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封倒也没有阻止阿图鲁,任由他肆意破坏房间里的东西。 家人全死了,如果阿图鲁都无动于衷,这样的人,刘封也不敢用呀。 “朕失信于你,如果你想走,朕可以放你走。”刘封答应阿图鲁救出其家人,天子一言九鼎,如今虽然是宇文成都太过于阴险狡诈所致,可说到底刘封还是失信于阿图鲁了。 发泄完的阿图鲁逐渐冷静下来。 噗通一声,阿图鲁跪在了刘封的面前。 “陛下,宇文成都杀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恳请陛下让我领兵一只,我定会杀回成都,活捉宇文成都,用以祭奠我全家老小。” 刘封看着脚下报仇心切的阿图鲁,他能理解阿图鲁的心情,换成他全家老小被杀,他也会不顾一切杀回去。 可理解归理解,同意归同意,此时不宜攻取成都,刘封还是得按照自己的计划来。 “阿图鲁将军,你能投诚大汉,朕很欣慰,但此时朕还不能攻打成都,作为一个男人,当然可以感情主导,但作为一个指挥者,却不行。”刘封拍了拍阿图鲁的肩膀,随后走了。 他留下阿图鲁独自在房间里,如果阿图鲁能够想明白,刘封还是会用他的,如果阿图鲁想不通,那刘封也只能让他离开汉军了。 刘封只在菱州府待了三天时间,征兵也只征了一万人左右。 时不我待,据黑冰卫汇报,甘肃总督王子之已经开始召集各地兵马了,估计十几天后就能凑齐兵马来救援四川。而陕西总督李珏虽然还没动静,但估计也在讨论当中。 必须要阻断他们,这是刘封的主要目标。 由于太平府太小了,刘封干脆分兵两路,留下两万人攻打太平府,剩下的四万人随他出发,直取保宁府。 保宁府地势险要,山川居多,水域也发达,再加上人口众多,是这五府里面最难啃的硬骨头。 刘封率领四万人里面还有一万的新兵,当面就迎来了最难啃的一个骨头。 通江城! 通江城被三条江河流过,刘封根本无法绕开,绕开通江城渡河,万一被通江城里的守军袭击,那可就损失惨重了。 无论如何,刘封必须取下通江城才行。 通江城县令吴登看着城下的大军露出一脸愁相,他回头看向一旁他供吃供喝半年多的军师田嘉,流露出了求救的眼神。 田嘉是半年前来到通江城的,吴登第一次见到田嘉还以为对方就是一个无知的小老头,可做梦也没想到田嘉不仅文采很好还擅长占卜之法,于是激动得让吴登请他进了吴府,两人聊了一夜的神鬼怪事。 直到天色大白,吴登才让田嘉回去。田嘉所说的鬼神之事让他非常着迷。 况且田嘉还帮他办案,很多棘手的案件在田嘉手上那都不是事,轻轻松松就可以解决。 “唉,吴大人,在下被你供养这么久,按理说该给你出谋划策,但担心你不肯接受呀。” 听田嘉这语气,那是有办法咯,吴登大喜,赶紧追问:“田老,你就说吧,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无法接受呢。” 田嘉指着城内的老百姓说道:“强征百姓,让他们守城,以百姓为护盾和敌军耗着等待救援,想必您派出去的斥候,成都那边也接到了,不出一个星期,援兵就可以到。” 听田嘉这样说,吴登心里咯噔一下,田嘉语气很平缓,却实实在在是条毒计。 以全城百姓的性命换取时间,只要有一丝怜悯之心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要心存一丝人性断然会拒绝此事。 “田老这事,我不能答应。”吴登拱手拒绝。 “那便只有开城门投降了,城外汉军都是骁勇善战之辈,就凭通江城这几千县兵根本守不住,你负隅顽抗,只能是送死。” 田嘉其实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毒计确实是他想出来的,要不是吴登对他还可以,田嘉也不会给他出这样的计策,因为这是吴登唯一撑下去的机会。 “忠君爱国是我为官的信念,虽然我承认田老你说得对,但我不能这样做。为今之计,只有尽人事,打不了殉职罢了。”吴登走下城头,他已经做好准备和汉军决一死战。 “凯儿,你且过来。”望着吴登走下的背影,田嘉若有所思,于是唤来他的义子叶凯。 叶凯是他在陇西老家认的义子,为了讨生活,田嘉走南闯北,要不是有叶凯护着他,他一个老头子也不敢跑这么远的地方。 “义父,有什么事需要让凯儿去办的吗?”叶凯身高一米九,身材修长但却精壮勇猛,一身肌肉看起来不是很夸张但富含爆发力。 叶凯此时穿上铠甲,更是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畏。 “凯儿,待会敌军进攻的时候,你要护着吴大人,必要的时候将其敲晕,带走,爹一会在南城门口等你,只要敌军一破城,咱们就从南门跑。” 田嘉刚才陪同吴登的时候,早就分析了汉军的布局,他看到南门的山林内炊烟最少,因此他断定南门的汉军最少。 “儿子知道了。”叶凯点头示意。 …… 虽然围困通江城让其粮草短缺人心不稳最为稳妥,但刘封可没有那么好的性子等下去。他现在着急把四川北部五府攻下连在一起阻断甘肃和陕西的援军。 于是他领兵到此,仅仅让士卒休息了一个时辰,生活做饭完立刻发动攻势。 于是残酷的攻城战又开始了,城上的吴登玩命地指挥作战,可平时就缺乏训练的县兵如何是这群虎狼之师的对手,很快就在汉军强大的火力攻击下,给趴了窝。 吴登只感觉自己的腰间多出了一只强壮的手臂,紧接着他被人狂拽出去。 吴登回头一看,挟持着他逃跑的人是叶凯。 他当即明白了这肯定是田嘉的主意。 “叶凯,你放我下来,通江城破了,我也不想活了。” 叶凯丝毫没有理会吴登的话,要不是田嘉的吩咐,他早就带着田嘉先走了,现在多留在城中一刻,便是多一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