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最近没睡好,总有些心神不宁的。季夏定了定神说道:“没事,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对了高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刚刚有人来认尸,死者的身份已经明确,就想着来告诉你一声。”高寒为这案子发愁了好几日,此刻才有了笑意。 季夏见状,顿时有了兴致,“我猜,高大哥一定从死者的身份上发现了线索!” 高寒点点头,“你说得不错,来认尸的是万春楼的老板娘万红。” 万春楼是桃源县最有名的一家妓院,里头的姑娘都是老板娘从姑娘8、9岁开始亲自调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练得一身柔媚无骨的勾人本事。 “死者楚香,16岁,是万春楼新晋花魁。据万红所述,楚香昨日接到一名小厮送来的信函,受邀到京城的一名官员府上参加晚宴。” 万春楼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纵使你家财万贯,没有什么权势地位,也别想进那门! “那官员很是奇怪,指明让楚香自己走到城外,才会有轿子来接。尽管觉得蹊跷,但那楚歌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也不敢忤逆,只得照做。方才,万春楼的小厮看到官府的告示,又发现楚香迟迟未归,便告诉了万红,这才来官府认尸。” “走出城?”季夏发现了疑点。 “是的,我看到了那封信函,上面的字歪七扭八的,十分可疑。” “是被骗了吧!”凶手是有目标地选择了楚香作为杀人对象! 不过,楚香的身份,刚好对应了那个“共通点”,让原本扑朔迷离的案子明晰起来,就像是在黑夜里摸索行走的人,突然在前方看到了希望的光亮。 “但是,林晓身家清白……”季夏思忖着说道。 联系到林晓这件案子,显然说不通。 究竟是哪里出现了疏漏?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说,林晓之死是个意外? “一定,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疏忽了!”季夏说。 “对了,万红提到,楚香平日里佩戴的饰物不见了!” 撇开晚宴这件事是由凶手一手策划不论,楚香也必然佩戴不少珠钗首饰,难怪发现楚香时头发凌乱。 珠钗首饰…… 季夏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跑到了一家卖首饰的铺子。 “姑娘想挑点什么?小店有……” 高寒也觉得有些迷惑,但看季夏一脸认真,不忍打扰,忙给老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见季夏拿着一支梅花白玉钗,在自己的掌心用力地戳了几下后,仔细观察着留下的印痕,忽然露出了笑脸,转头对高寒说:“高大哥,我终于找到毁了几位死者容貌的凶器了!” 她拿着珠钗在高寒眼前晃了晃,“就是这个!” 这是高寒第一次见到季夏的笑容,他也感到非常高兴,但也有些无奈,这傻姑娘,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手做试验! 他心疼地抓起季夏的手,摊开她的掌心,仔细地看了看,说道:“胡闹,都戳出血来了!” 季夏顿时有些无所适从。 高寒顿觉失言,解释道:“手受伤了,还怎么检验尸体为民请命!” 说罢,从季夏手中抽出了那支珠钗,轻轻地拂了拂季夏的发丝,温柔地将珠钗插在了她的头上,“这支珠钗很适合你。” 季夏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看着高寒那几乎可以沁出水来的双眸,一时间忘了呼吸。 四目相对。 半晌,首饰店的老板打破了平静,“大人,这支珠钗5两银子。” 两人并肩在街上走着,夕阳的余晖将他们身后的影子拉得很长。 “对了,高大哥,你还记得刚才在醉仙居撞到金捕头的那个人吗?” 高寒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是能吃得起醉仙居的样子!” “我突然想到,那人撞到金捕头时,从怀中曾经掉落一块丝帕,那帕子上依稀绣着一个‘香’字!” “你确定吗?”高寒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 季夏摇了摇头,“我见那人对那块丝帕很是紧张,便多看了几眼,但也不太记得清了。” “现在想来,此人甚是可疑,倒有可能是个突破口!”高寒思忖着说道。 翌日清晨。 天蓝得像海面的倒影,几片薄薄的白云,像是被阳光暖融了似的,轻轻软软地挂在天上。季夏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地望着天空出神。 薛大宝迈着轻快的步子,向她走来,“师父,我们把凶手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