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姬看不下去了,忙把推了推白元修,示意他走开,让她来生火。 岂知这不推还好,一推白元修更是死蹲在灶台前不走了,一股脑的往灶里湿添柴,直到灶膛容不下了,这才挑衅的看着商祈。 此刻商祈被烟熏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扔下了锅铲跑了出去。 云九姬与白元修熏的受不了,纷纷跑了出来。 “白元修,你想挑衅本公子?”商祈揪起白元修的衣服,冷冽一笑。 “是又如何?”白元修桃花眼微眯! 见这势头随时都会打起来,云九姬忙拉开商祈道:“你这是做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 被云九姬这么一劝,商祈的脸色这才好一点,松开了他。 “表哥,走,我们先去大厅坐坐。”云九姬拉走白元修,又叮嘱春桃道:“好好给商公子打下手!” 商祈脸色阴沉也未辩驳,须臾,走进厨房继续炒菜了! 一场闹剧终于嘎然而止,云九姬叹了口气,他们真是前世的冤家呐! 时光匆匆而过,天气也越来越冷。 南昌国各地的免费私塾办起来了,免费私塾的名义是以朝廷、欧阳家族、云九姬三方共资助。 如今免费私塾在南昌国遍地生花,让无数的寒门学子有了断文识字的机会,一时间关于云九姬的美誉无数。 毕竟是她开启了免费私塾的先河,这次又在南昌国各地与欧阳世家,朝廷三方合作,如今南昌国贫民百姓的福祉。 于是云九姬之前设计的首饰图样,又瞬间在南昌国盛行。 首饰大卖,光靠着欧阳靖给她百中取一的收入,也算一笔不菲的收入! 寒冬凛冽,天气虽冷,隐居越发热闹起来,亲戚在这个档口纷纷派人前来拜访。 正所谓穷到闹市无人问,富到深山有远亲,哪怕这个亲人有多大的冤仇,只要有利可图,明白人就不会傻到不利用。 世道炎凉,一分钱压死英雄好汉呐! 这些亲族们看到云九姬挣到钱了,已近年关自然过来蹭一笔银子回去。 毕竟,家族遭贬贱籍都是因她而已,遂这些亲戚们更是理直气壮,反而有一种拿回属于自已财产的强横。 送走了姑太太,春桃皱着眉头道:“姑太太也太厉害了,这么大的数目也敢开口!” 云九姬捧着一本书,淡定一笑道:“好了,春桃,银子赚了就是花的,这也算我们补偿她的,毕竟是我欠她们的,等到他们全部恢复了的原籍,我也放心了,眼下能补偿就补偿一点。” “是。”春桃叹了口气,执笔又在帐本上记了一笔帐。 这个时候,云子凡又来隐居了。 春桃放下笔去开门。 “堂兄来了,不知有何事?”云九姬放下书,迎了过去。 云子凡道:“家中长辈们嚷嚷着要你安排他们全部搬离寒窑,我考虑此事不妥,就阻止他们前来闹事,今日前来转告商量一二!” 云九姬微笑,家族的长辈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的很,当时还没有被贬为贱籍,他们已是狼子野心,更何况如今沦落到了寒窑,眼下抓住她有银子,定是恨不得马上离开寒窑,但时机还未成熟! “另外,几位长辈知道最近亲戚们来隐居拜访,知道你心软必会满足他们的要求,要你少救济一点,先把帝都的云氏本家顾好,再救济那些旁枝的亲戚!”云子凡拢了拢灰色的粗布袍子,端坐在椅子上。 云九姬敛眉,在云子凡没来之前,就料到了几位叔父必然会插手! 呵呵!果然如此,他们就等不及了! “堂兄,你是中宗学院的学子,未来一定有所作为,我倒想听听你的看法!”虽然几位叔父品性低劣不堪,但是堂兄云子凡也算是歹竹里出好笋了,只是性子略怯懦,古板了些。 “我不反对你的任何决定,毕竟作为云氏男儿,已被你生生压矮了一大截,你的决定自有道理。不过,长辈那边你还是要安抚一下,捎几句话给我带回去,他们虽不好毕竟也是长辈。”说到此处,云子凡有些自嘲! 之前他对云九姬还是有怨气的,但是经过了这么多事他已怨气逐渐消散,更多的是对她的羡慕嫉妒恨! 他现在看到她只是景仰,还有自己作为云氏一族男儿无作为的羞愧。 云九姬岂能听不懂他话中的自卑,忙宽慰道:“堂兄无需自贬,你是云氏一族的未来,中宗学院都进了足已证明你的优秀,我只是机会好,抓住了机遇。” 