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喜儿遇险
500个人,全都被马牙和宋铁吸引了注意力,一窝蜂看热闹,哪儿是说散就能散开的。 那群兵卒一看漫天的箭雨,都急得乱窜。 推搡的、绊倒的、踩踏的…… 瞬间乱成一锅粥。 贺远带来的兵里,有一部分是持盾牌的,但也不过几十人。 要是队列整齐的话,盾牌兵站在最外围,斜向上举起能阻挡不少箭矢。 可刚才挤在一起看马牙和宋铁,再加上人群推搡,队形早就乱了,盾牌兵只能独善其身。 甚至有的人跑过来抢盾牌。 也有的人用刀枪朝上空左右横甩,抵挡射来的箭,可自己面前的被拨开,就扎到了别人身上。 甚至有的人被同伴乱挥的刀误砍。 贺远高声呼喝,指挥众人向后疏散。 “散开!” “快点!” …… 贺远毕竟练过,身手了得,一边持刀抵挡,一边拍马往两侧逃跑。 丝毫未伤。 但那些兵卒们就惨了。 死掉的虽然不多,可大部分都被箭扎伤了。 甚至有倒霉的,一个人身上就扎了三十多支箭。 更倒霉的是,这都没死。 贺远啐口唾沫骂道: “他妈的,幸亏没听那变态老头子的。” “一下子就射来这么多箭,这山上得有多少人。” “果然没有猜错,除了霍去病,还有谁能一天之内集合这么多人。” 贺远突然开始庆幸了。 一来,这余锋真的就是霍去病,要说原来有九成把握,那现在就十成了; 二来,是自己刚才没被射死,霍去病那伙儿是什么人,那可全都是杀神,刚才能活下来太走运了。 贺远阴恻恻的笑着,只要能抓住霍去病,我十七岁便能平步青云! 权利、金钱、女人…… 男人想要的,我都有! 还打什么打,肯定打不过,直接把底牌亮出来吧。 余锋,那日在牢里遭你一顿毒打,今天,我看你怎么跪下跟我求饶! 半山腰,土匪窝。 听到底下哭爹喊娘的叫唤声停了,余锋摆手示意停止射击。 小心的把头探出去看了看,嗯,这战果比预想的超出很多。 光是躺在地上动不了的就足有四五十人。 其他受了伤疏散开的肯定更不在少数。 余锋把视线放远,想要看看这带兵的是哪位‘高人’。 本来余锋安排马牙和宋铁吸引注意力,就是为了让他们在瓶口状的山根处逗留一会儿。 结果,更好。 队形都散了。 可不就死的更多嘛! 巡视全场,看见了一个骑马少年,鞭鞭打马去到了军队后方。 原来是贺远? 怪不得呢,就这种纨绔也能带兵打仗? 该说不说的,这小子体格不赖,挨了我一顿揍竟然恢复的这么快? 只见贺远去到军队后方,停在了一辆马车旁边。 赶车的兵卒就从那马车上揪下来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小女孩,两人的手都被绑在背后。 虽然隔的很远,但是余锋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那可是他最亲的人。 是他的逆鳞! 余锋的心跳开始加快,手也开始发抖了。 才一晚上没回家,牛大娘和喜儿就遭此不测。 偏偏自己又让晁青回家了,不然凭她的机灵劲儿,应该能提前发现,带牛大娘和喜儿逃走。 余锋的心中莫名开始发慌。 纵是千刀万剐,自己也不会眨一下眼,可亲人被抓…… 余锋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在牢房打了贺远,一天前又捅了他父亲贺柄,捅了他师父刘熊。 余锋自己也是从十七岁的意气少年活过来的,当然知道这个年纪的莽撞小子,热血冲上了头哪里管什么后果。 恐怕今日,不豁出去这条命,是救不下牛大娘和喜儿了。 “余锋,快伸出你的狗头看看,这是谁!” 贺远朝着山上大声喊叫着。 一手拿刀架在喜儿脖子上,一手推着牛大娘,让牛大娘挡在自己前面躲避暗箭: “余锋,赶紧给我从山上滚下来,否则,我就把这两个人一刀一刀从脚躲到头!” 余锋拳头握到发白,臂上青筋暴气,喘气声愈发沉重。 马牙早就从山底下回来了,听到底下有人敢这样放肆的喊叫余锋,也悄悄把头探出去看: “大哥,那小子手里抓的两个人是谁?” 能用来要挟余锋的人,还能是谁? 马牙其实已经猜到了,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他在等余锋的一个回答,或者说,是一个命令。 其他人听到马牙的话,也都窸窸窣窣歪着脑袋朝山底下偷看。 “余锋,聋了吗?不敢下来?你个缩头乌龟,让两个女人替你在这儿受死?” 贺远叫唤的声音越来越大,余锋当然听的见。 而同时,余锋也听见了喜儿恐惧的哭喊声。 “哭吧,使劲儿哭!”贺远一巴掌打在喜儿脸上:“给老子哭得响亮点儿,让余锋听得清清楚楚。” 余锋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老虎。 恨不能直接就从这半山腰一跃而下,一脚踏碎贺远的头颅。 但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下去一露面,贺远铁定会要挟杀死自己。 自己要是死了,贺远会放过牛大娘和喜儿? 现在躲着不见,喜儿和牛大娘反而才是安全的,最多挨点儿拳打脚踢。 