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0章 水落石出
丹胡鑫的质问咄咄逼人,丹白衣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日里温顺的弟弟心中竟藏着对他这般浓烈的怨恨。 “可是,你明明说自己不喜欢炼丹的。” 丹白衣看着看着丹胡鑫,想起来当初他说要帮自己处理城内公务时的话——“大哥,反正我也不喜欢炼丹,正好能帮你处理城内杂乱的事物,你也好安心研究炼丹技艺。” “哈——” 丹胡鑫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 “身为丹家子女,哪个人不是从小就有一颗炼丹的心。” “大哥你以为我是真的不喜欢炼丹吗?” “那是因为我不能炼。” “大哥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炼丹吗?” “大哥你可曾尝试过在冰天雪地里被人逼着种药草,大哥你可有为一株药草跋山涉水,还被妖兽追着咬?” “大哥真以为我是不喜欢炼丹吗?” 丹胡鑫伸出自己的手,右手一拽,左手竟然脱落下来。 “这……” 丹白衣被丹胡鑫这一行为震惊到睁大了双眼看着他。 “大哥瞧见了吗?我是根本不能炼丹。” “不知道大哥还记得那株龙星草吗?” “龙星草?” 丹白衣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龙星草,但不知道丹胡鑫说的究竟是哪一株龙星草。 毕竟这么些年来,他也用龙星草炼制过不少丹药。 “瞧,大哥果然记不得了。” 丹胡鑫看着丹白衣疑惑的表情,自嘲一笑。 “那是我历经千辛万苦才采回来的,为此,我失去了一只胳膊,也失去了炼丹的资格。” “我本想着用龙星草兑换一些物资,让人救救我,帮我接一下胳膊。” “但是我只等到了抢走我龙星草的人,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胳膊失去活力。” 丹胡鑫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假肢,语气冰冷毫无起伏。 “转天,我就听到了大哥用龙星草成功炼制出四品丹药的消息。” “大家都夸大哥是丹家百年来举世不出的天才。” “大哥你知道那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丹胡鑫抬眼看向丹白衣,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在想——” “有些人啊,是不是一开始身份就被注定了。” “就像我,拼尽全力,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就像大哥,从生下来就什么都有,就连别人历经千辛万苦才能拿到的东西,对大哥来说,也不过只是一个不值得注意的小玩意。” “我……我不知道。” 本来端坐在座椅上的丹白衣,身形不知为何佝偻了些。 他成功炼制出来四品丹药的那天,他还记得,炼制的确实是一株以龙星草为主料的丹药。 难道那就是丹胡鑫拼死拼活才得到的材料吗? 可是他确实不知道那株龙星草是丹胡鑫好不容易得来的。 更甚至,那会的时候,丹白衣或许对丹胡鑫这个弟弟还不太熟悉。 上一任的丹佛城城主,也局势丹白衣的父亲,是一个多情种子。 有生之年,不知道取了多少个女人。 连带的庶子庶女更是多的数不清,丹白衣根本不知道自己用来炼丹的龙星草是下人从丹胡鑫手上抢过来的。 “大哥自然不知道了。” 丹胡鑫嘲讽一笑。自言自语道: “大哥是那天上的明月,而我只是地里的污泥,大哥又怎么会在意我呢?” “对不起……若是我早知道……” 丹白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丹胡鑫打断了。 “若是大哥早知道又能如何,大哥难道还能替我报仇,还是又能如何?” 天上的白云会在乎地上的污泥是如何脏污的吗? 你见哪个人愿意为小乞儿打抱不平的。 “大哥若是有心,自然会发现我这胳膊的不对劲。” 但是他们兄弟两人相处了这么多年,丹白衣始终不知道他的左胳膊是假的。 听着丹胡鑫的控诉,丹白衣有些痛苦抵闭了闭眼。 这件事,确实是他的疏忽。 丹白衣做什么样的表情,丹胡鑫已经不在乎了。 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这一切丹胡鑫早就看淡了。 只是为了不再让人踩在脚底下,丹胡鑫才会努力的汲汲营营,往上爬。 他成功得到了丹白衣的信任。 在丹佛城里以庶子的身份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若不是霍泽这次到来揭穿了他,或许日后他的谋划就会成功。 想到这里,丹胡鑫用怨毒的目光看着霍泽。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错的。 但是他不会炼丹,名下也没有什么财产,想要在丹佛城里立足,怎能不铤而走险? 确实,最开始的时候丹胡鑫只想要点钱。 但是被黎舟城的那些人发现后,那些人精准地抓住了他的心,诱惑他。 他禁不住诱惑,最终堕落了,选择了和他们同流合污。 事情到了现在,粮仓失火的背后真相终于被揭开了。 或许丹胡鑫有十万个理由,但是就凭他勾结暴民叛军、走势赈灾粮食,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了。 霍泽不去理会神情怔仲的丹白衣,也不去看脸色灰白的丹胡鑫,发令给留在这儿的官兵。 让他们来将丹胡鑫押走。 此间事了,收拾丹胡鑫还在其次。 重要的是如何顺藤摸瓜,将黎舟城背后的暴民首领抓出来。 …… 月朗星稀。 从丹家老宅出来的霍泽抬头看看天空。 出来已经有十几日了,不知娘子在做什么? 可还在为北境涝灾的事情烦心? …… 同一片夜空下,被霍泽思念的时姝月,此刻也在思念霍泽。 “相公一走就是十几天,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霍泽离开皇城之后,为了方便处理政事,时姝月便让暗影卫的人扮做她和柯婵留在霍宅。 真正的时姝月和柯婵悄然住进了皇宫。 九月的夜晚,微风吹过,已经带有一丝凉意了。 睡不着的时姝月站在御花园里,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身前的花朵。 “我记得,去年宫宴的时候,相公就给我带回来这样一束花。” 想着好似发生在昨日的事情,时姝月嘴角噙着一抹甜蜜的笑容。 柯婵走上前去,为时姝月披上一件外袍。 “陛下,天冷了。” “若是霍公子还在的话,定会给您添衣。” 时姝月闻言拢了拢身上的外袍。 “那个傻瓜,剑修又怎会畏惧严寒呢?” 想起霍泽平日里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时姝月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在霍泽这样的照顾下,即使以剑修的强悍体魄,时姝月都习惯了天冷加衣。 “好像相公啊!” 一声喟叹,从时姝月的唇齿间逸出。 无声的思念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慢慢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