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公,此次我来蓟县,所为是两件事。 第一件是迁都,第二件是国事大会。” 马强在来之前已经将来意告知过卢植,因此卢植倒也有了心理准备。 “得知大将军有此想法,植前两日特意发电给钟元常,询问了一下长安如今的情况。 长安城经过这两年的修复,确可容纳朝廷的回迁,但官吏家眷的住处恐怕一时难以解决啊。” 现在的朝廷可是一个完整的统治机构,这么多官吏所需要的住宅可是一个大数目,现在的长安城内无主的住宅又不多,总不能把城内百姓赶出长安吧? “怎么?卢公的意思是暂缓迁都?” “不!植以为,迁都必须尽快,但无需全迁,毕竟从蓟县到长安路途遥远,非两三个月不能到达,朝廷一下子全部迁走,很容易让政令混乱。 我思略再三,以为可以分三步走,各部先走三分之一打前站,再奉天子走三分之一,留三分之一在蓟县押后。 至于官吏的家眷,也可缓缓迁移,不用急于一时。” 卢植前段时间还在担心马强会不会把朝廷一直丢在幽州呢,现在马强自己说要迁都,哪里会不积极。 马强笑了一下,这卢植还真不愧是统过兵的,搬个家和打仗一样有先锋有后军。 不过马强自己也有这个想法,便点头道“既如此,就让蔡公带队在八月启程,明年开春之后再让天子启程,明年秋收时最后一队启程,两年的时间过渡,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 卢植一算,觉得的确够了,点了点头,算是把大方向定了下来。 “至于官吏的住处,卢公也无需担心,长安做为未来大汉的国都,现在的面积还是太小了。 这是我让科学院和社科院一同画出来的长安设计图,卢公请看。” 说着,边上侍奉的典韦从身后的盒子中取出一份图纸,在卢植面前展开。 “我大汉繁荣之时有人口六千万,洛阳人口号称百万。 虽说多年战乱,我大汉人口应该已经不到四千万了,但随着医学发展和和平恢复,我预测最快二十年,最慢四十年,我大汉人口将突破一万万!” 一万万? 卢植瞪大了眼睛,看向马强,这岂不是人口要翻一倍多?这可能吗? 这当然可能! 随着李珰这些年的努力,大汉的医学水平已经实现了飞跃,无论是外科手术的技术还是对细菌、病毒的认识,李珰的医学院都已经超越千年达到了后世十八九世纪的水准。 没办法,二十世纪之前医学的发展速度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再加上清田分地和东胜州的良种,只要保证百姓有饭吃,有衣穿,老有所养,幼有所教,再给与百姓空闲时间,人口翻倍和玩一样。 毕竟这年头娱乐有限,吃饱穿暖不干点那啥也不知道干啥了。 后世华夏解放后的人口就是用三十年实现了翻倍,跨过了十亿大关。 “我以为我们做为大汉的执政者,应当有超越时代的眼光。 长安城如果按照现在的规模,最多也就是三五十万人口,这远远无法承担一个万万人口大国的国都的需求。 因此,在新的长安设计图上,长安将以现在的长安城为核心进行往东西南三个方向扩张,最终建成一个可以容纳城市人口百万,全郡人口三百万的超大型城市! 三百万人口的郡? 卢植觉得马强一定是疯了。 三百万人口,昔日大汉鼎盛之时的司隶也就这么多人口吧。 你马子玉可真敢想啊! 要知道,洛阳昔日号称人口百万,那其实是河南尹二十一城所有人都算进去的,你现在一个长安城就要百万,这个城得多大? 马强当然敢想,百万城市人口,在后世连二线城市的边都摸不到,他有啥不敢想的。 就这,马强都是往小了规划的。 卢植再看地图,发现马强将长安往三个方向扩张了数里地,规划出了一个个方格,并且在方格内标注了各种功能。 有学校,有医院,有官衙,有民居,有宅院,有市场,有仓库,有田地,有工坊。 马强之所以只往三个方向发展,主要是北边是渭水,马强在那边是准备建立军营、军校什么的。 看着看着,卢植不由对这个长安城感到向往了。 一条条横平竖直的街道,一个个街坊,这该是一座多么美丽的城市啊。 “要建成这座长安,恐怕民力不够啊...” 卢植强行让自己血脉中的基建狂魔基因冷静下来,对马强说道。 “无妨,我们可以将工程承包出去,将道路、官衙、学校等公共设施和民宅打包对外承包,等全部建成后让承包商出售所建的民宅,这样一来,我们朝廷不但不需要负担什么成本,还可以有一笔税利!” 工程承包在河北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卢植立刻想到其中弊端,说道“商人逐利,如果让商人承包这些工程,他们必然会要厚利,如此一来长安的物价、房价必然高居不下! 不妥!” 马强点了点头,卢植说的没错,后世的历史证明这种办法虽然能解决官府建城的资金问题,但代价就是不断高升的房价。 房价到底是什么?简单的说,房价就是成本加利润,再说明白点就是土地成本、建安成本、税金和利润之和。 建安成本其实全天下大差不差,税金和利润其实都是一个比例,让房价真正的高昂的是土地成本,而土地成本的经济实际则是一种无形的税费,是一种一次性收取的土地税费。 后世很多人说土地财政可不是瞎说的。 “卢公说的的确有理,但使用工程承包将建城成本转移是减轻朝廷负担的最好办法。 而且我们可以只让承包商出售中高端住房,低端住房由朝廷统一价格收购然后低价按户限售,如此便可最大程度的权衡利弊。” 马强做为后世人,还是一个长期在帝都生活的人,对这些事情自然门清,也想出了一个心中的计划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