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岩动停止了,在苏栀月的脸上也被照亮了一丝光明。 她艰难地擦了擦眼睛,看清楚后,即刻拍了拍顾明渊,“顾明渊儿你看!” 顾明渊将她放开,护在怀里,很快就看到了迎接光明的地方。 她激动道:“是出口!是出口!我们可以回去生儿子了!” 苏栀月差点激动地尖叫出来,她刚刚差点就以为她要到下辈子才能和顾明渊圆房腻歪生儿子了呢。 顾明渊也是红了眼睛,再次紧紧地抱住苏栀月。 “阿月,还好你在......” 他还记得他刚刚掉入地洞之时,也是吃了一嘴灰尘,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时他听到苏栀月唤他之时,他很想说话,可一直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栀月也落入这个陷阱中时,那是一种满满的绝望。 如今他们得救了,竟然有了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苏栀月喜笑颜开,拉着他走向出口,“我就知道,我们一定能在今生结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晚一定要吃好睡好,不然都对不起现在的付出。” 她很开心,一边说一边笑着将他带到出口。 但是来到出口,借着光她看着脚下的干草,有些不太对。 “夫君你看!” 苏栀月蹲下,拿起一把干草,放在口鼻出闻了闻,“这不是普通的草,这好像是一些药材。” 顾明渊也抓起了一把,放在有光的地方,这药材竟然泛着银色微光,闻之,还有一种开窍通肺之感。 两人像是被醍醐灌顶一样,不约而同道:“银萱草!” 苏栀月凭着刚才的记忆,回想着这个地洞的大小,感叹道:“这么多的银萱草,几乎堆叠了好几层,全部都在这!原来之前降疾司一案被私自采购清空的银萱草,并没有被销毁或者运出去,而是被藏在这里了!” 顾明渊也不得不佩服,“且不说地洞之设计十分巧妙,很难别人发现,就连当初银萱草被清空之时,天阳苑也在修建之中,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他们来来回回的搬运周转,以至于此处的藏匿瞒天过海。” “是啊。”苏栀月感叹道:“谁能想到,每天都载客满迎的天阳苑底下,竟然藏着这么多的银萱草,正所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也是绞尽脑汁了。” 顾明渊点了点头,“所以,天阳苑正是拥有豺狼纹身之人的据点,这个是可以确定了的。” 两人也没有继续呆在着,即刻顺着楼梯爬上去,最终发现,这出口竟然在隔着石板和屋台的缝隙之中,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了出来。 苏栀月坐在地上,猛地呼吸几口,看着顾明渊灰头土脸,顿时忍俊不禁。 “哈哈哈.....顾大人,什么时候你有这般狼狈过,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 顾明渊无奈地给她擦擦脸,“你还好意思说我?花脸猫。” 苏栀月笑得灿烂,两人看着彼此,很快就紧紧拥抱在一处。 以前她一个前辈告诉她,做暗捕,只有向前没有退路,想要无欲则刚,切不可动情。 一开始她不懂为什么,直至遇上顾明渊,直至为他挡了暗器,直至自知大限将至,她才悟了这番话。 原来情爱,真的会让人怕死。 她如今,也是不得不质疑她最初的坚持。 “夫君。”她沉声道:“我们回家。” “好,娘子。” 顾明渊将她扶起来,苏栀月听到有人靠近,便走过去先把石下的机关关闭,再把石头按回去,恢复杂乱不堪的样子。 顾明渊也过去检查洞口是否有关闭,确认后两人这才放心坐下。 而在院子外,捕快提心吊胆地慢慢靠近,每走一个关卡都要确认一步,“大人,头儿,我们要过来啦,如果不能过来,你告知一声。” 听不到回应,捕快又走了一段,又有一个小院子,他们再道:“大人....头儿.....我们要过来啦,如果......” “过来。” 顾明渊不想听下去了,便让他们走过来。 捕快看到他们俩后,惊讶道:“哇大人,你们这事办得有些虎啊,怎么把自己弄得像是在土里爬出来似的。” 苏栀月脸红了,即刻道:“你们胡说什么,不过是他又说了些我不爱听的话,所以逮着他揍了一顿罢了,你们也想要试试?” “不了不了。” 捕快们异口同声,“难怪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原来是在打架,那最后谁赢了?” 苏栀月把刀抽了出来,“你觉得呢?” 捕快们瞬间退后一步,苏栀月转而和顾明渊对视了一眼。 他们大张旗鼓地来到天阳苑查探,一定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要是不闹点动静,他们灰头土脸出去一定会被注意。 要是此处的秘密被发现,那就是打草惊蛇了。 苏栀月把刀收起来,瞪着顾明渊,“现在是交更时间了,顾大人,我们的帐还没算完呢。” 顾明渊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勾唇挑衅,“那就要看看苏神捕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两人迅速跳到房顶,又打了起来,捕快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哎呀大人,头儿,你们别打了。” 