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个却不知为何没有彻底死去,当云雀小队撤离之后,他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奋起余力割断了一根绑在一块大石头上的绳子。 看着大石头伴随着巨大的声响滚落悬崖,期间夹杂着人的惊呼马的嘶鸣,甚至听到了一声极其不甘的怒吼,这个伏兵这才含笑死去。 “十三!”当巨石滚滚而下的时候,重真等人确实吓了一跳,伴随着沿途碎石的下落,战马受惊,纷纷嘶鸣着人立而起。 好在无论关宁铁骑还是山东豪侠,骑术尽皆十分出众,奋力控制着进行了闪避,袁十三若非骑术着实扎实,紧要关头控着战马人立而起,仅以两条粗壮的后腿原地一个旋身,就不是马屁屁被巨石砸中,腿部被压着那么简单了。 而是穿着金甲的整个人,都会被这块极大的巨石正面砸上。 那时候,无论身边站着多么医术高明的一个人,都真的无法救治了。 在那瞬间,袁十三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刹那之间汗出如浆,也展现出了所有求生的本能与本事。 他成功了,其中有他自己的努力,自己的气运,也有重真“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严苛训练在其作用。 “十三!” “十三!” “十三!” 战友们第一时间不顾一切的下马冲来,查看他的伤情。 袁十三听见了他们的呼喊,意识到自己还未死,便吼道:“别管我,快走!” “不抛弃!”有人抬住了他的身子。 “不放弃!”有人拽着他的胳膊想要往外拉。 幸好,峭壁上方随着扑簌簌的碎石滚落而下,再无巨石砸下的声响。 重真也连忙阻止那些莽撞之人的莽撞行为,道:“这样会让十三受到很严重的二次伤害,先想办法把巨石推开。” 十来个健硕军汉一起使劲,纹丝不动。 壮汉的后边再用壮汉顶,巨石晃了晃,却依然无法推动。 袁七愤恨道:“不行啊,这石头实在太重,砸下来的时候陷入了土地里!” 重真道:“用我的精铁长矛,利用杠杆原理。” “杠杆原理?” 重真大笑着安慰袁十三道:“是的,给我一个合适的支点,我就能撬动整个地球。” “整个地球?” “哈哈哈,看好就是了,信王老师要开始上课了。” 重真说着便将一块大小正合适的石头垫在了巨石的前方,然后将精铁长矛架在上面,短的那头卡入巨石的下方,长的那头杵在空中。 重真试了试,很牢,就说道:“来,再试试。” 他与叠了好几层的壮汉一同发力,才增加了他一个人的力量,却像借到了神力一般,硬是让这块陷入泥土里的巨石,往前挪动了好几寸。 有人趁机把连人带马被压着的袁十三给拉了出来。 “先通行。”有人想去查看袁十三的伤势,重真却当机立断道。 已有人早就考虑到了伤员的运送问题,于是无需重真吩咐,就回后边的竹林砍伐竹木,用竹木藤条制作成了一副简易却很结实的担架。 袁十三很不想像死猪一般被人抬着,但是很无奈,他确实走不了路了。 幸好这块巨石并非落在这条峡谷最狭窄的地方,尚有可供一人一马通行的空间,于是一行骑兵牵着战马踩着猫步鱼贯而出,就像生怕惊扰了山神。 重真带着人在一片相对空旷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自责的云雀带着几个人自发地充当起了斥候的角色。 袁十三的运气很好,并非单只脚踝被压住了,而是整条小腿,这样就减少了受力面积,分摊了局势落下之时的巨大伤害。 再加上有着战马的血肉缓冲,又有着绑腿的保护,最重要的是没有用蛮力把他拉扯出来,完全避免了二次伤害。 因此,当重真亲自解下他的绑腿之后一番查看,断定他是胫骨骨裂,而非折断,更非对于战士而言犹如晴天霹雳般粉碎性的骨折。 重真当着众人的面详细解释了他的伤势,并用夹板帮他固定好之后,嘱托他这段时间千万别乱动,更不要瞎蹦跶,又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接下来这套虽然很臊包却也很致命的金色布面甲,便由本王亲自穿戴吧。” 袁十三龇着牙道:“属下但凭殿下吩咐。” “好兄弟。”重真拍拍袁十三的肩膀。 黄晓腻袁七很有眼力见儿,小心翼翼地开始帮助袁十三卸甲。 袁十三见气氛似乎因为自己的受伤而有点儿严肃,尤其是王虎等人本来就是后加入者,又因云雀的失误而陷入自责,便咧嘴笑道:“天下可无十三,却不可无殿下。” 重真对于袁十三冷幽默很感兴趣,哈哈大笑道:“曹贼虽死,但其精神永存,想不到你也把我当曹贼。不过你想差了,本王本来就是天潢贵胄,压根就无需挟天子以令诸侯,倒是那个权阉与福王苟且,欲效法曹贼呢。” 袁七黄晓腻已利落地开始为重真穿戴,袁十三道:“殿下穿戴整齐之后,就全速赶往京师吧,不用管属下。” 重真点点头道:“就让王虎派几个人一边照顾你,一边缓缓抵临京师吧。” 袁十三笑道:“属下也是这么想的。” 王虎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愧疚,道:“属下代云雀向十三兄弟赔罪。” 袁十三摆摆手道:“云雀兄弟已经跟我道过歉了,况且这事儿还真不能怪他,谁能想到独孤灵那个臭乞丐的嘴巴那么毒,竟真有人心脏长在右边呢。” 王虎尬笑道:“此确乃天下奇闻,小弟自小行走江湖,也从未听闻过此事。” 重真大喇喇地在战友的帮助之下穿戴好这套本属于自己的金色布面甲,那熠熠生辉的亮光,将他衬托得更加英武不凡。 袁十三叹道:“属下穿着这套铠甲就像一介莽夫,然而穿在殿下身上,却犹如天神下凡,此甲果然是殿下专属的,属下万死,之前竟还骄傲自满。” 重真斜睨着他道:“找打是不?好好的一介猛将,天下尚未安定,便开始担心起杯酒释兵权之类的权谋了?你无需介怀,这是本王对你和所有战友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