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树当真是这么说的?” 一脸凶神恶煞鹰钩鼻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口吻中有些压抑不住的怒火,有些愤恨的看向了身旁的那人。 “花辞树这个家伙,有些过于嚣张跋扈,不将我等放在眼中了,有些时候,往往也是这种人,最让人不得不对他动狠手。” 坐在旁边的这个样貌看起来有些年轻的中年男子,则是韩国血滴子三大粘罕侍卫之一的别水,他轻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个血滴子成员。 “行了,你先退下吧,花辞树那里,即日起你也不用再去了,就老老实实的呆在我们二人手下听命吧。” 待得这个血滴子成员离去之后,别水便是无可奈何的长叹了一口气。 “离火,花辞树这个小辈,这几年,倒是有些猖狂了。” 被唤作离火的那个鹰钩鼻男人嗤笑了一声。 “不过是小丑罢了,这两年你我二人三番五次的向他抛出善意的橄榄枝,可是结果呢?这个花辞树却统统都喝退了回来,全然没有打算给你我二人留面子的打算,别水,你说说,你我二人现在可还没死呢,这个花辞树就敢如此的嚣张不将你我二人放在眼中,这要是等到日后呢?等到日后你我二人不在血滴子了呢?这整个血滴子上上下下,岂不是沦为了他花辞树的一言堂?” 这个离火看起来性子有些暴躁,就连此事他说话的时候,眉宇中,都是散发出了一抹怒火。 “不得不说,花辞树的才能是有的,并且无论在其它的各个方面,他都是一时之选,况且再加上他这几年也是王上身边的红人,这才最终让他坐上了统领的位置,可是,跳的越高,到最后往往也会摔的越惨,这个花辞树,如此的跋扈对待你我二人,很明显啊,你我二人现在,已经是彻底的沦为了他花辞树前进路上的绊脚石,他啊,是巴不得你我二人主动对他出手,而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你我二人一并吃下。” 与离火的暴躁不同,别水的性子倒是颇为冷静,只见他皱起了眉头,好生的思索了一番之后,这才继续说道 “但是,若是你我二人此时再不出手干预花辞树的话,血滴子上上下下,对你我二人残留的那些印象,也就将会变得荡然无存,所以啊,离火,既然今日花辞树当着那些人的面当众将你我二人身边的人给撵了回来,你我二人若是再不对此说些什么的话,那么你我二人啊,可就差不多也可以告别血滴子了。” 别水说完这话之后,轻笑了一声,仿佛这件事对于他而言,更像是一件笑谈似的。 “别水,你的脑子向来都好使,怎么说?你的心中现在,是不是已经有了一些什么不错的想法?若是有的话,那你可得赶紧跟我说说啊,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个花辞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直跳来跳去的了,这个家伙,我现在真的是恨不得食其肉,剥其骨皮!” 离火咬着牙,就他的这个性子,这要是搁以前的话,他要是碰上了花辞树这号的人,离火早就已经是将花辞树给整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可是现在的时局却是不同,他离火和别水,他们二人虽然仍然还是血滴子的粘罕侍卫,可是血滴子近乎所有的大权都掌握在花辞树一人的身上,而至于他们两个? 那还真是只有一个空头的粘罕侍卫,剩余的任何实权,基本上都可以归与零了,就算是血滴子的一些人手,他们二人现在都是使唤不动。 花辞树当局,他们两个,除了资历上面比花辞树老一些,剩余的种种,他俩与花辞树,还真就是没什么好比较的了。 别水摇了摇头。 “虽然说现在我们二人必须要对此作出回应,可是离火你也要知道,现在的你我,对花辞树而言,无疑与就是羔羊一样,而若是你我二人肆无忌惮的便是对花辞树展开报复的话,到时候你我二人,很有可能就将会成为他花辞书案板上的鲇鱼。” 别水也很头疼,这倒也不是他不想对此出谋划策什么的,只是现在的这个情况,他着实是有些难以思索出来一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要不,硬来吧?你我二人联秧弹劾花辞树,纵然他花辞树是王上身旁的红人,但是你我二人都跟随王上多少年了,王上就算是再怎么信任花辞树,你我二人的弹劾,难不成王上还能够置之不管吗?” 离火果然还是离火,光是冲他说的这句话,就让别水苦笑无奈的了一声。 “离火,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你我二人在王上那里是老人不假,可是这并没有什么用的,我们这里,毕竟是血滴子,血滴子的任何事务都可让王上一言定。” “一言定,没错啊,别水,我看是你有些糊涂了吧?血滴子的人员与否,只取决于王上的一念之间,只要你我二人共同弹劾花辞树,难不成王上还能对我们二人的弹劾视若无睹?别水,你该不会是上了年纪,有些老糊涂了吧?” 离火还是有些一根筋的意思,他并没有听明白别水话中的意思,这可就让别水不由得咂咂嘴,有些很是无奈的眼神看向离火。 “离火,你这,唉,你这,我怎么说才好呢。” 离火的这一套逻辑,可谓是让别水现在都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好了。 看着别水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离火却还是没有半分的明悟,他只是耸了耸肩,一脸疑惑的眼神看向别水。 难不成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什么不对的吗? 自己和别水他们两个人这可是血滴子的老人了,而花辞树才是个什么东西啊。 在离火的这一根筋思维里面,他看你也就只是想着,只要将花辞树给踢下了台,他和别水就能够回到以前的那段时间里面。 可是别水的这抹苦笑,却是表达了别水现在心中的一抹忧愁。 “别水和离火那里,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在茶摊上,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坐了下来,他将手中的长刀放在了桌子上。 而在他出现的时候,周围伪装起来的血滴子成员们,则是都没有发现这个男子的出现,直到这个男子开口说话之后,这些血滴子成员们才发现。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竟然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情况下,坐在了统领大人的对面。 花辞树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个男子,紧接着便是低下头来抿了一口清酒,平淡的回道 “别水和离火,不过就是两个自以为是的老家伙罢了,若是对付他们两个我还需要担心的话,我花辞树,趁早就不要在血滴子当这个统领了。” 花辞树的这话说的倒是有些狂妄,就连身旁的一些有些老资历的血滴子成员们在听到了统领大人说的这话,面色都是有些微微的变化。 可是坐在花辞树对面的这个男子,在听到了花辞树这话的反应之后,竟然是点了点头,而后说道 “也对,你这个家伙的手段,比起别水和离火来讲的话,到也算得上是强他们二人太多。” “两个跳梁小丑,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始终的活在曾经的那段岁月中,这种人对我,一点威胁都没有。” 花辞树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一个自以为是,一个自作聪明,他们二人,真是一对彻头彻尾的废物组合,血滴子先前交在他们的手上,真是不知道被他们浪费了多长时间,耽搁了多少事情。” 听起来,花辞树对于别水和离火这二人,心中也是有着极其的不屑以及不满。 这般的言语,就好像是花辞树丝毫就没有将别水和离火放在眼中似的,不过呢,在这个男子听来花辞树说的这番话之后,他倒是没有表示任何的异议。 可能是赞同吧,可能是这个男子也是有些认为,花辞树说的这些话没有错。 “说说你吧,你不老老实实的呆在你们魏国,没事跑来新郑城干什么?怎么着?嫌自己活腻歪了,还专门跑到我的面前。” 花辞树端起酒壶再次给自己倒满了一杯清酒。 不过这个男子在听到花辞树的这番话后,只是露出了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 他耸耸肩,有些戏虐的看向花辞树说道 “花辞树,你也别把你看的太高,再说了,我来你们新郑城有什么不对的吗?如今三国已经达成约定,莫非你这个家伙,就连三国之间的约定都视若无睹了不成?嗯,不过若是你这家伙真的当三国约定是一纸空谈的话,也可以尽管对我出手。” 花辞树翻了一个白眼。 “朝不休,这话说的就离谱了啊,什么叫我当三国约定是一纸空谈,我可从来都没说过这话啊,再说了,对你出手?现在就免了吧,最起码在这段时间里面,我还不能对你出手,你,等着过阵子再说吧。” 