自己则可以趁此时间赶紧想办法。 他妈的,拳打脚踢? 拳打你麻痹! 横竖都是死,干嘛临死前还要多挨一顿打。 看着牛大娘和喜儿在下面挨打,余锋哪里还能静下心来站在这儿想办法? 现在满脑子就是汹涌的杀气。 按都按不住的杀气! 都炸了! 杀! “大哥,我跟你下去!”马牙扛起了板斧。 “大哥,还有我。” “大哥,干丫的!” …… 从马牙说完之后,又有一个站起来,然后一个接一个…… 土匪们全都站了起来…… 扔下了手里的神器连弩,扛起了几近破烂的刀棍斧叉,放弃居高临下的优势,十七个人,就要向下面四百多人的大军冲去。 “站住!”余锋冷喝一声:“听我说。” “下面是我干娘和妹妹,是我的亲人,我必须下去,但你们,没必要跟着下来送死。” 余锋抱起拳头放在胸口,环视一周,把每个土匪都看了一眼,十七人: “余锋和诸位兄弟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长,说来惭愧,一直想带大家做点儿爷们儿该做的大事儿,可如今,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诸位兄弟,把咱们的那些钱财都分了吧,把受伤的那四个兄弟也带上,赶紧往后面的深山跑。我会尽量给你们争取时间。” “逃走以后,这辈子不要再当土匪了,做些小买卖,种些田。” “咱是爷们儿,宁可穷点儿,不做那龌龊勾当!” “兄弟们,余生珍重!” 说罢,余锋拿起了梅花槊,飞身上马。 缰绳一紧,疾如奔雷。 一道杀气四溢的黑影,从半山腰扎了下去…… 太阳升起,大地一片光亮。 余锋若是不下山,牛大娘和喜儿必死。 余锋若是下山,那就是三个人一起死。 但,余锋必须下来,因为那是亲人,更因为自己是男人。 马蹄飞驰,槊锋寒芒,像是一头下山的怒虎! 不肖片刻,余锋已经站到贺远对面。 牛大娘不住的哭喊:“锋儿,不要管我们,快跑……” “牛大娘,是我连累你和喜儿了,今日,我来报你三年前的救命之恩。”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贺远冲余锋喊道:“余锋,给我下来!” 此刻,那剩下的四百多兵卒已经将贺远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之前突然被漫天的箭雨刺伤,一肚子的闷气此刻终于得到释放的机会,也吵吵嚷嚷叫喊起来: “死土匪,给爷爷下马来。” “受死吧,敢阴老子。” “抓了你家人,看你怎么跟爷叫板。” 果然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这群人靠绑架妇孺打仗,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此非大丈夫所为! 余锋咬咬牙,但也无奈。 看着余锋果然乖乖下马,贺远相当满意。 “把手里武器扔了,把身上那件护甲也脱了。” 余锋眼里闪过寒光,一字一句道:“只要你把人放了,我都听你的。” “跟我讲条件?”贺远一脚将牛大娘狠狠踹趴在地上。 “你……” “你什么你?你要是不听我的,我现在就杀了她俩。” 余锋无奈,只好放下了梅花槊,又将身上的防弹衣也脱了下来。 光着膀子,露出了浑身数不清的伤疤。 贺远一个眼神,就有两个兵卒过来将这两件东西拿走了。 临走的时候,还对余锋拳打脚踢了一顿。 “很好,给我跪下!” 贺远脸上已经泛起了笑,手里的刀又朝喜儿脖颈往上抵了几分。 喜儿只能踮起脚尖,脖子尽量后仰躲避刀刃。 余锋拳头都快要握暴了,怒吼道:“贺远,你要是个爷们儿,就别为难小孩。” 贺远已经迫不及待了,好像远大前程,权利金钱已经统统收入囊中。 “快点,你给我跪下,我可以放她们走。” 那四百多兵卒也跟着起哄: “跪下!” “跪啊!不跪怎么给你放人。” “老子腿上还被箭扎了呢,快跪。” …… 牛大娘哭喊得声嘶力竭: “不要啊……别给这种人跪……” 喜儿也跟着喊叫起来: “哥哥,不要给他跪,喜儿不怕死……” “扑通”一声。 余锋。 跪下了…… “贺远,我给你跪下了,可以放人了吧?” “啊哈哈哈,好好好!”贺远笑的前仰后合。 自己一个小小十七岁的儿郎,能逼得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跪在脚下。 贺远已经想到了自己以后呼风唤雨、叱咤朝堂、权倾天下的模样。 “好好好!哈哈!敢使唤老子给你放人?老子给你放血!” 贺远突然将喜儿推到在地,一刀刺进了后背,直接贯穿,从腹部穿出。 “不要……喜儿……” 余锋怫然而怒,仰天咆哮! 看着喜儿一下子趴到在地,地上鲜血瞬间蔓延,眼睛对着自己说了最后一声——哥…哥快跑…… 余锋的心都要撕裂了。 如火山爆发, 如洪水决堤, 如高山雪崩, 如雷霆炸裂…… 赤手空拳,余锋从地上飞扑而起,似一条出海怒龙,莽杀进了四百多人之中…… 我可以给全天下人跪下当狗! 但有谁敢伤我亲人半毫! 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