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奥的南部战线,星月镶嵌在夜幕之中,军营中的一间帐篷里,淡淡的灯光映着赫诺三人的脸庞,亚拉斯看着被赫诺标记的剿灭地点,沉默着。 奥维斯不敢多言,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更加轻微,他思考着赫诺的作战策略,在脑海中幻想圣天之艇投下爆弹的壮阔场景。 “很有意思的作战策略。”亚拉斯终于打破了沉默。 “当然,战争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份作战策略也仅仅只是我个人对战争的幻想,在战场上,还有很多我不了解的东西。”赫诺低头看向地图。 “没错,这份作战策略虽然听上去很美好,但是执行起来却要做很多准备,而且如果没有应急方案,很难运用到实战当中去。”亚拉斯语气平缓地说。 “让您见笑了……” 赫诺的话还没说完,亚拉斯便打断了他:“不用否认自己的想法,你的作战策略的确很有意思,甚至理论上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赫诺。” 亚拉斯轻轻地拍掌以示认可,随后又望向赫诺,意味深长地微笑着说:“你说自己一直很想知道真正的战争是什么样子的,对吗?” “是的。”赫诺点了点头。 “你对作战指挥有兴趣吗?” 亚拉斯刚说完,奥维斯立刻反应过来,他或许要给赫诺一个机会,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个机会是什么。 “倒不如说,我这样的身体条件没办法踏上战场,想要在前线参军,大概也只能负责作战指挥之类的工作。”赫诺的语气里满是期待,亚拉斯也能感受到这个年轻人的跃跃欲试。 “哈哈,你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想让你到前线来做指挥官,但是如果你对作战指挥有兴趣,并且想要深入研究和学习的话,我可以给你写一封引荐信,你可以拿着这封信到波利塔军学院进修。”亚拉斯的话语间透着喜悦。 波利塔军学院,尼奥唯一一所军事教育学院,几乎所有的尼奥将军都是毕业于此,被誉为“尼奥的将军孕育地”,只要在波利塔军学院顺利毕业,就必然能成为一名有资格参与作战的军官。 这是亚拉斯抛给赫诺的橄榄枝,他给了赫诺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到前线指挥作战的机会。 “很感谢您愿意引荐我,但我需要一点时间来好好考虑这件事。”赫诺郑重地说,并没有激动地一口答应,亚拉斯露出满意的笑容。 接着他便让人把信纸带来,接着帐篷里的灯,亲笔写下了一封到波利塔军学院进修的引荐信。 赫诺接过信,再次向亚拉斯道谢。 最后在欢快的笑声中,两人干杯饮酒。 —·— “你今天这样,到底是要做什么?”回去的路上,奥维斯问赫诺,他想不明白赫诺这样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我需要个机会,需要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今天是最好的时机。”赫诺抬头看着星空,像是有着远大抱负的少年在诉说自己的理想。 奥维斯觉得他又和之前射杀莫斯的时候不一样了,赫诺这个人让他完全猜不透心思。 “你不打算继续待在博伦了吗,大人应该不会同意让你一个人到波利塔进修吧。”奥维斯想起那位大小姐,如果她的未婚夫一个人跑到远处进修,甚至还可能要上战场,大概率会闹脾气吧。 “大人为什么要管我?”赫诺反问道。 这下轮到奥维斯搞不清楚状况了,他疑惑地看着赫诺:“你不是克劳迪娅的女婿吗,如果你一个人跑到波利塔进修,让他的宝贝女儿自个儿待在博伦,你觉得大小姐不会闹脾气吗?” “我可没说过我是克劳迪娅的女婿。”赫诺撇撇嘴。 “那你之前说的‘你和她都会完蛋’是怎么一回事?”奥维斯瞪大了眼睛,赫诺的话让他彻底傻眼了。 虽然赫诺确实没有亲口说过自己就是克劳迪娅的女婿,但当时的语境中,在奥维斯看来,这不就已经是明示了吗? “我的确没有说过这句话,我和莉娜只是两情相悦,但大人并不知道,我需要出人头地,才能配得上她,你明白吗?”赫诺淡淡的语气就像是在唠家常。 没等奥维斯回话,他又接着说:“我之所以说你这样做会害了我和莉娜,是因为如果你影响到了克劳迪娅家族的利益和势力,莉娜就会受到影响,她的入职也是你批审的,不是吗?” “原来如此,你之前说自己是克劳迪娅家族的人,果然是假话。”奥维斯感到有些气愤,自己居然被这个小子耍滑头给骗了。 他攥住赫诺的衣领,用胁迫的语气说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不对劲,想要利用我,你得先明白自己的地位,还有你在我手上的把柄,一旦被知道你只是个偷溜上来的家伙,还有向亚拉斯隐瞒了自己的身体素质,这些事情都够让你喝上一壶了。” 赫诺冷冷地看着奥维斯,右手用力握住他的手腕,一阵强烈的痛楚感瞬间刺激着奥维斯的神经,他立刻松开了攥着赫诺衣领的手。 “那么战争期间擅用职权破格录取自己的私生子,还特意在任务前把他调到行动队伍,在报告中隐瞒我这个溜上车的人,害死了自己的副手却掩盖他的死因,这些都是你的把柄。” 赫诺冰冷地语气中没有丝毫感情,奥维斯痛苦地听着他阐述,甚至因为痛感剧烈而说不出话来。 “虽然明面上,你是我的上司,但我和你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罢了,别想着高我一等,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接着赫诺松开手,奥维斯立马用另一手小心地握住受伤的手腕,疼痛让他的面容有些扭曲,他看着赫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仅如此,你还有很多事情,我都知道。所以如果你识相的话,在需要你的时候就老实合作,只要我还活着,这些秘密就永远有人知道。” “如果你想要我的命,可以尽管尝试,但我先警告你,你的每次尝试,都必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也许是生命,也许是家人。” 赫诺的每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刃,无情而又危险。 奥维斯握着手腕,痛感虽然不再剧烈,但仍旧没有消失,伤处通过神经传达着疼痛,不断地刺激着他的大脑。 他只看见赫诺的背影在月光下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拐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