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其顿是世界最大的军事城市,不仅有享誉全国的波利塔军学院,同时几乎汇集了尼奥所有的军火生产商,阿克洛什便是尼奥最大的军火家族,也是尼奥三个最古老的家族中,唯一一个家府不在首都西格玛的家族。 由于马其顿地广人稀,阿克洛什家族的庭院——圣枪之庭,其占用面积极大,而且不同于其他大家族都喜欢在后院种植花草,圣枪之庭的后院是由无数军械组成的一个小型军事基地。 阿克洛什的现任掌权人——西里斯·阿克洛什甚至在后院中停放了一艘小型的作战热气艇,他们将其戏称为“小圣天之艇”。 此时已经是深夜,西里斯早早就喝下安神茶,在舒适的卧室中,伴着产自西玛亚的熏香进入梦乡,西里斯住在第六层,他在休息时会有守卫在楼梯驻守,整层楼都寂静无声。 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西里斯从床上坐起,看向不断传来声音的木门,不悦地喊了一句:“谁啊?那么晚了有什么事?” “西里斯大人,是我!”门外的管家大声地回应道,“有件非常严重的事情需要向您汇报,是波利塔军学院那边传来的消息。” 西里斯听到这话,也从梦中清醒了不少,他当即站起身穿上拖鞋,扭动门锁,然后拉开了卧室的门,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管家神色紧张,连忙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比鲁斯少爷和拉索少爷……死了……”管家有些艰难地吐出这句话,身形明显往后退了半步。 “你说什么?”西里斯难以置信地瞪着管家,就连脸上的肌肉都在跳动。 “就在刚才,波利塔军学院传来的消息,说两位少爷在新生试炼中被人杀害了……”管家畏缩着身子说道。 “比鲁斯和拉索都死了?!” “是、是的……”管家点点头,同时把一封传讯纸件递给他,“这是学院那边的传讯……” 西里斯接过纸件,站在原地查看上面的内容,既不出声也没有动作,僵持了一会儿后,他挥手吩咐道:“现在去备车,我要去找塞维尔。” 接着他便转身走进卧室,准备更换衣物,管家点头应答,也准备离开,但刚走没两步,身后便又传来西里斯的声音。 “不,坐气艇过去,让他们准备煤剂。” 声音不大,但铿锵有力。 —·— 凌晨的轨道静悄悄的,在秋末之时,就连虫鸣也听不见,夜空上云层密布,将月亮遮住了,只露出点点星光,为黑寂的夜幕添上几笔。 随着一阵汽笛声鸣起,伴随着排气口升腾的气雾,铁轨的死寂被打破,蒸汽列车正以最快的移动速度在铁路上飞驰。 这是布朗希斯家族搭建的铁路,以他们在西玛亚郊野的庭院为起点,可以通往尼奥任何一座城市,现在列车赶往的方向正是马其顿。 洛克·布朗希斯正坐在车厢的座位上,低头沉思着,就在不久前,他也和西里斯一样从睡梦中被唤醒,得知自家的爱德士被人杀害,洛克也连夜启程赶往马其顿。 车厢的墙壁上挂着红色的十字架,由白色的基底来突出其艳红。在尼奥,这个符号代表着救死扶伤,最早是由索菲亚医院以此作为徽章使用,在索菲亚医院开始在尼奥各地开设分院后,这个符号也开始流传开来。 同时这个符号只要在十字架伤上添上一支展翅的白鸽,便是布朗希斯家族的家徽,寓意是救死扶伤的圣洁之鸽。 “大人,请慢用。” 仆人端上一杯淡绿色的茶放在洛克的桌面上,向他鞠躬行礼。 这是洛克吩咐他煎制的提神茶,他拿起热气蒸腾的白瓷杯,小口啜饮着,伴随着浓郁茶香而来的,是苦涩的茶味,当温热的茶液滑入喉咙,还有些困意的洛克很快就精神起来。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马其顿?”洛克向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随从问道。 随从看了眼手表,在心里估算着时间,然后用敬重的语气回答道:“还有半个小时,大人。” “帮我把书拿来。”洛克抬起手指了指对面的书架。 这里是他的私人车厢,其室内设计是完全按照他的书房构建的,只要拉上窗户,在列车平缓前进时,这里和书房基本别无二异,除了能听到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 “是。” 随从取下一本医学书籍,毕恭毕敬地递给洛克。 实际上书架里摆着的所有书籍他都已经熟读,所以随便拿哪本都行,他只是需要个打发时间的东西。 随意翻动了几页,洛克发觉自己难以定下心来,爱德士的死实在是太扰乱他的心绪了,即便爱德士是布朗希斯家族的旁系子弟,他也是凭借努力达到了足以引荐的水,才能够被家族送到波利塔军学院进修的。 但入学一周便传来死讯,这对布朗希斯家族而言是极大的打击,身为家族之主的他也不得不在第一时间赶往马其顿。 如果爱德士只是发生意外,亦或者是与人争执身亡,他倒用不着为了这个旁系子弟连夜赶过去,但是无论是他还是阿克洛什的西里斯,都选择了第一时间赶往马其顿。 其原因皆是因为收到了波尔的信件,上面有一句话让他们都感到不安: “凶手是波利塔军学院的新生。” 这句话对两大家族而言,无疑是一份忠告,因为他们的家族中仍有不少子弟在波利塔军学院进修,凶手很可能正是盯上了两大家族的人。 所以他们选择亲赴现场弄清状况,除了要把凶手揪出来,也是为了保证家族其他子弟的人身安全。 “看来就连尼奥最安全的净土,也被破坏了啊。”洛克把书合上,喃喃自语道。 —·— 马其顿的牢房里,此时正关押着二十七名来自波利塔军学院的新生,尼奥的军事未来却落得囚犯的待遇,这种事情倒是第一次发生,就连负责关押的警员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每个人都被单独关押在独立的囚室里,但环境都阴冷潮湿,就连警员只能赔笑着说让他们暂时将就一会儿,等审讯完就可以离开了。 赫诺坐在囚室的凳子上,闭目养神。 也许是对阔别已久的审讯怀着期待感,赫诺感到莫名的兴奋。 “谎言能够构筑出真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