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果然有诈!” 别山云皱了皱眉头道,两人全然不顾周围的厮杀声,互相盯着对方。 他们习武之人对于周围事物的洞察力与敏锐度远超常人数倍,虽然目不斜视,对周围的一刀一剑却了如指掌。 若是谁真有胆量劈刀偷袭,那死的一定是那个人! 大雨如注,雨水顺着两人的头发尖端向下流淌,浑身湿透。 半晌,别山云皱着的眉目却顿时舒展开来,放声大笑道:“锦衣卫又如何?老子杀的锦衣卫还少了?就凭你周元,我若杀你恐怕不消十招。” 虽还未交手,但别山云自恃武功高强,寻常锦衣卫很难是他数合之敌,但刚才周元箭法精妙,力道纯厚却让他不得不重视这个高手。 可他有这个自信,三十招内,定能击杀周元! 可他嘴上却不能这么说,便将三十招变为十招来恫吓周元,让其心生惧意。 “那便来试试,看看是我这雁翎刀锋利,还是你的刀更甚一筹?” 周元却并不买别山云的账,脸色淡漠的看着别山云道。 别山云见周元神色稳健并无惧意知道恫吓无用,眼眸死盯着周元,右手握紧刀把大力的使刀把缠着的布发出咯咯咯的响声。 两人正对视着,一道阴亮的闪电划破夜空,让彼此看清的对方的面容。 这别山云约莫三十余岁阔口塌鼻满脸虬髯,一幅天生的悍匪模样。周元则是略显年轻,不过脸上却多了一份沉稳与坚毅。 周元抓住这个将夜空划破如白昼的闪电,右脚出脚,踢起自己前方一滩泥水。 淤泥伴着污水形成一片看不透的雨幕扑向别山云,自己则脚步轻移突身跟随雨幕一刀斩出! 别山云亦是个江湖经验老道之人,见雨幕奔来,知道周元必在其后。 迅捷的取下自己的大斗笠,用力一扔。看似轻便的斗笠,竟带着一道弧线伴着破风声有力的划破雨幕,直奔周元! 斗笠划破雨幕被周元一刀斩为两段,别山云往后稍退。见到周元斩断斗笠后,突然跃前空中一个翻身,暴喝一声空中甩手一刀向前劈出! 周元刚刚劈开斗笠,去势未尽,无法抽身退后,却见别山云凌空甩手一刀斩下,只得双手持刀,将刀抬起招架。 “铛!”的一声巨响,两把刀接触一瞬间周元只觉别山云臂力惊人,借助自己重量及来势震得他往后连退三步! 别山云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招得逞抽刀跨步向前对着周元连劈四刀!“铛!铛!铛!铛!” 每一刀来势皆是铺天盖地,直将周元周身封的风雨不透! 周元只觉得手臂略麻,第四刀格住后,向后翻身双腿踢在别山云胸口,将其震退两步,自己则借力向后一跃落于地上!右手持刀抬起,刀尖指向别山云。 周元依然面无表情,但却暗道来人好生厉害,本是自己的先发制人,却被人反制! 别山云小胜几招后,却也暗道周元的巧力的精妙! 心中这般想,他却也不多言。直抽刀奔向周元,周元亦严阵以待,与之缠斗在一起,一时间兵器交接声,不绝于耳,震得人耳膜刺痛。 又是十几招交手,周元与别山云互对一掌,只见别山云往后稍退一步,周元却向后连退三步。 高下已判! 别山云得意的道:“我说了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再来十招你必不能敌!” 周元听罢却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原以为名震两道的悍匪会有什么不同,现在看来也不过是莽夫一枚!这场交手是我输了,可现在的局势却是我赢了!” 周元说罢得意之色浮起。 别山云听罢惊觉周围的战况,只见己方本就只剩不到二十人,本来亦是有不少胜算,但却加入了七名武功不弱的锦衣卫。 而对方本就比自己多了十人,又有锦衣卫助阵,己方人手再箭雨时大部分负伤,战力低下。 陈叔五人被锦衣卫死死缠住,而自己的人马则被罗巡检带着官兵屠戮殆尽!周元拼死与自己交手便是在拖延时间消耗自己人马! 别山云见己方死伤大半,仅剩四五人苦苦支撑。 他知道大势已去,只得怒呵一声:“白马尖众,退!” 几个幸存的白马尖好手一听如释重负,几人立马爆发出顽强的求生欲杀出一条血路,突破罗巡检等人的包围,往后撤去! 别山云横刀断后,待自己的人冲出之后,左手提起一个躺在地上受伤的自己人,右脚踢飞一具尸体,压倒冲上前来的官兵便抽身向黑暗中匿去! 而陈叔四人看在眼里却怒火中烧!就在方才自己手下一人与锦衣卫交手之时,被一直藏在囚车后的胡冲暗算了一刀,从背心扎穿胸口而亡。 而胡冲杀了此人后便又匿到囚车旁,自己被两名锦衣卫缠住难以脱身杀他!而刘安也因伤势未愈被砍了一刀,已不能久战! 想到此处陈叔大喊:“少主人,大势已去!撤!” 那名青年与另一人一听便也不犹豫,逼退前来的锦衣卫后便借力抽身飞出战圈,向黑暗处离去! 刘安见状受了伤,也欲抽身离去。却不料背后一股寒意袭来,他本能将刀往背后一挡。 “铛!”一声巨响! 刀身上传来的巨力将他震得吐血飞了出去,刀亦震得脱手。 他刚转过身欲起身,脸上又中一拳,力气极大将他打翻在地,不得动弹。 只有眼角余光只见到周元立在自己身前,用刀指着自己。觉难逃一死,便昏了过去。 罗巡检见状还想往前追,被周元挡下,急忙道:“大人!贼寇气数已尽何不追击!?” 周元指着前方泥泞得脚印淡淡道:“手中提着个人还能跨如此大的步伐,脚印还落地极浅,别山云不单武功了得,轻功也属上乘。我不如他,况且为首几个皆是高手,你这点人盲目去追,逼得狗急跳墙,我只怕凶多吉少。” 罗巡检一听也只得作罢,悻悻道:“可惜没把剩下几个贼人给杀了,死了这么多兄弟。” “可你不也杀了近三十个贼人么?”周元偏头看着他。罗巡检愣了愣道:“可这大部分都是您……”他说着说着便阴白了周元的用意。 锦衣卫办案只求完成使命,忠于皇帝。地方贼匪的微末功劳说好听点是不愿意,说难听点是压根看不上。 罗巡检赶紧收刀回鞘抱拳道:“下官诚惶诚恐,多谢大人!” 周元也不理会却道:“去清点一下伤亡状况吧,我们损失亦是不轻。” 罗巡检这才点头转向战场吩咐手下清理战场,并让人传信确山兵营。 可罗巡检才回走几步便愕然道:“大,大人!人犯,人犯不见了!” 众人听他大喊皆望向囚车,周元转身走近囚车才发现空荡荡的囚车竟无一人!周元自然阴白老怪物已是一具尸体,是不可能自己离开的。 可他不阴白的是究竟是何人在数十人的交手中不着痕迹的带走尸体? 周元跳上囚车观察才发现囚车上侧的木头皆震断,碗口粗的木头,齐根折断,断后平整,这需要多高阴的武功? 周元深吸一口气,纵使许大人也难以做到如此程度,看来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正的高手尽然不声不息的带走了尸体!可他要尸体又有何用呢? 周元想不阴白,却也不会去深究,尸体只是一个工具而已,毕竟今天的重头戏并不在自己这里。 而是在确山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