原来啊,这个突然出现并坐在花辞树对面的男子,竟然就是魏国的那位九品刀客朝不休。 朝不休轻笑了一声,绕有意思的打趣着花辞树道 “怎么?最近,又盯上了什么猎物不成?打算将自己的全力,留给那个猎物?” 花辞树点了点头。 “是啊,不过你的话也算是说的有些不对,若是我修为强于那人的话,那人是我的猎物不假,可是现在看来的话,那人的修为,说不定最少也会是与我在伯仲之间,说不定,还会更强,如此的话,再说猎物猎人之分,未免就有些可笑了。” 南离杨顶天,无论怎么看来,都不像是一个好招惹好对付的对手,花辞树可还没有那么自信,能够觉得自己可以稳赢杨顶天。 现在,他可是连杨顶天的真实实力都还没有彻底的摸清楚呢。 不过这个朝不休如今到来新郑城,看来魏国那里,应该也是给了他的一些任务。 突然的,花辞树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他白了一眼朝不休,对其说道 “对了,昨晚在王街小巷里,有几具你们魏国铜客的尸体,他们皆是被人一击毙命,且对方没有使用任何兵刃。” 朝不休一脸风轻云淡的摇了摇头。 “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 朝不休虽然是魏人不假,但是魏国的铜客,倒也确确实实是跟他朝不休一点关系都扯不上,并且再加上朝不休此番前来韩国新郑城,这也跟魏国铜客没有任何关联,所以说,花辞树对他说的这些话,朝不休就只感觉像是自己听了一通废话似的,自动就给过滤掉了。 “行行行,跟你没什么太大的关系,那这也好说,嗯,我可还记得,那几个魏国的铜客,修为可都是三四品的样子,能够无声无息的在不使用任何兵刃的情况下对他们几人造成一击毙命手段的人,朝不休,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花辞树微微一笑,他知道,朝不休与他相比,是一个更加理性且纯粹的武痴。 果然,在听到花辞树说出了这话之后,朝不休挑了挑眉毛,像是被提起了一些兴趣。 “继续说下去。” “哎呀呀,我反正是猜不出来,因为那几个魏国铜客的死亡事件差,其间的间隔也就估摸着是一两息的时间,如此迅捷快速的手法,朝不休,整个中原的这一代修士中,你觉得,有几人,能够有这份本事呢?” 花辞树嘿嘿一笑。 而朝不休,则是微微思索了一番。 “圣周和西秦?不对,应该不是他们,赵国?不,也不对,赵国这一代的修士能够有这般手段的人屈指可数,而那些人现在,尽数也都是没法抽出身来才对,其他诸国吗?” 很明显,朝不休越发的思索下去,虽然从他的口中接连的蹦出来了许多的人选,可是到最后,他却始终是没有办法确定下来一个大致的方向或者说是目标。 而花辞树在看到朝不休如此的一幕之后,也是咧嘴笑了笑。 “朝不休,你这也不行啊。” 朝不休轻哼了一声。 “毕竟是铜客,想要如此轻易的解决掉他们,花辞树,你就能保证你能够万无一失的做到吗?” 说罢这话,朝不休还有些挑衅的眼神看了一眼花辞树。 “喂喂喂,朝不休,你这就有点看不起人了吧?我怎么做不到?” “我是说,你的大多时候,能够万无一失的做到吗?” 朝不休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花辞树。 好嘛,朝不休的这一句话,直接就让花辞树顿时无言以对。 他明白朝不休这句话背后的那层意思想表达的是什么,并且他也是同样的知道,朝不休所说的这句话。 自己也确实是反驳不了来着。 万无一失,绝大时候的自己,还真的就没法保证。 那般悄无声息且迅速并且不能使用兵器的解决掉那几个铜客,这着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起码,对于绝大多数情况下的花辞树而言,他并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说的好像你能做到一样。” 可是当花辞树刚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朝不休便是舔了舔嘴唇。 得,自己这话又说错了。 朝不休的实力,这种事情,他确实是能够做到的。 “花辞树,上次切磋才过去多久?几个月?我怎么发现,你好像变得有些跳脱了起来啊。” 朝不休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花辞树。 “别扯这么多,朝不休,你分明白,你现在可是在新郑城,快快快,老实交代,你们魏国那里,到底给了你什么任务。” 花辞树白了一眼朝不休,自己可是不能跟这个武痴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不然这要是待会这个武痴真就是手痒难耐,然后对自己出手了那场面可就不好看了。 