云子凡苦涩一笑,他自然知道事情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虽我与欧阳家族合作挣了不少银子,但是我才捐了私塾,又一下子把云氏本家全部搬离寒窑,岂不是太扎眼?有时候太着急也会坏事!”云九姬自已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沉吟道。 云子凡也懂她的意思,颔首道:“也好,我也考虑到这点,毕竟被圣上贬了贱民,一下子全家脱离苦海,鸡犬升天必定太晃眼了。” 云九姬看向云子凡道:“我也解理叔父们想离开寒窑的心,但是贱籍圣上一日不解除,叔父们只能再委屈一下了,慢慢来总有个过程,不过弟弟妹妹的学习上还有用度上,尽量好些便是,但切勿太过招摇!” 须臾,云子凡道:“好了,我会劝服长辈们。你放心,既有你珠玉在前,作为云氏男儿怎敢懈怠使命。只是,怕是穷尽一生,我再努力也活不成你这般了。” 说到此,云子凡颇为颓废的捧起小案上的茶盏。 云九姬道:“堂兄,说实话,我真是不要脸皮才取得这样的成就,刚好又遇上了贵人……” 在云九姬说出不要脸皮这句话的时候,云子凡手中捧着的茶往外溢了些,心底的最后一丝嫉妒化为烟灰。 “云九姬,你知道吗?当初我考上了中宗学院,曾认为我是云氏一族的希望,结果与你相比却是云泥之别。不过莫忘记了,挽救云氏不仅有你还有我在背后,你不是孤军作战!也莫忘记了,前路漫漫,这仅是开始而已,你的敌人正在暗中窥视!”第一次,云子凡向他敞开了心胸。 “还有你?”云九姬喃喃,只感觉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这位死板的堂兄总算原谅她了。 “谢谢堂兄,我一直以为你最刻板,不会那么快原谅我!”说罢,云九姬哽咽的泪水掉了下来,终于本家有人站在她这边了… “好了,堂堂女榜首还会哭鼻子!”云子凡有一些措手不及,局促的站起身,他还是第一次看见云九姬在他面前哭。 云九姬抹了一把泪水,讪笑道:“我是太激动了!” 云子凡笑了笑,他突然发现自家的堂妹简直太可爱了,褪去了中宗学院女榜首的光环,竟是这般娇滴滴的小女子! 一个需要被人呵护的女娇娇! “堂兄,你回去了转告叔父们,此事我心里有数,如果他们说的对的建议我会听取。”临走之前,云九姬又一次明确了自已对白氏本族的态度。 待云子凡回到了寒窑,带回来了话,寒窑的长辈们心里虽不舒服,却也不再执拗。 几位妇人还在一旁抱怨云九姬对外穷大方,设立了那么多免费私塾,却不一举把本家扶持起来,还让他们继续住在寒窑。 云子凡与长辈们分析完了一番时局,几位妇人这才住了嘴。 三天后,云九姬接到了一个噩耗,师父阳许仙竟突然病逝了。 事情来的太突然,云九姬伏在小案痛哭,商祈与李院长已火速赶到隐居。 “收拾好了没有?好了既刻就走!”商祈问道。 春桃一边收拾一边道:“马上便好,干粮已带上,一路上怕是要辛苦公子了,路途遥远一路保重。” 李院长悲恸的微佝偻着背,叹气道:“唉,好了,九姬不要再哭了,留着泪水到了幽门再哭,幸好这是冬日要是夏日怕是等不到你们了,如今你师母定是肝肠寸断,快快起程吧!为师老了,就在后面慢慢追。” 几人起身,往院子外走,云九姬叮嘱了几句照顾好云九哲,与商祈跨上了快马。 此时已是十一月中旬,天气寒凉,李院长再次叮嘱道:“虽是赶时间,若累了到了驿站,便换上马车!照顾好云丫头!” 商祈点头,与云九姬一前一后纵马往幽门跑。 此去幽门快马至少要跑上五天,还要不停的在驿站换马,算上休息时间,时间很是紧迫。 幸好一路上,他们穿的足够厚,脸上又蒙了厚厚围巾,这才能抗得住寒风。 一天下来,云九姬身子都要散架了,住进客栈的时候已累的浑身酸软。 商祈从隔壁房间过来,看到她累的不行道:“要不然,明天还是坐马车,你究竟是弱女子身子受不住!” 云九姬憔悴的长吐了口气,虚弱的道:“不用,你别吵我了,还是让我好好休息,我们一定要尽快赶到。” 商祈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坐在房间不走。 “你怎么还不去睡?明天还要赶路!”云九姬揉了揉太阳穴,挥了挥手赶他出去。 商祈指了指窗外道:“陌生的地方不太平,你一个女人防范点才是,我等下收拾地铺在这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