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结束后，钱程捏着馒头，看着面前的饭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钱哥，怎么了这是，小炒肉烧得不错啊。”二班的一名战士来到钱程身旁询问道。　　 “呃……没什么，不大饿。”　　 “钱哥，你要是没胃口的话，我替你吃呗？”　　 钱程身旁的几个新兵盯着他盘子里油汪汪的小炒肉，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你们吃吧。”钱程直接将盘子推到了二班其他新兵面前，不一会工夫他的菜便被分食殆尽。　　 钱程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冷笑，这些天他越发感受到这些所谓的同伴，其实只是表面关心自己。　　 就像刚刚，他们在意的不是自己为什么不吃饭，而是在惦记自己的饭菜。　　 今天负责值班的陈国涛瞄了一眼钱程，这一幕已经连续发生好几次了，最近几天陈国涛的目光始终徘徊在钱程身上，生怕他干出什么傻事。　　 特别是在射击训练的时候，陈国涛每次都会交代安全员几句，让安全员盯好钱程。　　 他自己也站在距离钱程不远的地方，确保这小子有任何异常他都能及时制止。　　 下午训练的时候，钱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许多次陈国涛要求的动作他都没能及时作出反应。　　 周围的新兵们对钱程的表现十分不满。　　 “靠，搞什么啊，前倒动作都练了半个月了，怎么到现在还能出错？”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是在故意给咱们找茬，想让全连在深夜陪他加练紧急集合呗。”　　 “真是入了狗了，竟然跟这种人分到一个连队，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新兵们说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们就是故意说给钱程听的，让他明白现在大家对他有多不满。　　 钱程这一次倒是没有跟其他人互怼，别人说别人的，他只是默默听着，排长下达口令后跟着去做，分神之后继续犯错。　　 其他新兵也是无语了，说也说了，总不能当着排长的面上去把人给揍一顿吧。　　 今天是钱程的生日，他心中除了想家之外其他什么都不在乎，也懒得去跟其他人拌嘴。　　 若是在以前，他过生日的时候，母亲总是会准备好一个大蛋糕，然后等到傍晚，父亲回来后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　　 现如今呢，周围的人连一个知道他生日的人都没有，这种落差令他的心中空落落的。　　 “报告！”　　 新兵们正在进行战术动作训练，钱程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喊道。　　 “怎么回事，说。”　　 陈国涛看着钱程，眉头已经皱起来，他总觉得这小子这两天得出事，这正在进行训练呢突然打报告，是想干嘛？　　 “排长，我肚子疼，想去蹲个大号！”　　 若是在平日，陈国涛肯定不会批准这种事情，拉肚子的话，要么憋到这节训练科目结束，要么就拉裤子里。　　 可是考虑到钱程这几天的状态，陈国涛不敢冒这个险，于是他大声喊道：“二班长！”　　 “到！”　　 陈喜娃立刻跑到队伍前面，等待陈国涛的指令。　　 “你带他去厕所。”　　 “是！”　　 喜娃陪在钱程身后，两人一起朝着新兵连宿舍楼走去。　　 当喜娃路过钱程身旁时，陈严一把抓住了喜娃：“你盯紧点这小子，别让他出什么问题。”　　 “出问题？”喜娃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排长你放心，他拉完屎我就让他出来，不会给他偷懒的机会的。”　　 见喜娃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陈国涛也没有去过多解释，反正他的本意就是让喜娃把钱程盯紧点。　　 钱程本来只是想一个人待会，可他们二班那个憨憨的班长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就连厕所都跟进来了。　　 这里的茅坑可没有什么隔断，就是一长溜蹲坑。　　 钱程解开裤腰带，看着面前的喜娃班长：“班长……你要一直看着么？”　　 喜娃裂开大嘴笑道：“没事，你拉你的，不用管我。”　　 “不是……班长你在那站着我拉不出来……”　　 “嗷！”喜娃立刻明白过来，他来到钱程身旁蹲下，裤子一褪，也蹲了下来：“那我陪你一起拉。”　　 “……”　　 十分钟后，陈国涛看着喜娃带着钱程回来，心中松了口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钱程的脸色似乎变得更难看了。　　 “哎。”此刻正是休息时间，陈国涛拉住陈喜娃问道：“这小子怎么搞的，脸色看着不对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哦，没什么，这小子有便秘，蹲了十分钟都没拉出来。”陈喜娃再次露出他那憨憨的笑容：“排长你不用担心，等会我去医务室，给他开一瓶开塞露去。”　　 “……”　　 要不是陈国涛知道陈喜娃是个老实人，换个人肯定以为喜娃是在故意拿他开涮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休息时间结束，陈国涛吹响哨子：“全体集合！”　　 “下一项，徒手五公里！”　　 此话一出，新兵们立刻出言抗议。　　 “啊？！排长，有话好好说，干嘛上来就练五公里啊！”　　 “就是嘛，之前不都是最后两节课开始练体能的么？”　　 陈国涛看了新兵们一眼：“哟，看来你们精神头都蛮足的嘛，那就七公里吧！”　　 “排长你不要太过分了！”　　 “八公里！”　　 这下，新兵们集体闭上嘴巴，没人敢再出声反驳，生怕等会一排长直接报个十公里出来。　　 下午剩下的几节课，陈国涛逮着体能狠练，当吹哨结束训练的时候大部分新兵都已经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这个陈扒皮，简直太狠了！除了狗连长之外就数他最狠！”　　 “妈的，一下午把老子累得，晚上不吃八个馒头补不回来！”　　 “哎，你们说会不会是之前钱程那小子不听话，故意做错动作，所以一排长才练了咱们一下午体能？”　　 “肯定是这样的，不然没有别的解释，毕竟咱们这段时间都这么乖。”　　 钱程仇恨值+1　　 “不要说话，还想不想吃饭了，赶紧站好队伍！”　　 事实证明，用吃饭作为威胁，比体能训练什么的管用多了，新兵们急忙站好队，眼巴巴地望着陈国涛，等着他带队去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