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中庭走后,时迁忽然想到了还在应怜居囚禁着的泽帝,于是决定前去看看。 当然,时迁所想是看看泽帝是否还活着。 其实泽帝在太医诊治过后,在应怜居的生活也改善了,身体也恢复了不少,在那公公的照料下,已经醒了,而且时迁没有限制他的活动范围,所以那些守卫也允许泽帝在应怜居的院子里活动。 泽帝看着那窗下已经破败不堪的花盆,里面盛着皲裂的泥土,还有几棵枯死的枝和长势旺盛的杂草,神色有些呆滞。 他忽然想起了昏迷前的景象。 他被年轻貌美恬静美好的公主吸引了目光,随后有几位大臣酒后感慨国事,说到他刚登基不久,根基尚还不稳,周国一些国家虎视眈眈,太华边境大战在即之事,大部分国家来使都闭口不言,大有隔山观火之势。 而这时那位小公主却开了口,“太华地大物博,人杰地灵,面对周边小国之扰,必定出军即破,大人又为何在此烦忧呢?” 小公主当时也是觉得自己国家的大事,没必要在这八方来使都在的场合说出来,因为人心难测,谁知各个都安得什么心。如果有别有用心之人,只怕会与周边小国沆瀣一气,使自己的国家陷入困境。 泽帝眉头也是微微皱起,对那大人大有不满之意,听完小公主的话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我太华泱泱大国岂会为周边小国烦忧?就算朕刚刚登基,根基尚不稳固,难道我太华就是任人宰割的吗?”泽帝明显的有些不悦,一脸阴沉的看着那大臣,恨不得立即将那人拖出去杖毙。 那位大臣也听出来了泽帝的不悦,也是连忙道歉,“臣该死,一时酒后失言,妄自菲薄了。请皇上恕罪!” 碍于各国使臣都在,泽帝也不好发火,于是这事就暂时作罢了。 直到酒宴结束后,各国来使散去,泽帝才让暗卫将那大臣了结了。 酒宴散去,奇云国的小公主在两位哥哥的陪同下在太华京游玩了数日,当然也没少在皇宫游玩,在这期间,泽帝自然也有陪同,令湘作为一国之后自然在面子上也做的十足,给足了奇云国面子,陪同小公主玩乐。 半个月后,云魏和云苍祺带着小公主回国。只是小公主从此陷入了单相思之中,这可愁坏了奇云国国君。 “苏苏,你是想远嫁太华?那你可要明白非太华之女不可做太华皇后,你去了只能做一个妃子,是要低人一等的。”奇云国国君语重心长道。 “父皇,苏苏明白。但是孩儿认为他比我见过的所有男儿都要优秀,无论是样貌还是才能上,都没有人能比得上他。”云苏一脸的娇羞,撒娇似的给国君捏着肩。 国君失笑道,“怎么?比你两位哥哥都优秀?甚至超过了父皇?” 云苏听着国君那酸溜溜的语气,连忙道,“才不是呢,父皇是最优秀的,只是两位哥哥和他相比还是有点儿美中不足......” 国君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一脸迷恋的神情,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不妨我儿说一下,那太华国君比你的两位哥哥哪里强了?” “为人丰神俊朗,成熟稳重,骑马射箭样样精通,武功冠绝,而且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皇帝,父皇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很棒啊?”云苏一一说来,“大哥就是个书呆子,呆板的很,一天到晚忙于政事,没有半点情趣,女孩子是不会喜欢的;二哥嘛,就是一个直脑筋,在朝堂之上没有几个大臣喜欢跟他讲话,说是风就是雨;至于三哥看着都不是靠谱的人......” 奇云国国君听完,无奈的笑了笑,他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是陷入了爱情之中,难以自拔,情人眼里出西施了。但是,谁让自家女儿喜欢呢? 于是国君揉了揉云苏的脑袋,说道,“你且先回去等着,我让你的两位哥哥去一趟太华。” 那时,太华边境遭遇战事,而且泽帝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朝中没有几个信服的重臣,故而一些位高权重的将军也不是很听命令,这便让太华边境的战事陷入了困境之中。 如果国君亲自征战,朝中证据尚还不稳,无疑是给这个新朝雪上加霜;但是国君如果不亲自征战,边境的战事只会陷入困境。 于是奇云国国君命云魏和云苍祺二人携一手婚书,远赴奇云国。