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一则第三个任务还没来,本就是佛系的刘安,乐得清闲,二则有了弟子的身份,没事除了跑步遛狼,他也可以经常往黄府里跑。 毕竟蹭过一次晚饭后,刘安就知道自己再怎么和舅舅家的厨子们折腾研究,也估计比不上黄府里师姐搞出来的那些东西。 “你这个表弟可不是一般人,让刘巴做老师,的确委屈他了。这些日子小孩就放在书院我帮你带着,再过几个月,一定帮小家伙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先生。”黄月英笑着看着那边安静听蒋琬讲故事的小孩,对打着请教自己文献的旗号,实则是跑来蹭饭的小师弟说到。 “至于文献史书?你出任务没带来,我这里就会有了?只能告诉你一些我大概还记得的东西,就比如以后别让这周不疑这小子去许昌。”接下侍女递过来的酸梅汤,黄月英示意刘安也尝尝自己新研究出来的青梅口味饮品,顺便吐槽了一下这小子的不合理要求。 “他大概率以后是要跟着我混,不过许昌那边,如何就去不了?”刘安的确刚来的时候,因为偶然被曹军追杀,差点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很是不满。 但后来“致敬”了人家的《短歌行》,换来一个三年的书佐蒋琬。想着当初,实在也有自己倒霉跑到两军战场的缘故。 如果不是因为两个下落不明的侍卫,还有背后的那道伤疤,他也不是没考虑过去曹老板那边。 “那你可要管好他别出仕,历史上你家这个小表弟就是因为机智过头了,还拒绝了曹家女婿的身份,故而引起了曹操的忌惮,年纪轻轻就被杀了。” 清甜的酸梅入口,黄月英看着眼前这个小师弟,觉得有点惊讶,自家日后的少将军,当年兵临城下还能撕书斩使的角色,如今竟然有投曹的意思? “我说师姐,你要按着历史算,那我穿越的这位,投的刘,连儿子都给人家当上了,最后不也是年纪轻轻就凉了?” 还是被你家那位诸葛大佬撺掇的,刘安喝了一口久违的清甜饮料,默默心里按下这句对未来师姐夫吐槽,挑了挑眉,反驳到。 “历史上这位大公性子刚猛,但我看你小子机灵的很,不至于那个情商吧?”放下手中的饮料,黄衣少女笑着问道。 刘安也是笑而不语,他这话说的自然有有些开玩笑的意思。 二人皆是知晓历史走向,在荆州新野这里开始跟刘备混,的确就像在最合适的时候抄底投资一只肯定会涨的潜力股,单单从收益来看,比起在曹操南下时背井离乡地投降前往许昌,孰优孰劣还是算的清的。 更何况,抛开利益,只说情怀,孙十万、曹孟德之类君主,虽说文治武功都不错,但是其他时代里,也见得到差不多的枭雄军阀。 只有刘葛关张赵着帮子人,才是华夏上下五千年里,其他时代中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理想主义者,说起来也就原来位面里的那些开国者们能与之比比。 他们身上那种百折不挠、义薄云天的浪漫主义英雄色彩,若说刘安不想见识见识,那肯定是假话。 “行了,别纠结了,就算不论周不疑历史上怎样。你那首《短歌行》抄下来,自比周公,天下归心的鬼话都敢说,你真当曹操容得下你?” 少女看着面前的小师弟一脸坏笑还要装深沉的样子,知道他大概是听进去了自己的建议,忍不住伸手敲了小孩一下,接着说到,“你以为自己不想当汉帝儿子,周不疑就不想当汉相弟子了吗?” “呦?师姐说要给不疑找的先生,原来就是我那个未来的姐夫。” 刘安这次倒是明白了,怪不得黄月英那么确定,过几个月就能给周不疑找到最合适的先生。 倒也是,千古智圣卧龙先生还搞不定自家小孩,那周不疑也真没人敢教了。 只不过,过几个月? 还没等黄衣少女答话,刘安这边又说出了一个自己的推测,笑着说道, “我说这几天黄公怎么一直不在,是不是亲自上阵,去南阳拐我那个姐夫去了?” “你小子怎么知道老夫的行踪的?”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回府,听到姐弟二人谈话的黄承彦。 而他身边跟着的两人,一老一少,刘安却是没有见过,心下不由激动,我勒个去,难道,难道这是?已经把人骗回来了? “阿爹回来啦?诶?还有水镜先生,不过这位先生是?”黄月英听到自家父亲的声音,转身看去,却也是疑惑跟在水镜旁边那位青衣带剑男子是谁。 “来来来,老夫介绍一下,这位是司马德操的弟子徐元直!” “元直啊,这是老夫的宝贝女儿和小徒弟。”