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笛子锈迹斑斑,是父亲从西域唯一带着的东西,父亲每次大战的前一晚都要吹一曲。 这笛子有什么秘密,它只有一个好处,采兰每次吹它三色鸟儿就会更聪明些。 这是父亲唯一的遗物了,采兰伸手一把抢了过来。 “他们都不知道有这笛子,我被抓进来就把它藏在了牢里。快说它的秘密,我们都能保命。”老仆林伯急切地看着采兰。 “林伯,我是西域龟兹国嫡长公主,但龟兹国早被吐蕃灭了,我自幼跟着父亲东躲北藏,哪来秘密。”采兰说出诚心的话。 林伯看着采兰摇头说道:“一定有,他们花了那么大力气,把你父亲召回京城,不会没有原因。” 采兰一惊,难道父亲被诏书召回京也是圈套。一切都是为了她家的秘密。 见林伯艰难地举起手,他像被用过重刑,他的手举得很艰难。他愤怒的眼睛在电光一闪中更加狰狞。 他一头撞了过来,他明显是在表示,不说现在就杀死她。 采兰恐惧的两眼放大。 她敏捷地往旁边一缩,林伯一头撞在了墙上。他的头在墙上发出“咔”一声,林伯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手上的铁笛是父亲唯一的遗物,采兰把它插入到腰间。再用麻衣腰带使劲束紧。 明日天亮,在用刑之前,采兰决定跟林伯一样撞墙而死。 漫长的黑夜中终于下雨了,采兰微笑想象着天明了便可以在天上见到母亲的样子。 母亲应该长什么样呢?一定是个仙女。她白衣胜雪,衣带飘飘。父亲搂着她,她伸出双手焦急地喊着“采兰。” “不行,她是朝廷重犯你们不能带走。” “不行也得行,我们是奉皇上口谕,提走她由我们先审。” “未见圣旨,我不能交给你们。” “咋家有皇上钦赐的玉牌,皇上口谕你敢抗旨。” 采兰朦胧中听到台阶上天牢口黑心将军与尖声宦官的争吵。 天明初亮,两个老宦官一高廋一矮胖拿着拂尘走到天字一号大牢门口。 “小姑娘,跟我们走。说出秘密你不会死。”一个高廋宦官摇着拂尘尖声说道。 采兰心中一动,在这里不编造秘密只有死,或者说什么都是死。只有出去才有一丝机会。 随即采兰起身拖着铁链走到大牢门口。 明媚的阳光照射在采兰脸上,采兰急忙伸手挡住刺眼的晨光。 手指稍稍分开,见对面有一辆马场,四个持剑的宦官骑着马牵着一串小乞丐。 是小麻子他们。 “老大救不了你,我们也被抓了。”狗腿子大声喊道。 “老大我们跟一起死,在阴间我们还是一伙。你还是猴王。”二麻子哭道。 “我们一起死。”小乞丐们异口同声。 “好,好,真不错。”身旁的矮胖老宦官阴阳怪气。“白采兰,你听好。秘密一个时辰不说咋家杀一个。” 采兰一抹头上被铁笛打出的血迹,冲小乞丐们露出微笑。鸟语传出话语,我会想办法。 矮胖老宦官冷笑“呼唤鸟儿来是救不了你的”随即带着采兰上了马车。 上到马车采兰坐下冷冷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秘密。” “哦,好似你秘密还挺多,先说宝藏。”老宦官也不嫌弃采兰脏,靠在采兰身旁,显得十分得意。 采兰心里苦笑,宝藏,哪里有什么宝藏。随即冷言说道:“出金光门去乱葬山岗金光塔,我带你们去取宝藏地图。” 两个老宦官顿时眼冒金光“你去叫两人堵在这里,别让里面的人跟来。”一个高廋老宦官话语急促向矮胖老宦官说道。 矮胖老宦官刚要钻出马车被高廋老宦官拦住,他眼里露出阴险说道:“这十几个小乞丐分成两拨,一拨跟着我们去取图,一拨送进大牢让他们看好了。” 矮胖老宦官不解地望向高廋老宦官。 高廋老宦官冷冷向采兰看过来,冷笑说道:“到了外面你别想逃,明日没有我们回话,你大牢里的兄弟全得死。”然后揪着采兰的头发“那些小孩跟你感情深,你不会让他们死的,对吧。” 矮胖老宦官双手一拍笑着说道:“对,双保险。我这就去安排。”随即他跳下马车。 采兰心惊,本打算上到金光塔最高层从那里跳下去。那样可以好好地死,比撞墙好,撞墙太恐惧了。没了秘密,他们也会对小乞丐们失去兴趣,小乞丐们兴许能逃生。 采兰见到小乞丐们被分成两拨,紧张起来。父亲的话是不能死,如今还要牵扯到乞丐兄弟们死。 然而加大的困难和忧心却燃起采兰的斗志。既然出来了,一定有机会逃亡。她用头碰着马车木板,希望能想出办法来。既能想出办法逃生还要救牢里的兄弟们。 没有办法,采兰焦虑着,唯有那金光塔是长安有名的鬼楼,她和小乞丐们也没上去过第二层。只有随机应变了。 采兰回想着老宦官的话语,堵住他们,别让他们跟来。采兰顿时明白,想知道秘密的人不止一拨人。宦官上面可能是皇帝,那黑心将军上面又是谁,他们跟父亲的死都有关系。 长安金光门外不远便是乱葬岗,这一路是野花芬芳,鸟语虫鸣。 采兰探头张望着树上的鸟,用鸟语逗着鸟儿。实际她在用鸟语告知跟着一路去的小乞丐们。 “我们这要去金光塔。” “驴耳朵,你先偷偷解开绳索。见到混乱你立即解开他们。解开一个跑一个别等其他人。” “驴耳朵你可能会死。” 二麻子流着泪发出鸟语“驴耳朵你最后解开我,我陪你去死。” 采兰装着没看见,望着高树。鸟语“不准哭,离谁近就先解开谁。” 狗腿子一蹦一跳,鸟语“都听老大的。” 小麻子鸟语“有机会我撞死一个,你们先跑。” 采兰鸟语急促“不行,活命要紧。” 狗腿子一脚踢在小麻子肚子上。 “小子们还挺悠闲,逗鸟挺带劲的,别忘了一个时辰杀一个。”老宦官尖声说道。 “这一路要不了许久,你们别杀人,要不然我立即咬舌自尽。”采兰决然说道。 然转头继续看向高树,鸟语“铜锣巷土地庙不能再回去了。采兰望你们安好,活着,好好活着。” 随即采兰把头缩回马车,放下马车窗帘。采兰没有把握,这已是诀别之语了。 走了一会儿,小乞丐里有人忍不住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