虽说是奇云国拟定的婚书,但是这张婚书也是表示奇云国联姻的诚意满满,也是为了保障云苏远嫁太华之后可以不受欺负。 迎娶云苏,奇云国可为太华援兵;迎娶云苏,奇云国将会准备一笔丰厚的嫁妆充盈太华国库;迎娶云苏,奇云的一些特产可以优先运往太华,两国通商,便利两国;迎娶云苏,太华若有敌国兵压边境之事,奇云倾国力相助。 云苍祺和云魏二兄弟再次进入太华,说明来意,泽帝并非对云苏毫无感情,但是有深知自己已经向令湘许下过承诺——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人;今生今世只宠她一人、只对她一人好。 后来此时在朝堂之上被朝臣提起,泽帝身上肩负着要让国家国泰民安的重任,只得应下朝臣的意见,迎娶云苏入宫。 那一日,迎娶云苏入宫,云苏的嫁妆足有十箱不止,街上的百姓都争先恐后的去看新娘子的样貌。红妆十里,红毯铺地,直铺入殿门。 那时云苏住的宫殿不叫应怜居,也不是很偏僻。与皇后的宫殿只有一墙之隔,地方与皇后的宫殿相差无异,那时坊间都在说云苏的婚礼浩大的就连当今皇后都不可比及。待这话传入云苏的耳中之后,恰巧那时云苏也察觉泽帝似是心中无她,于是就请求泽帝搬离了宫苑,自己取名为应怜居。 云苏最喜爱的就是云兰花,所以常常一个人在院子里侍弄。有几次泽帝从应怜居的宫门前经过,泽帝都有看见云苏在侍弄花草。但是泽帝并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因为泽帝知晓如果让令湘知道了只怕又要争风吃醋了。 行过新婚礼之后,时景川就再也没有在云苏的房中留过夜,直到后来令湘有了身孕,时景川命人在令湘的身旁精心伺候,只为了保住令湘这难来的身孕,后来令湘的胎气渐稳,泽帝才安心了些许,一高兴就醉了酒。 那日正值初冬下雪,应怜居的附近种着几棵红梅,开的正艳,本想着去看看那红梅,却看见了正在梅树下温酒赏雪的云苏。 雪花很轻,随着风落在花下人的发斌上,眉梢上,而火光映的那人洁白的肤色泛着好看的红。那人一身的素衣,却显得比那红梅还显眼。 “你是,羽妃?”时景川那日没带人,独步走到红梅下,看着那不知是火映出来的红,还是喝了酒泛出的红的人,问道。 “臣妾参见皇上。”云苏抬头看向这突然出现的男人之后,起身行礼。整个过程没有丝毫的慌乱,处处彰显大方得体。 时景川看着眼前的人,觉得十分的舒心。 “免礼。”于是心情颇好的坐了下来,看着云苏,微微勾了勾唇。 “冷落了你这么久,你倒是不争不抢。”时景川笑着说道,伸手拿起火堆旁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皇上是在说臣妾看见皇上不欣喜吗?”云苏抬眸看向时景川,问道。 时景川笑了笑没有说话,自顾自喝了一杯。 “臣妾何尝不欣喜?只是害怕失了仪表,将欣喜藏于心底罢了。”云苏看着时景川情不自禁的笑着,可是又透露着些许的紧张。 她害怕,害怕在时景川的面前失了仪态,而被讨厌;也害怕这眼前的人是自己喝过酒后的一个幻觉。 泽帝看着眼前的女子,越看越是觉得舒心,于是便畅饮了几杯,两人都醉了酒,于是泽帝留宿了应怜居,至此泽帝偶有时常也会到应怜居坐坐,说说话......后来云苏便有了身孕,而那颗心也沉沦在了情爱之中...... 再后来,泽帝察觉了令湘对应怜居有小动作,于是才渐渐冷落了云苏,后来奇云国国史不知从何处听说了令湘的恶端,便让云苏前往江州养胎,直到诞下一子。 不过他一次也没有抱过,甚至没有给他取名字。 后来还是云苏给孩子起了一个名,叫“迁”。 在云苏回京的路上,遇到刺客的刺杀,一路上只有奇云国的人在拼死护送,太华的人似乎都得到了命令,对之不闻不问,直到到达京城,遇见正要外出得到司允。司允出手相助,却惨遭污蔑。这是谁的手笔,泽帝岂会不知? 但是泽帝依旧选择了置若罔闻,并且推波助澜,逼死了神捕门的掌司,寒了一个对他充满期待的女子的心。 时迁年幼之时,体弱多病,被奇云国国使带到了江州养病。然而也就是这空档,令湘利用云苏的善良与温和,伪造了云苏与侍卫私通的假象与伪证,在一个雨夜被赐了一丈红...... 泽帝当时知道云苏是被冤枉的,但是在证据面前,云苏没有丝毫的辩解和反抗,因此才中了令湘的下怀,被人拿捏。 而那一年恰逢时疫,时疫过后,奇云国国使带着时迁回京,得知云苏身死,在朝堂闹了许久,也让他烦了许久。当然碍于国家之间的利益与面子,泽帝给出云苏身死的原因就是因为染了时疫,不治身亡。奇云国国使怎么会轻易的相信,所以泽帝伪造出了所有的假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