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石打断了夏侯穆清的话,脸上尽是不悦:“我这个女儿自由受宠惯了,或许是有一点大小姐脾气,但她又不会真的敌对你。” “你倒好,直接拿热茶泼到了她的脸上,你不知道她身子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吗。就算你不喜欢她的小姐脾气,老夫也能理解。” “可是老夫这几天一直厚待你们,你就不能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对她宽容大度一些吗?” “楚大人,事实并非如此。”见楚青石误会了事情的始末,杜从岳上前一步,替夏侯穆清解释:“大人不知,这件事怪不得阿清,是楚小姐先对阿清……” “连你也要这么说吗?”楚青石没等杜从岳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似有些痛心:“杜公子,老夫所看中的是你的人品,小女怜儿也相中了这一点。” “她对你是真的用了心的,你难道没有看得出来吗?她从前是非权贵不嫁,遇到了你之后,她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 “她说只要嫁给你,她宁可什么都不要。她的这一腔情真意切,老夫都心疼,你怎么忍心对她的感情视而不见?” 杜从岳心下一沉,料想楚青石定是要未楚怜儿说亲的。 楚青石怕是不知楚怜儿品行不端,然在楚青石这个做父亲的面前,他不能明言道明楚怜儿这个亲生女儿的所作所为。 他便也只得俯首诚挚而言:“楚大人,楚小姐的对在下的情意,在下感激于心。但是在下已心属阿清,实在不能接受小姐这一番情意,还请大人见谅。” 楚青石沉默了一瞬,悠悠开口:“你可考虑清楚了,你娶了我女儿,做了我当朝太尉的女婿,无论是功名还是利禄,都是手到擒来的,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但是你要是不娶我女儿,你想要的一样也得不到。” 杜从岳抬起头,脸上凝着赤诚:“大人,在下不会把感情当作交易,在下只想凭一己之力保卫大懿江山,并不想要功名利禄。” “况且,在下已心许阿清,将来要娶的,也只有阿清一人,无论楚小姐有再好的条件,在下都不能变心的。” 夏侯穆清亦上前一步,诚挚而言:“楚大人,若是我对不住楚小姐,我可以道歉。但大人万万不可以因为这个,而拆散我们,让从岳娶楚小姐。” “大人你有所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并不是楚小姐说的那样的,楚小姐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人畜无害,她的心思其实……” “行了。”楚青石皱了皱眉头,脸上带着几分不悦:“我的女儿我了解,别想再诋毁我的女儿了。” “夏侯穆清,我给你一个选择,只要你肯离开杜从岳,愿意成全了他和怜儿,我就不计较你伤害怜儿的事。相反,我还会给你一大笔钱,保你半生无虞,如何?” “什么?”夏侯穆清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听力,万般讶异:“楚大人,我没有听错吧,您一向正值,仁善,却因为你的这个女儿蒙蔽了双眼。” “您难道不知道您这么做是拆散有情人,是有违道义之事吗?楚大人,您是当朝太尉,也是心怀天下的仁义之士,怎生为了您那女儿,竟如此荒唐?” 楚青石面容不改,“只要怜儿幸福安康,老夫不会在意别人是怎么想老夫的,我就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夏侯穆清摇头,凛然说着:“大人,您竟然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但是小女要告诉太尉,无论怎样,小女都不会离开从岳的。” “感情不是交易,不是凭借这些这些条件,就能让我们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的。” 