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顺利地结束了,赫诺被克劳迪娅家司机送回了公寓,临走前,好几位博伦的大人物都把名片交给赫诺。 “晚安,赫诺。”等到那些堵在车门的人都散了,莉娜才过来跟赫诺道别。 “你也是。”赫诺透过车窗朝着她挥挥手。 莉娜看着车尾逐渐远去,脸上洋溢着笑意,苏普林从她身后走过来。 “你很喜欢他吗?” “才不告诉你!”莉娜红着脸,扭过头跑开了,嘴角分明挂着难以掩饰的笑意。 苏普林望着已经没了车影的道路,转身回去了。 在莉娜的生日晚宴结束后,赫诺收到了许多封来信,其中克劳迪娅家的信中称可以接送赫诺到波利塔军学院,并且会通知莉娜的弟弟帮他拿行李。 同时苏普林也在信中表示可以为赫诺提供在波利塔军学院的所有费用,但前提是他必须加入克劳迪娅家族的势力,在其他家族的来信中也都有同样的话。 最终赫诺依然选择接受克劳迪娅家族的扶持,这是当前最明智的选择,其他家族的内部势力和状况他都不了解,而且克劳迪娅还有奥维斯可以利用。 “赫诺,一路顺风,在那边记得照顾好自己。”在出发前,莉娜叮嘱着赫诺。 “明白了,人员调度部的工作,以后就要麻烦你了。”赫诺看着莉娜,认真地答道。 现在的赫诺不仅会和莉娜写信,并且他也不再退避莉娜的示好,两人近日的关系开始逐渐变得亲密。 同时赫诺也知道了莉娜的确有写周记的习惯,苏普林那晚的话很可能是真的,只是现在他还没有找赫诺把话问清楚。 莉娜又叮嘱了几句,赫诺便乘车出发了,由克劳迪娅家的司机亲自送程。 蒸汽汽车平缓地行驶着,路途遥远,要是一直沉默也怪无聊的,在进入速道后,司机便开口问道:“赫诺先生是什么时候和莉娜小姐交好的?” “就在最近。”赫诺给出了他认为最稳妥的说法。 “最近?”司机疑惑地问。 “是的,我之前只是个普通的文职,和莉娜的身份格格不入,在拿到引荐信之前,我甚至不敢直面莉娜的示好。” 赫诺不知道司机是无心地随口一问,还是受到苏普林的指示特地来打探口风的,但赫诺给出的回答无疑是最优解。 “真是个励志的故事啊,赫诺先生,我想尼奥的大部分年轻人都该向你学习。”司机笑着称赞道。 赫诺只是微笑着回应,没有继续答话。 从博伦出发到远在马其顿的波利塔军学院,大约需要两天的时间,中途他们需要在路上的旅馆休息一晚。 随着夜幕降临,蒸汽汽车驶进速道旁边的驿站,在停车场里停了下来,这里既可以补充煤剂,也可以让远途的旅客休息。 几台煤剂补充机后建着一栋五层高的楼,第一层的大厅是驿站提供日用品和食物的便利店,剩下的楼层则都是用来作为旅馆供客人休息的。 赫诺和司机在前台缴了住宿费,各自拿着钥匙回到自己的房间,赫诺的房间号是505,而司机就住在他的隔壁,上去时,他们顺便点了份晚餐。 而在取餐时,一个男人不小心撞到了赫诺,他低着头连声向赫诺道歉,随后快步走开了,赫诺望着他的背影,感觉这个人有些奇怪。 回到旅馆的房间里,赫诺习惯性地检查着房间,确认没有异常后,他锁上房门。 洗浴结束后,他从自己的手提箱里取出一份文件,几张纸上满是线条、实心原点、空心原点和三角形等符号。 这是阿斯德的通信密语,需要进过特定的对应表转换才能翻译其中的意识。 事实上,这是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上几乎囊括了波利塔军学院所有教师和学生的个人信息,虽然阿斯德的间谍没有办法进入波利塔军学院,但是获取其中的个人信息还是能办到的。 赫诺需要对着这份名单,去结交那些有价值的人,以此获得更多的情报。 在赫诺的计划中,他的首要目标就是一个叫做阿曼达·科萨的人。 这个人和自己同届入学,其父亲亚德林·科萨在前线身居要职,是前线作战部的部长,而阿曼达毕业之后,大概率就会加入前线作战部,和他的父亲并肩作战。 只能能从这个人的身上获取情报,那么尼奥前线的动作将会被赫诺尽收眼中,这样阿斯德的军队就有办法提前做出应对策略。 “先生,请问您的晚餐盘有放在门口吗?”就在赫诺还在找寻着其他目标的时候,门口传来清洁员的声音。 赫诺的晚餐盘还放在桌上,他吃完晚饭后就去洗澡,忘记把餐盘放到门口等人来收了,他刚准备开口让清洁员等一等,却立刻反应过来情况不对劲。 收餐盘的清洁员怎么知道房间里的人是男性? 赫诺又想起今晚取餐时,撞到他的那个男人。 看样子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赫诺把文件整理好,重新放进手提箱里,接着又从里面掏出一柄短枪,上面装备着消音的枪管,同时他又把放在桌上的小刀塞进袖口。 “先生?您在里面吗?请问您的晚餐盘有放在门口吗?”门外又响起声音。 赫诺走到门口,从猫眼望去,走廊外只站着一个穿着清洁员工作服的女人,正一脸疑惑地敲着门。 赫诺把枪也藏了另一个袖口,他动作利索地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清洁员被吓了一跳。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来抚平情绪,毕竟赫诺开门的动作实在是太过突然,毫无征兆。 “先生,我是来收餐盘的,请问您的晚餐盘有放在门口吗?”清洁员再次问道。 “我忘记了,你稍等一会儿。”赫诺说着,立刻又把门关上。 就在开门的时候,赫诺已经观察了走廊外的情况,门口两侧没有躲着,走廊的楼梯口处也没有藏着人。 也许是我多虑了? 赫诺拿起餐盘,又把门打开,他将餐盘交给清洁员,随后立刻闭门,中间只有一句简短而急促的“谢谢”。 赫诺望着墙上挂着的钟,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明天清早他们就要出发,当下也没有别的任务,赫诺决定早点休息。 赫诺拉上窗帘,关了灯,当盖上被子后,他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随后他决定把短枪放在枕头边上,又确认房门已经上锁后,他找来一根细线,紧紧地系在门后两侧,他在细线上系着金属挂件,同时在门窗上也照做,这才安心闭上眼睛。 凌晨两点,驿站静悄悄的,整栋楼的房间都已经熄灯了,只有第一层的前台还有光源,负责接待客人的工作人员正在暖灯下打着瞌睡。 巡夜人正在亮着小灯的走廊走着,他举着手电筒,无聊地随处照照。 他看了眼手表,打了个哈欠,当他正打算回去休息时,突然有人从后面用布条捂住了他的嘴巴。 布条上涂着催眠药粉,守夜人挣扎了一会儿,很快便无声地倒下了。 那人轻轻地把巡夜人放在墙边靠着,接着他的身后便又钻出两个人影,他们一同往楼上走去。 没多久,赫诺房间的门把手无声地、缓慢地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