黄承彦这边介绍着,却发现自家两个孩子相视一眼,都是一脸原来如此、久仰大名的表情。 “在下徐庶,见过女公子和小侯爷。”不似一般文士,徐庶可能是因为年少时的经历,身上那几分游侠之气,还是看得出的。 “久仰大名,在下寇封,见过水镜先生,见过元直兄。”刘安一脸开心,刘巴,蒋琬,还有这次的司马徽,徐庶,这些日子自己见过的名人还真不少。 “见过徐公子,阿函阿数,再端点酸梅汤给水镜先生和徐公子送上来!”黄月英这边也是礼貌一礼,招呼着自己的侍女待客。 “就没有为父的那份?”黄承彦摸摸胡子,听了自家女儿的话,问到。 “我说老爷子,你平时可没少偷吃我做的零食,我那酸梅汤本就没做多少,自然是客人优先,你且喝茶去吧。”父女俩笑着招待客人,场面倒是十分和谐。 会客厅里,宾主尽欢一谈,刘安这才知道,原来黄承彦果真是去找女婿了,不过不是去南阳,而是庞德公那里,顺路遇上的司马徽和其新收的弟子徐庶,就谈起自己最近也新收了个小弟子。 司马徽好奇之下,很想见识见识是哪位才俊士子,通过了自己老友那一堆奇葩考核,这才受邀来襄阳转转。 谁想如今一看,竟然是个十岁的娃娃? “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好文采,好文采,不过敢问小侯爷,这阿房宫据载毁于一炬,您又如何能有如此详细的描述?”问话的正是司马徽。 “回水镜先生,在下也是想象当日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的强秦,应该有怎样的宫宇。”刘安这边少年声音,礼貌回答。 “元直,你怎么看?” 这次说话的,是没喝到酸梅汤的黄承彦。 “依庶看,首先,文章对阿房宫的铺陈描写奇伟壮丽,气象开阔绵邈,充分显示出小侯爷立足之高、胸襟之广。” 徐庶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孩,虽说有点不信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文采,但还是接着说着自己的解读。 “开首第一句“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用韵急峻,先声夺人,突兀有力,让人有“泰山压顶之感”,不仅简捷地交代了阿房宫的背景,并把全文置于一个国家兴亡、朝代更替的视角与高度。 接着,小侯爷多角度地带动读者的视觉,去感受阿房宫建构的宏大与精致之美,徐庶话音微微一顿,接着详细分析起来。 “覆压”“骊山”两句高空俯瞰,极绘阿房宫占地之广,规模之大;“廊腰”一句属仰观,重楼叠阁,长廊高檐,气势非凡; “盘盘焉”一句把画面展开,以宏观的角度去远看一组组的亭台楼阁; “长桥”、“复道”两句则让读者的视野推转,把读者直接带入缤纷画图之中。 先总后细,由远及近,虚实结合,逐一展示了阿房宫的宏伟豪华,内外奇观与丰姿盛态。” 徐庶这边品评着,那边坐着的两个老先生相视一看,也是不由得纷纷点头赞同。 “本文前后两个部分,前部分着重描写与铺陈,分别从宫室建筑、宫中美女和宫中珍宝三个方面详细叙写了秦朝统治者奢靡荒淫的生活。后一部分着重说理与议论,总结了秦王朝灭亡的历史教训。 “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更是犹如巨钹洪钟,使人闻之警醒。” “句式长短不一,骈散结合,几种修辞纵横交错糅合在一起,使语言显得凝练简洁,新颖奇特,给人以强烈的美感,足见小侯爷年纪轻轻,文学功底不浅。实是天下少见的奇才!” 刘安心说,不愧是徐庶徐元直,这文章鉴赏做起来,都不用打草稿的。 当然也不能就这么让人家夸自己,赶紧谦虚几句,“徐兄谬赞,小子也是偶有灵感,幸得此佳作,当不得徐兄如此称赞。” “哈哈哈,小侯爷不必谦虚,我可是听黄公说,你前些日子还新作一诗,这一诗一赋,皆是佳品,又怎么能说只是运气?”司马徽看着面前受了夸赞没有得意,反而一脸谦虚的小孩,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评议人才的老本行,加了一句, “我前些日子,本以为已经见遍了这荆楚之地的贤才异士,一个你师父看上的女婿,一个庞公家的那个侄子,两个堪称卧龙、凤雏。谁想小侯爷年纪轻轻,却是文才不下二人的麒麟才子,配得上“幼麟”之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