杜从岳亦诚挚开口:“楚大人,请恕在下直言。这些天,在下和阿清得大人悉心照料,我二人感激不尽。” “但是这件事,我们真的不能答应大人,感情之事是不能勉强的。在下心里只有阿清一人,就算是大人硬要在下娶了楚小姐,楚小姐也不会幸福安康的。” “好你个杜从岳!”楚青石一掌拍在桌案上,真真动了怒火,“这几天,我待你怎么样,怜儿待你怎么样。” “她肯为了你,舍弃了一切荣华富贵,她为你做到了这个地步,你竟然丝毫不领情,我当真是看错你了!” “楚大人!”见楚青石发了怒,杜从岳忙拱手致歉:“是在下对不住楚小姐,请大人恕罪。” “对于大人的恩情,在下是着实心怀感激的,大人要在下做什么都好,但是感情之事,是真的不得勉强的。” “从岳!”见杜从岳没有揭露楚怜儿的恶行,反而对楚青石卑躬屈膝,不禁心中不平,拦住了杜从岳,对楚青石朗朗开口:“楚大人,您对大事上一向公正仁义,对小事上却如此糊涂。” “您疼爱您的女儿,小女能够理解,小女的父亲也是很疼爱小女的。但是大人,您怎么能够为了您的女儿而如此不分是非?” 楚青石冷着面色:“你说老夫不分是非?你对怜儿如此横行霸道,老夫都未曾与你计较,你竟然说老夫是不分是非?” “夏侯穆清,我看你当真是无礼惯了,你这样的不懂感恩之人,你有什么资格说话?” 夏侯穆清吸了一口气,顿了一瞬,抬起头,仍旧凛然:“大人,您是当真不知楚怜儿都做了些什么。好,那我就告诉你吧,她并不是你看到的乖女儿的样子。” “她的心思深不可测,我之所以会对她失礼,那是因为她想置我于死地,那茶叶其实是……” “阿清!”见夏侯穆清要说出真相,杜从岳忙制止住了她,对她使了个眼色,:“阿清,别说了。” 夏侯穆清却执意继续说着:“为什么不能说,楚大人是楚怜儿的父亲,难道她那些歹毒的心思,楚大人不能知道吗?” “够了!”楚青石大喝一声,显然已怒不可遏:“我怎么会瞎了眼,收留了你们两个不识好歹的东西?” “夏侯穆清,你不懂感恩就罢了,竟然还想编排我女儿。还有你,杜从岳,如此无情之人,亏得当初老夫还以为你是侠义之士。” “老夫当真是瞎了眼了,老夫生平做得最错的事,就是授给你们武功!” “楚大人。”杜从岳俯首,“阿清言语冒失,在下替阿清向大人道歉,请大人息怒。身为楚府之客,伤到了小姐,也是我二人之过,我二人在此向大人赔罪了。” 杜从岳又朝夏侯穆清使了个颜色,示意夏侯穆清向楚青石道歉。 夏侯穆清虽然心有不甘,但见楚青石是真的动了怒,自己如何解释,他也不会信自己的话,便也只得退了一步,“大人,是小女冒失了,也是小女太过莽撞,伤了令爱,小女在此向大人赔罪,也向小姐赔罪。” 楚青石在二人之间踱步了一周,怒气稍稍平和,打量着杜从岳,脸上皆是不可思议:“杜从岳,你究竟哪里好,不过就是会点武功而已,竟然让怜儿对你如此着迷。” “你这样的宵小之辈,哪一点配得上怜儿?要不是怜儿执意,老夫才不想让怜儿嫁给你,委屈了她呢。” 他顿了顿,长舒一口气:“罢了,你不识抬举,就算了,老夫本也不放心把女儿交给你这样的人。” “这些天就当老夫是瞎了眼了把你们留在这里多日,你们走吧,老夫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这……”杜从岳与夏侯穆清对视一眼,不禁怔怔:“楚大人……” 楚青石背过身去,不去看二人:“别废话,快滚,老夫永远都不想见到你们两个!” 杜从岳沉默了一瞬,又拱手,赤诚而言:“在下做事欠妥,在下向大人与小姐诚挚道歉。这些天在楚府,在下着实受益匪浅,终究是要感谢楚大人的收留与照料的。” 夏侯穆清轻叹了口气,却也只能说:“无论大人怎样想我们,我们终究还是要感谢大人这些天的照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