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镇,从相马镇直接向北,距离相马镇大约二十多里,镇上大多数人家都姓苏,据说明朝嘉靖年间,镇上有一户姓苏人家的公子,皇榜高中进士,因此命名苏家镇;苏家镇南北走向,人口稠密,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街,青青的石板路,街中间是个大集市,整个镇子坐落在一个山坡上,高低有序,错落有序。 对于苏家镇的情况,秦掌柜之前已经作过几次侦察,当时只是想和苏家镇的军统交通站取得联系,苏家镇的军统交通站已经被破坏,秦掌柜以为自己了解的情报没有用了,没想到这次有了比较大的用途。 黄昏时分陆珊、高文和几个人开着一辆军用敞篷吉普车直奔苏家镇而来,这样军用敞篷吉普车很常见,庐城很多军警部门都配备了这样的军用敞篷吉普车,他们几个都扮成山本特工队的模样,赫平伪装成特工队副队长何光,陆珊女扮男装,负责开车,开着军用敞篷吉普车显得他们的身份更真实,张大山和秦掌柜赶着一辆马车跟在后面。 今天早上,他们抓获何光,从何光那里拿到了特别通行证,感到必须马上行动,一但日本人发现何光失踪,就会采取紧急措施。之所以这次行动选在黄昏,是因为高文和觉得应该作好战斗准备,日军在苏家镇布有重兵,如果打起来,夜间好脱身。 同时,高文和又安排张大山、秦掌柜守在苏家镇外的南路口附近,一但听见里面打起来,做好接应或者开火吸引敌人火力。对高文和的布置,陆珊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很高兴,觉得高文和越来越成熟了,思考问题周密,这次营救陈凯一定是场硬仗。 夏季的山区,道路曲折蜿蜒,道路两侧的的山坡上绿意葱葱,陆珊是司机,赫平坐在副驾驶位置,高文和,李久福,鲁明坐在后排,高文坐在陆珊身后,看着陆珊熟练的驾驶技术,羡慕的说:“陆参谋,开车的很难吗,去年在宛城,一个运输的司机是我同乡,我开着他的大卡车跑了一段陆路,手忙脚乱,弄得我满头大汗”。 “哈哈,排长”,李久福戏虐的说:“没想到你还这么一段故事,告诉你吧,我汽车开的很溜,我家里本来要把我送到桂林学习修理汽车,可惜被抓来当兵了”。 山路弯弯,陆珊踩了踩刹车,车速降了下来,听到高文和几个人聊天,陆珊没有回头,笑着说:“开车是个熟练工种,孰能生巧,你们几个很聪明,开车一学就会,有机会我教练教练你们”。 苏家镇南路口设有进出的检查岗哨,几个人开着吉普车来到岗哨前停了了下来,高文和下车,来到执勤的警备队队员面,出示了特备通行证,大声说:“车里面坐着是我们特工队何队长,有急事,让开吧”。 今天执勤的是警备队的一个小队长,他向车里看了看,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绸缎外套,带着黑色礼帽,脸上带着一副墨镜的人。坐在副驾驶位置,似乎是他见到过的特工队副队长何光,赶紧一挥手,作了一个放行的手势,并立正敬了一个礼,说:“何队长,请吧”。 一个警备队员看着慢慢开过去的吉普车,说:“我看有点不太像,何队长我见过,怎么有点变瘦了”;那个小队长踢了他一脚,说:“别没事找事,这么重要的人物是你随便能见到的,好好执勤”。 苏家镇集市还没有散市,街上的行人还很多,陆珊慢慢的开着车,观察着两边的情况,在一个岔路口向西一拐,几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山脚下的一个院落。 远远望去,这院子灰白色院墙,有两米多高,院子东侧有一个岗楼,上面有一个日本兵,还有一盏探照灯,院门前没有哨兵,陆珊在院门前停住吉普车,几个人走了下来,向院门走去。 赫平走到院门前,敲了敲门,院门上的一个小窗口打开,里面的一个日本兵用生硬的汉语问:“几位,有什么事吗”;赫平递上特别通行证,陪着笑脸说:“太君,奉木村阁下的命令,来接陈凯医生,木村阁下有事找他,本人是山本特工队二中队队副何光”。 这个日本兵看了看特别通行证,又看了看赫平,问:“你的,何桑,这么晚了才来接陈医生”;赫平点头哈腰的回答:“太君辛苦了,我们也是刚刚接到木村阁下的命令,没办法啊,只能执行命令,您知道木村阁下办事认真,我们不敢怠慢,就匆匆的赶来了”。 日本兵把特别通行证还给赫平,很生气地说:“以后注意了,不能这么晚来,看看已经是黄昏了”,日本兵关上小窗户,推开院门,作了个请进的手势。 几个人进了院子,高文和环视了一下院内的情况下,院里还有四个日本兵在巡逻,迎面是一栋灰色的砖瓦结构的平房,很结实耐用,白瓦灰墙,门窗也是灰色,看起来有些沉闷。 一个日本兵在前面带路,赫平和陆珊、高文和随着进入这栋平房,李久福、鲁明在外守候;进入这栋平房,在左面的一个摆满医疗器戒的房间里,陆珊看到了陈凯,陈凯正在擦拭一件医用仪器,陈凯穿着国军军服,外面罩了一件白大褂。 日本兵对陈凯说:“陈先生,木村长官要见你,这几位是木村长官派来接你的”,陈凯没有搭理日本兵,继续擦拭着仪器,慢慢的回答:“我是你们的阶下囚,什么时候想见我,随便吧,等一下,我换一下衣服”,日本兵“嗨”,就离开房间出去了。 陈凯转过身来,他看起来有些憔悴,慢慢的脱下白大褂,抬头看到了陆珊,陈凯一眼就认出了陆珊;陈凯和陆珊很熟悉,虽然陆珊女扮男装,但陈凯作为医生看人识人有独到之处。 陈凯十分震惊的用手指着陆珊,“你,你,你”;陆珊上前一步,抓住陈凯的胳膊,低声说:“陈院长,我们奉命来救你出去,快跟我们走”,赫平也说:“陈院长,我是谭平,快跟我们走”。 陈凯有点激动说:“好好,马上,马上”,陈凯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白大褂就和陆珊、赫平几个人快步走了出来。 几个人来到院子里,看到四个日本兵悠闲的站在院门前,岗楼上的哨兵脸冲外,没人注意他们几个人,陆珊心花怒放,没有人注意她们,院子里的日本兵也没有几个,机会难得,陆珊向赫平摆摆头,意思是快走。 高文和和赫平领会了陆珊的意图,架着陈凯,快步向院门口走去,走了几步,陈凯突然停住脚步,说:“我们还不能走,必须完成一件事”,赫平着急地问:“什么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陈凯回答:“这所房子后面,有一个山洞,山洞里面是日本人的一个研究所,必须炸掉它”,赫平着急的说:“这个镇子里全是日军,还有一百人左右的警备队,如果炸毁后面山洞,肯定惊动日本人,我们一个人也走不了了”。 陈凯郑重的说:“我们今天就是全死在这也要炸掉它,里面是日军研制的新式细菌武器,一旦用于战场后患无穷,会对我军造成难以估量的打击”。 最后,陈凯决绝的说:“我命令你们必须炸掉它,而且”,他停顿了一下,决然的说:“而且,里面的人也一个不能留”,陈凯军衔是上校,军衔最高,有权利下达作战命令,但作为一个医生,居然下达了杀掉山洞里所有研究人员的命令,几个人感到问题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