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 “什么?这...这真的是使君的意思?”留守蓟县的公孙纪听着前来传达命令的军士说的话,然后一遍遍的看着盖有幽州牧大印的公文,怎么都不相信这事情是真的。 边上的阎忠则立刻说道“既然是使君之意,吾等身为臣子,自当遵从!几位将军,快去大开城门,准备迎接镇北军入城吧。” 几个被刘虞留下守卫蓟县的军官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拱手应诺。 “不是,这不会是真的!”公孙纪急忙拦住说道“如果这文书是假的呢?如果此人是假的呢?我们不能把蓟县随便让出去!” 那军士听到公孙纪这样说,吓了一跳,急忙拜道“小人的确是明公亲兵啊,府内很多人都认识小人!” “那也可能被收买了!来人啊,给我拉下去,严刑拷打,务必问出幕后黑手!” 阎忠见公孙纪如此,悄然站到公孙纪的背后,然后猛地一脚踹出,公孙纪怎么会想到阎忠居然会直接动手,被一脚踹的摔倒在地。 “公孙纪不遵君令!给我拿下!”说着,阎忠自己就先拔剑架在了公孙纪的脖子上。 公孙纪吞了口口水,颤颤巍巍的指着阎忠说道“阎忠...你!你这个叛徒!” “我是按照使君之令办事,你呢?你们是听他的,还是听使君的?” 如今有刘虞手书,阎忠又占据优势,其他人不在犹豫,一拥而上的将公孙纪压入大牢,阎忠看着公孙纪的背影,眯眼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心中有了打算。 一个时辰后,郭金带着红星营的兵马进入了蓟县,将镇北军的大旗插到了城头,蓟县的百姓这才知道幽州的天已经变了。 但由于马强之前在蓟县救治过瘟疫,在得知此次是刘虞自主让位,不但没有感到恐慌,反而欢庆了起来。 牢房中,公孙纪听着外面的锣鼓声,焦急万分,他一半是为自己焦急,另外一半则是为了公孙度。 公孙度在这几年中已经变成了名至实归的辽东王,从卢龙塞往东的广阔土地都已经变成了公孙度的独立王国,公孙度更是不断和扶余、高句丽等异族联姻,又拉又打,将这些本就弱小的异族搞得完全没了脾气。 按照历史,公孙度的这个独立王国会一直等到公元238年的司马懿来平定,那个时候距离公孙度来到辽东,已经过去了快六十年。 公孙纪和公孙度虽然不是同族,但却是同姓,因为这个原因,公孙纪和之前的公孙瓒,和现在的公孙度关系都很好。 这个关系很好,当然也是有不少利益的往来的。 现在幽州要变天了,做为幽州一部分的辽东,还能继续独立下去吗? 咔嚓! 一声脆响,公孙纪惊讶的看到牢门被打开了。 一个穿着狱卒的男子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然后低声说道“先生,还记得我吗?数年前你来牢房夸奖过小人,小人一直记得呢!” 公孙纪哪里会记得这么一个狱卒,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期盼的看着他。 “先生,快和我来吧,镇北军已经进城了,等他们知道你反对他们进城,你一定会被杀的!” “我这一走,你怎么办?”爱书屋 狱卒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有家眷,如果先生不嫌弃,小人愿意鞍前马后的伺候先生!” 公孙纪就等这句话了,他主动上前握住狱卒的手说道“我和辽东公孙度乃故交,你随我去辽东,我保你日后荣华富贵!” “多谢先生!” “对了,还不知道壮士大名。”公孙纪说着,脸有些微红,这的确有些尴尬。 “小人名叫贾忠!” “贾忠...”公孙纪嘴角扯了扯,这姓的确难取名啊。 公孙纪逃走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阎忠的耳中,阎忠微微笑了一下,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数日后,马强和刘虞一同来到了蓟城,二人一同坐在马车上,和四周的百姓施礼,这样的场面让一些谣言不攻自破,刘虞归属镇北军的消息也很快传递到了其他诸侯之中。 最快知道这个消息的,自然就是袁绍了,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还不容易拉拢到的代郡被上谷的寇宪以及鲜于辅闪电攻占了,看着快马送来的消息,想着幽州的地势和战马,袁绍突然觉得河东一点都不香了。 而第二个知道消息的,便是公孙度。 倒不是公孙纪有意拖延,而是去辽东的路实在太难走了。 在这个年代,从卢龙塞开始往辽东走,有大片大片的沼泽,也就是辽泽! 辽泽是一片大概位置从后世的锦州开始往东两三百里的沼泽地,在这里,别说什么车马,就是野兽也会被吞噬,公孙纪也是命大,加上贾忠的确有些本事,才能安全的走过。 历史上也是因为这片辽泽,使得中原王朝进攻辽东困难重重,从隋唐的征伐高句丽到辽国征女真再到明军攻后金,都被这片辽泽坑的想哭。 按照历史,这片辽泽要一直等到十九世纪闯关东后才在无数劳动人民的改造下逐渐消失。 当公孙度看着发须皆长,已经和野人没什么两样的公孙纪时,差点没认出来。 而当公孙度得知镇北军已经入蓟县后,整个人脸都黑了。 刘虞,说实话,幽州没人怕他,知道他就一好好先生,但马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输过,这样的怪物进入蓟县,不由让公孙度心中畏惧。 现在已经不是公孙度给马强上一道文书承认马强是幽州之主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因为就在一个月前,公孙度已经自立为辽东侯了,而且还祭祀了天地。 要不是因为太多人反对,他甚至准备称王。 其实早在初平元年,他刚刚到辽东不久,他就开始谋划称王的事情,不但让人伪造祥瑞,还让人上书,但郡中有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便开始逃亡,这让他不得不延缓此事。 但即使没有称王,祭祀天地这个事情也是犯了大忌的,因为只有皇帝也就是天子才有资格祭天,你一个小小郡守,凭什么祭天呢? 就凭这一条,马强砍了他的脑袋祭天也没什么问题了。 因此,公孙度毫无退路,要么守住辽东,要么丢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