自己养精蓄锐这段时间,总不能又跟这个武痴打上一场吧? 南离那边,还有一个杨顶天呢。 “有什么任务呢?花辞树,你觉得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吗?我,会告诉你吗?” 朝不休宛若是看着白痴一样的看着花辞树,然而花辞树却是摆了摆手,全不在乎的道 “大致的说一下嘛,别这么小气好不好,你大致的跟我说一说,我这也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不是吗?” “南离使团。” 朝不休拿起一个新的茶杯,给杯中倒上了一些凉茶,这个天,他可不想坐在茶摊中饮着清酒,他还没花辞树这种毛病一样的心境。 “哟呵,怎么说,你们魏国那边,这到底是派了几路人啊,昨日的铜客,前些阵子的魏武卒,今个这又把你这个九品刀客给弄过来了,啧啧啧,你们魏国,做事还真是让人看不懂呢。” 花辞树啧啧啧了几声,一脸嘲讽的模样看着朝不休。 可是还没等他奚落朝不休呢,朝不休则是轻飘飘的对此说道 “别在这里阴阳怪气,但凡长个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我们魏国,内部争的有些过分了,花辞树,阴阳怪气,你最好还是少在我面前如此作态。” 花辞树话中的意思明显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就。 无论是魏武卒,还是铜客,又或者说是他朝不休,竟然是在互相不知道的情况下分批次派遣进入韩国新郑的,而且他们三方的目的且都只是为了南离使团。 这说明了什么? 魏国之中内部纷争现在越演越烈,就连现在的这种事端,都搞出来了三个派系。 花辞树欠着身子笑了笑。 “也不知道,魏国上下,究竟是谁能够让你朝不休纳头拜入。” “无它,王上而已。” 朝不休倒是坦诚,反正他心里面也跟个明镜一样的知道,就算是这件事情自己不说,莫非花辞树他就不知道了吗? 手握血滴子,花辞树在日后有的是法子能够将魏国的内部纷争给搞的比谁都明白。 “有意思,朝不休,还真是有些想不到啊,你们魏国现在竟然也搞出来了这一码事,怎么说?我原本在前阵子见到魏武卒的时候,还以为这一次带头前来的将会是吴起那个小子,啧啧啧,结果没成想,这一次带魏武卒来的,竟然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真的是,白白丧失了我好一番的兴致。” 花辞树咂咂嘴,而他说到这话,明显的也是在看看朝不休的反应如何。 吴起已经叛离魏国,这件事情他花辞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现在之所以说出来这话,原因也不过就是想要借此来看看,朝不休对此的反应如何。 朝不休刚刚的那句话是不会诓骗自己的,既然他说的是拜入魏王门下,那就基本上是魏王门下了,这一点,朝不休没必要跟自己撒谎。 那么接下来,自己就好好观察观察朝不休对吴起的态度如何了。 毕竟,说不定是能够从朝不休对待吴起的态度,来看看那位魏王对待吴起的态度如何呢。 然而,朝不休却只是冷哼了一声,随后便是白了花辞树一眼。 “花辞树,这种花招,有必要跟我耍吗?” 啧,没成想这个家伙竟然看穿了自己的意图。 花辞树啧了一声。 “你这家伙,怎么就不能让我看看你们魏国对吴起的态度如何呢?真的是,实诚一点这不好吗?” 朝不休翻了个白眼。 “花辞树,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好意思吗?得得得,既然你这么想知道这件事,那我就干脆的跟你说吧。” 朝不休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魏国吴家,早在月初的时候便是遭遇了一番强盗洗劫,火焰整整肆虐了吴家上下一天一夜之久,现如今,魏国吴家已经是沦为了一片废墟,不过,花辞树,我想你也应该会通过这一点知道一些什么,吴起那个小子,只不过是与国内一些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不合而已,叛国?他还没有做出来那种事情,所以说,你心中的那些小算盘,最好不要让我看见,否则的话,就算是你全力以赴,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朝不休清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