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她还是竭尽全力的交代了最后的遗嘱:“妈妈最后叮嘱你一件事,就是……就是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坚强。” “你们都长大了,不再需要爸爸妈妈了,未来的路,无论怎样艰难,都要不回头的走下去。” “你们平安喜乐,还有为楚家洗雪冤屈,便是我最后的愿望了。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去和你爸爸团聚了……” 她话音刚落,便垂下了手,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妈妈,您不能走,女儿不能没有妈妈……” 任凭楚沐歌哭的如何撕心裂肺,如何肝肠寸断,林宛净都不再会有任何回应了。她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灵魂在去向另一个世界的路上。 偌大的正厅,只有一个孤立无援的女孩,抱着她离去母亲的尸体,撕心裂肺的痛哭着。 因为林宛净已身亡,需要及时安葬。楚公馆看守的人哪怕再无情,但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够再阻拦他们出去了。 哪怕是再不情愿,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无法拒绝让楚家人出楚公馆。最终也只能带着不情愿,一步一跟看守着他们为林宛净入殓送葬。 因为送葬的过程比较繁琐,需要的时间比较多。所以在这繁琐过程之中,趁乱想办法把楚铭航送到医院,也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送葬的过程繁琐复杂,那些懒怠警官嫌麻烦,也不愿意一直监视着他们。后面送葬的时候,便也没继续跟着他们,与此同时看管也变得松懈了。 送葬加上守灵的过程,一共需要七天。因此,借着这次机会,楚沐歌与蒋文琴带着楚铭航与皓呈,顺利地离开了楚公馆。 所幸,将楚铭航送到医院的时候,还算来得及,他的病情还没有恶化到无药可医的地步。在医院救治了三天之后,他的高热退了下来,神志恢复了过来,外伤也好了些许。 见他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楚沐歌与蒋文琴放在胸口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楚铭航苏醒后,得知母亲为了救他,不惜拿自己的性命去换。而自己也没有见到母亲临终前的最后一面,他为此难过不已。 黄昏,宏达医院。 “妈妈为了救我,不惜自己服毒自杀。我们楚家落魄到这样的境地,我身为八尺男儿,不但没有保护好家人,反而让父母为此事而身亡。我真的是有愧于楚家的列祖列宗。” 楚铭航坐在病床前,沉沉的叹息道。他虽然已经退了热,但身上的鞭伤却没有痊愈,脸色依然苍白而又憔悴。 想到已经离世的父母亲,心就会格外的痛。 楚沐歌的心也不停的在痛着,短短一瞬间,家族破败,父母双亡,这样的打击,又岂是她一个不经世事年轻女子能够承受得了的。 可是事已至此,除了坚强,便没有别的办法。 她拭去了眼角的泪,振作了起来,对楚铭航劝慰:“大哥,妈妈是为了救你才自杀的。在她的眼里,子女的幸福安康,比什么都重要。” “她临终前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我们能够好好活着,并为楚家洗雪冤屈。所以我们没有时间难过,我们必须振作起来,才能挽救我们的家族。” “我们不能辜负母亲用性命换来的平安,也不能辜负这二十几年父母的养育之恩,和父母生前最重要的心愿。” 楚铭航将悲伤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由内到外的坚毅。 他望向楚沐歌与蒋文琴,振振而言:“沐歌,文琴,你们放心,我这一条命是妈妈用生命换来的,从此以后我一定会替妈妈好好活下去,以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父母都已经不在了,皓呈又年幼,我是楚家唯一的男儿,以后楚家的未来就交给我吧,我不会让楚家就此破败的。” “从此以后让我来保护你们,让我来守护整个楚家。” 蒋文琴欣慰却也忍不住心酸,她眼中含着泪光:“铭航,我们都知道你是坚强的。父母若在天有灵,能够看到你振作起来,他们也一定会欣慰的。” “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所以你一定要养好病,等你恢复如初,我们才能为楚家洗雪冤屈。” “虽然父母已经不在了,但你并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虽然我是个深宅妇人,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是你的妻子,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楚沐歌亦言:“还有我呀,我也是楚家的女儿,无论历经怎样的风雨,我们都要守住楚家。无论从前现在和未来,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好!”楚铭航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望着妻子和妹妹,振奋了起来:“只要有你们在,我们楚家便永远都不会倒,我们永远是世界上最亲的人,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 医院幽暗的灯火下,映着的,最浓厚的亲情和最赤诚的心。此一刻,似乎所有悲伤已经被掩盖了去,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亲情的力量。 这也是出了这件事这么久以来,楚沐歌第一次心中有所宽慰。 虽然父母已经不在了,但至少自己还有哥哥和嫂子,只要有他们在,自己便永远不可能是孑然一身,便永远有可以依靠的人。 可是望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楚沐歌的心中却蒙上了另一层忧愁。 此刻所忧心的,不是楚家和父母的事情,而是另外一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 自从出了事以来,她便被困在家中,与温墨白便断了联系。他在做什么,他怎么样了,这一切她都无从得知。 这些天,她一直在为楚铭航的事情忧心,便也无暇去想别的事情。现如今他伤势有了好转,她放下了心,便忍不住去思念温墨白。 楚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已经弄得满城皆知,温墨白他是一定会知道这件事情的。 可两个人没有办法相见,他也一定在为自己的事情忧心不已吧,不能见到自己,他一定也心急如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