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b;&b;&b;&b;&b;&b;范毓馪的心顿时沉到了底,他在常大春说这些话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没料到这还成了真的了。 &b;&b;&b;&b;&b;&b;&b;&b;虽然他不知道常大春口所说的这大家是否是除自己之外的所有人,不过以他对这些山西商贾的了解恐怕就算不是所有人也是绝大多数人。 &b;&b;&b;&b;&b;&b;&b;&b;其中不仅包括常大春这样的山西有名的商人,自然也包括了和范毓馪一样皇商。固然范毓馪承认,商人们的钱的确不是大风刮来的,谁的家产把是靠着几代人的辛苦经营慢慢攒下来的? &b;&b;&b;&b;&b;&b;&b;&b;别说常大春了,就连他范毓馪的产业同样也是如此。说句实话,所谓的皇商听起来似乎不错,出去也有牌面,在普通人眼里更是威风八面的人物,但实际上他们这些皇商的难处却是外人所不知晓的。 &b;&b;&b;&b;&b;&b;&b;&b;像他范毓馪,虽然接了家业后靠着他经营的才能把范家带到了如此规模,但付出却是外人所不知的。无论是在之前康熙西征的时候,又或者各处受灾的灾年,范毓馪用自己的财力和能力为大清做了许多事情。 &b;&b;&b;&b;&b;&b;&b;&b;这些年来,范毓馪花出去的银子何止上千万两?要不然如何又能换得这头上的红顶子? &b;&b;&b;&b;&b;&b;&b;&b;他之所以这么做,除了为了范家的未来,同样也是为了朝廷。尤其是在他爱子在南方被大明给处决后,范毓馪更是铁了心地和满清站在了一起,不遗余力地支持满清和大明对抗。 &b;&b;&b;&b;&b;&b;&b;&b;而现在,常大春的这番话让他猛然看到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并不是所有人和他想的是一样的。不仅是常大春这样的商人,就连八大皇商中的其余几家也都有了这种想法。 &b;&b;&b;&b;&b;&b;&b;&b;换句话来说,也就是随着局势的改变,许多人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正因为许多人觉得满清已不再具有和大明抗衡的能力,再加上现在大明又起重兵攻击山西,大家都认为满清对于山西恐怕要保不住了。 &b;&b;&b;&b;&b;&b;&b;&b;一旦山西丢失,满清就彻底失去了山西这个地盘。但这仅仅只是对于满清而已,而这些山西商贾是绝对不会和下沉的满清一起陪葬的,他们已经开始在考虑之后的出路了。 &b;&b;&b;&b;&b;&b;&b;&b;对于商人而已本来就是如此,尤其是山西商贾更是这样。这些商人们除了近百年发家的之外,那一家不是从前明到现在的?都是经历过前明灭亡,满清坐了天下的时代,所以对商人来说,朝廷更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家族的存在,只要家族在,这天下换一个皇帝不都是一样的? &b;&b;&b;&b;&b;&b;&b;&b;正是因为如此,现在就算真的有银子许多人也不愿意掏出来。因为他们觉得这银子掏出来就等于打了水漂,根本就是有去无回。与其这样倒不如把银子牢牢捏在自己的手里,等到天下彻底变了,那么他们依旧还有这份本钱继续维持家业延续。 &b;&b;&b;&b;&b;&b;&b;&b;从这点来讲,范毓馪并不否认他们的想法有错,假如自己处在他们的地步恐怕也会是这样想的。可是,范毓馪和他们不同,因为范毓馪是没有丝毫退路的,大清没了,他范家还能继续下去?要知道他范毓馪可是为了大清做下了许多事,立下了许多功劳,这些帐真要算起来,在大明眼里就是助纣为虐,罪行累累。 &b;&b;&b;&b;&b;&b;&b;&b;见范毓馪一直不说话,常大春顿时有些急了,忍不住又问道:“介休,此事还请你帮上一帮,这并非仅帮我一家,而是帮山西的所有商家啊!当然了,介休请放心,我等也不会让介休难做,刚前大家都商议过了,这银子都会出,就是出的不能太多,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b;&b;&b;&b;&b;&b;&b;&b;“呵呵,常兄就不担心这青山还在柴就烧完了?”范毓馪冷笑着反问。 &b;&b;&b;&b;&b;&b;&b;&b;“这哪里会,哪里会。”常大春嘿嘿笑道:“我们做生意的讲究细水长流,更讲究要做长久买卖。再说了,有些话无需我讲,介休也明白这个道理,你说是也不是?” &b;&b;&b;&b;&b;&b;&b;&b;“我不明白!”范毓馪顿时冷哼一声,看着常大春,目光如同刀子一般锐利,看得常大春不由得躲躲闪闪。 &b;&b;&b;&b;&b;&b;&b;&b;想了想,范毓馪放缓了语气,叹声道:“常兄,如今朝廷有难,所谓匹夫有责。我等商贾当是报效朝廷之时,你们的难处我知道,可朝廷的难处你们又何尝知道?罢了,常兄好好想想吧,我希望常兄不要自误才是,话至于此,多说无益。” &b;&b;&b;&b;&b;&b;&b;&b;说完,范毓馪摇摇头,再也不理会常大春直接转身向楼梯走去,常大春愣了一下,抬头见范毓馪已经迈步上了楼,他刚想喊却又未再喊,急急跟着赶了过去。 &b;&b;&b;&b;&b;&b;&b;&b;上了楼,的确如常大春所说的,今天来赴宴的十四家商贾除自己和常大春外其余十二家已经到了。 &b;&b;&b;&b;&b;&b;&b;&b;这些人范毓馪自然是不陌生的,众人见到范毓馪来了后连忙起身行礼问候,范毓馪也露出微笑着众人一一打着招呼,甚至说上几句。 &b;&b;&b;&b;&b;&b;&b;&b;大家在和范毓馪问候的同时也注意到了跟着上楼的常大春,有些人还悄悄地跑到常大春那边询问他和范毓馪在楼下商议的情况。不过答案并不让大家满意,但对于范毓馪的这个态度,众人虽然有些失望,可表面上去没显露出来,依旧一团和气。 &b;&b;&b;&b;&b;&b;&b;&b;坐了一会儿,约摸着一刻钟过去了,只听得楼下有人唱着钦差大臣和大将军到的声音。听到这声音众人连忙站起了身,静静等候着耿额和鄂尔泰的到来。 &b;&b;&b;&b;&b;&b;&b;&b;很快,两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走在前面的是耿额,鄂尔泰随后。见他们上楼,范毓馪作为山西商贾之首,又是红顶商人,自然领着所有人向钦差大臣和大将军行礼请安。 &b;&b;&b;&b;&b;&b;&b;&b;“这不是介休么?好些日子没见了,看着还和当年一样精神。”见到范毓馪,耿额顿时笑着扶起他来,亲切地拉着他的手说道。 &b;&b;&b;&b;&b;&b;&b;&b;“有劳耿相牵挂,当日一见时隔好几年,耿相依旧风采。” &b;&b;&b;&b;&b;&b;&b;&b;“哈哈哈,我们都老了,哪里还有什么风采。”耿额笑着说道,边上的鄂尔泰在一旁道:“范大人这些年在山西帮了本帅不少,当年先帝爷也是多有嘉奖的。” &b;&b;&b;&b;&b;&b;&b;&b;“的确如此,介休的事我在京中也是知道的,辛苦你了。”耿额点点头道,范毓馪连声称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