共有三子两女。” “老板的妻子比你大,你有兄弟姐妹六人。你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就到外地谋生,现在已经去世,不过你母亲还在。” “至于你的财运,明年有一笔财,想要求财,往西边去……。” 赵立冬这边说,摊主就在一边感叹。 对啊,是啊,就是这么回事,太准了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卢兄,你的基础是有的,不过还需要经常分析命例,多积累经验。还是应该多读几本书,最好把口诀都背下来,熟能生巧。” “我这里有几句口诀,非常管用,你写下来,一定要会背,张口就来。” “印见艰难杀见灾,比劫一见是非来。这个是论财的。意思是说,天干上有印星,也就是正印和偏印,赚钱就艰难。你看老板的八字,月干就是偏印,他赚钱就艰难。倒不是赚不到钱,而是不能一下子赚大钱,只能一点一点赚钱,积少成多。” “杀,就是七杀,凡是天干上出现七杀,得到钱的时候,就伴随着灾难。什么灾难?火灾、水灾、兵灾、牢狱之灾……。” “比劫一见是非来,就是有口舌、纠纷,比劫争财嘛。” 赵立冬一口气说了二十来分钟,结束了算命。 这还是比较简略的,只挑主要的说。如果细说,可以一年一年,一个月一个月地推算,说上几个小时。 现在,卢广大已经对赵立冬佩服的五体投地。 “师父,你住在哪里,今后我可以向你请教么?” “我马上就要离开香江,暂时没有时间教你更多。你把我今天教你的口诀背下来就行,等我再来的时候,我再教你。” “好啦,我也该走了,再见。” 赵立冬说走就走,留下卢广大和摊主发呆。 “简直是神人啊。我说老卢,看来你要时来运转啊。” “我想是的,师父说我往难走,就能遇到贵人,看来就是他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他。” “神龙见首不见尾,有缘自会相见。” “是啊,自会相见。” 卢广大心里充满了期待。 赵立冬正是要他期待,他会冷淡冷淡卢广大一段时间。让他心里抱着希望,但是又不能很快实现愿望。 如果再见面的时候,卢广大仍然有热情,就可以考虑发展他为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