顾明渊抽空对他们道:“别参和,原地交更解散。” 捕快自然是没有这个胆子参和,听到可以交更,即刻就跑了。 两人就从天阳苑,一路打回去,在外的探子都给搞糊涂了。 他们即刻回去汇报给幕后之人,“主上,那夫妇最后什么也没带走,竟然还打了起来,一路打回了顾府。” 坐在高位的人沉声道:“旁人怎么说。” “说是闹别扭打了起来,什么也没有查到。” 跪下下方的官员赶紧说道:“我就说不会有什么线索的,整个天阳苑都被我们给灭了,干爷爷,您看在孙儿没有做出纰漏的份上,就饶了我吧。” “饶了你?”那人冷笑道:“若不是你派人勾引顾嵩老婆,还做得不够干净,要不是我的人赶到,你恐怕就被他们的人给发现了,我看到时候顾嵩他饶不饶了你,你这是愚蠢至极。” “爷爷.....”官员扑上去抱着那人的腿,哭道:“我也是想要替您分忧啊,而且要不是我去找了天阳苑的人,您也不能发现天阳苑有叛党啊,我们找了这帮余孽这么久,也就差一点就抓住了。” 说起这群人,那人也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余孽,当初的漏网之鱼,我也没想到他能发展到现在这般碍眼啊。” 官员听到不再责备他,便接着道:“是啊爷爷,但是这群余孽也只是在阴沟里的臭虫,顾家才是明面上拔您胡子的人,这顾明渊,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人沉思片刻,“确实,这个臭小子,留着迟早都是大患!” 官员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他干爷爷肯定会把矛头指向顾明渊,他也暂时安全了,可这顾家小子,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 苏栀月和顾明渊经历了地下洞的消耗,再一路打回来,已经筋疲力尽,连叫人都没力气了。 等阿珠发现他们之后,都惊呆了,“天啊,少爷少夫人,你们......你们这是在土里打滚了吗?怎么搞成这样?该不会是看老爷夫人都不在,所以就放飞自我了吧?” 苏栀月艰难抬起头,“快去备水,我们要沐浴沐浴沐浴!我要好多好多的水水水!” “好好好。” 阿珠赶紧跑去准备,一炷香后,在耳室准备了三个浴桶的水,苏栀月赶紧扶着顾明渊进去。 这架势,莫不是要一起洗? 他赶紧叫停,“慢着.....阿月,你先去吧。” “你嫌弃我?” 苏栀月瞪大眼睛,吓得顾明渊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三桶水也不够我们洗啊,你先去吧。” “三桶水管够,快,我没什么力气,你要帮我。” “.......” 顾明渊瞬即红了脸,光想想这个画面他就忍不住了,绝对不可以! “我.......” “给我进去。” 苏栀月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脚将他踢了进去。 整个过程是如此的煎熬,顾明渊实在是无法用言语表述,他都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幸亏到后来苏栀月看他神色不对,所以允许他先出去。 不然真的要交代在那了。 苏栀月沐浴完后,披头散发地靠在顾明渊膝盖上,一脸沉思,“夫君,你说,如果有一天你坚持的东西被动摇了,那怎么办?” “那就要看是什么东西。” 顾明渊拿着葵扇,给她扇干头发,十分温柔。 苏栀月想了想,只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摇头道:“没事了,左右是我太累才会胡思乱想。” 顾明渊有点不放心,“阿月,有什么你都可以与我说,切不可自己胡思乱想。” “知道了。”她抱着他,“我会自己掂量清楚的。” 并不是苏栀月突然不想说了,其实是她是认识到一个现实的问题。 她除了抓人,其余什么都不会,若是不做这一行了,那她还能做什么呢? 而且就算她不做捕快了,那她还能逼顾明渊不做大理寺卿吗? 不能啊,那若是他以身作险,她又不在身边,连死都不能死在一块,不就是更加惨烈吗?所以她打算放弃现在这个念头了。 不到一会,阿珠送来一些糕点,敲了敲房门,然后把糕点放在小厅的桌面上,对着房内道:“少爷少夫人,糕点放在桌面上了,然后你们方才回来得太急,忘记与你们说了。” 她缓了一缓,继续道:“大理寺录事江姜到来,说她丈夫夏戎回来了,邀你们去段神医的小院一序。” “好。”苏栀月应了一句后,回头对顾明渊惊讶道:“夏戎不是在别的地方任职吗?怎么回来了?是你做的吗夫君?” 顾明渊挑眉,“夏戎回来,你怎么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夏戎是我们的好朋友,江姜她可是我的最贴心的闺中密友,她丈夫回来,那我难道不替她开心吗?” 苏栀月继续道:“为什么呀?难不成是让他回来帮忙,补了你这大理寺少卿之位的空缺?” 顾明渊无奈地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若为官,恐怕也能混出个名堂。” “骗人,当官哪里会这么容易,我也就耍耍小聪明。” 苏栀月在他怀里钻来钻去,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咪,可让顾明渊扛不住,“咳咳,阿月,你先换好衣服,我们吃点点心垫垫肚子,就可以出发了。” “好。” 苏栀月感觉去换衣服,顾明渊松了一口气,他怎么觉得,最近有些风干物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