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豳州城 看见赵严豁达的诚心实意的俯首请罪,李破军苏定方二人相视一笑,其实李破军心中却是半分没有怪罪赵严的意思的,相反还很是喜欢他(不是内个意思,别污咯)。 这赵严完全就是一腔武夫的心思,你比我强我就服你,你比我有能力我就服你,最是看不起那样涂抹脂粉的白脸公子爷了,而且在李破军看来这赵严还不是那种纯粹的武夫莽汉,至少就他了解来这赵严不喝酒不赌博不狎妓的,为人严正,倒是颇有三国名将高顺的风范,一个典型的职业军人作风,这让李破军很是喜欢。 而且李破军本身就是养尊处优十几年,细皮嫩肉的,长相虽不是那种很女性化,却也是俊秀的很,也难怪赵严把他当成那些娘炮,纨绔了。 李破军看着低头的赵严半晌不语,赵严心中也是突突,难道此番真是得罪殿下了,他可是秦王世子啊,以后说不得还要归他管辖,想着想着赵严心中一片死灰,顿感前途一片漆黑,赵严虽是为人耿直正直,但是水往低处流,人向高处走,谁不愿意高升,谁不想光宗耀祖啊,何况赵严参军原就是一本此志才从军的,更是渴望建功立业,沙场立功了。 不过苏定方饶有兴趣的持枪看着不语,他还是比较了解李破军,知晓李破军不是那种小气之人,断然不会因此而对赵严心生不岔的,但是在赵严看来,心下更是一凉,这……苏兄怎生也是如此,他与殿下旧识,却为何不帮某家说上句话,却是冷眼看笑话,为何啊?难不成某家又是结识错了人? 正当赵严打算一硬脖子,做那强项之人不与“权贵”低头之时,李破军出声了。 哈哈大笑几声,让赵严更是觉得讽刺,心里更是不岔,刚还道你是个英雄人物,却不曾想还是那心胸狭隘之人。 然而李破军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让赵严好一阵错愕,心情可谓一时上下颠簸。 “哈哈,赵大哥严重了,何来的无礼啊”。说罢上前搀扶起揖拜不起的赵严。 可让赵严下巴都惊掉了。 “这是怎回事?殿下这是……”。 “哈哈,赵兄,看来你还是不信某啊,李兄弟何等英雄,怎会见怪,哎,你却是这般不信任某家”。苏定方说着说着颇为哀怨赵严的气愤语气,看样子他是知道了赵严刚刚心里是咋想的了。 赵严尴尬的笑了笑,继而三人就这客栈后院石桌又是一阵畅谈。 到了辰时,也就是食时,也就是古人用早饭的时候,也就是后期早上七点的样子,三人且依依不舍的散了,李破军几人各自回房洗浴换衣去了,用过朝食便是要出发了。 这一番畅谈下来,可是把那半吊子军官赵严彻底给征服了。论及战术理论,李破军那是夸夸其谈,难逢敌手,直辨得二人是哑口无言。论及民生大计,也是让二人拜读,以民为天?这不就是古时的圣君作为吗? 洗浴过后,李破军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衣服,一身普通的市井百姓衣服穿在李破军身上倒是有着那么一点出尘的气息,额头那闪亮夺目的银色抹带也是摘掉了,换做一条普通的蓝布条系在额头上。 到了客栈一楼,整个堂里也没多少人,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也是这客栈的住客。 苏定方赵严二人早了李破军一步来到这里,先行坐下了。只见他二人也是脱下了那一身盔甲军服,换上了一身普通人家庄丁的麻布衣服,比李破军的衣服还是差那么一点,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护卫。 这也是他们昨日商议的,李破军扮做行商或者游玩的少爷,苏定方他们二十人便是护卫,这样比起整齐穿戴的一队士卒要容易行走一些,毕竟那么一队全部武装的精兵,难免不会在这一路上叉子,太过高调张扬了,与李破军一向的低调谦虚作风也不符合,所以还是这样扮猪吃老虎的要好一些。 简单米粥泡馍加几碟子冷菜,早饭就是这些东西,李破军倒也是不嫌弃,早上起来练了半天,又和苏定方做了一场,肚子早就饿了,狼吞虎咽的吃完,倒是让赵严又是好一阵佩服,这郡王何等高贵的人物,大鱼大肉的,现在吃起这粗食来也是不含糊啊。 吃着吃着,门口的几声呻吟起了李破军的主意,其他人也是注意到了,只是没理会。 李破军一看,心中又是悲凉,又是焦虑。又是灾民,又是流民,这样下去怎生了得,岂不是会生起民变,只怕刚安稳下的关中又是动荡不安了。 李破军起身在这名为“宏福客栈”的门口看了看,沿着这客栈外墙地上坐着一排排灾民,皆是干旱致使粮食颗粒无收,又被租子所迫而逃难的可怜人。 粗略的一看,便是不下百人了,这豳(bin)州城还是靠近京城的地方,便是这般光景,从长安一路来,路上的难民有增无减的,这样想来,那西北凉州甘州等地又是怎样的,李破军不敢想象。 李破军招呼憨娃来,从背包里拿出十两银子和一贯大钱,又招呼来掌柜的,吩咐道:“掌柜的,这十贯钱你且拿去,全做成稀米粥来,分三次发放给这些流民,另一贯便是你所得。你切记,不可少量,此乃积德善事,你这厮若是给本公子偷工减料,休怪我心狠”。 掌柜的一听,赶忙应承,他也知道这行人昨晚来时的行头,那是全副武装,那盔甲,那马匹,皆是上品啊。 门外靠近一点的流民明显是听到了李破军的话,一阵骚动,李破军转身对他们说道:“百姓们,本公子从长安而来,你们所受苦难,朝廷皆已经知晓,听闻正在调粮赈济你们,你们不要慌乱,也不要乱跑,就地安顿,山中有果肉,河中有鱼虾,皆可为食,你们要相信朝廷不会放弃你们的,当今陛下仁慈爱民,已经下令赈济你们,你们且放心。”李破军高声喊了两回,便是回去了,这样的事情他也只能尽自己的一点心意了,至于能有多大作用,那就不管了,但求无愧于心吧。 苏定方等人自是对李破军的举动一阵钦佩。 继而赵严问道:“李兄,我等如今在豳州城,这豳州已经是京畿边缘,出了豳州便是离长安愈加远了。 此去凉州都督府姑臧有两条路径,皆在这豳州分路。 一是自西门出,去泾州,过原州,到凉州。此路一来甚近,笔直可直达凉州,二来也是在陇西腹地,不会遭遇北突厥南吐谷浑游骑。 二是自南门去岐州,过秦州,到凉州。此路稍远,而且一路上贴近吐谷浑边境,恐遭遇其游骑。不知殿下怎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