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 陈怀义委实没想到朱标会拿这件事来做赌游戏,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殿下,此乃国事……” 陈怀义话刚说刚说一半,朱标就摆摆手道:“本宫自然知道这是国事,可这不也算是本宫的家事么?” “且今日又是本宫定亲之日,若是弄得血呼流拉的多不好看,而以此事做赌,左右不过是游戏一把罢了!” “御史,说了这么多,你还未曾告诉我你能拿出什么赌注呢!” “微臣身无长物,家无尺寸余财,唯有这条性命……”陈怀义正说着,想借此表现一番。 朱标却伸出食指摇了摇道:“不够。” “御史,你莫不是读书读糊涂了?”朱标轻声一声道:“如今本宫乃是以国策做赌,只一条人命,御史不觉得太轻了些么?” “那……” 陈怀义刚打算开口,朱标就道:“三族,尽管御史三族的性命或许仍不够分量,但以此做赌,本宫也不算太亏……” “这……”陈怀义有些犹豫了! 很简单,朱标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了,这不仅是要杀你全家,还顺带着给你绝个户,保证以后清明的时候,连给你上坟送香的人,都没有一个。 狠,实在是太狠了! 朱标却是撇了撇嘴,这狗日的,在自己定亲宴上给自己捣蛋,寻自己的晦气,朱标要是没点动作,还真以为我这个太子爷是泥捏的是吧? 平日里对谁都客客气气的那是一回事,可你在这样的日子里,寻我晦气,要死要活的,还张口闭口就是要“以死明志”,我不收拾你,以后我这个太子爷还往哪儿放? 对于侵犯自己底线的人,朱标绝对会坚决打击,捍卫自己的底线。 也是在警告别人,别拿自己这个太子爷不当回事儿,否则下场一定会很凄惨。 虽然这件事是老朱挑的头,但是,老朱是什么人?你陈怀义又是什么人? 况且,老朱又不是没给你面子和台阶,就连他朱标都给了台阶了! 自己不走,那你去死也没人拦着你。 “大哥威武。”在后面听着的朱樉、朱棡等人,心中暗自激动着,就该这么办陈怀义这个狗东西。 “怎么,御史不愿意?” “殿下,此事乃臣一人所为,不该累及微臣的家小……”陈怀义还想辩解两句。 可朱标却是笑了笑道:“御史,封王戍边之策,也不是只影响本宫的几位兄弟啊,这天下间不知有多少黎民百姓会裹挟其中,以此相比,难道他们就不算被连累么?” “而他们的公道又该找谁去讨呢?” “以御史三族为赌注,已算是对御史格外开恩了!御史不想赌的话,还是先退下吧!” 朱标懒得和陈怀义再多做什么口舌之争,要么赌,要么就滚得远远的。 别他么一天到晚整出这么多事儿! “殿下……,皇上……”陈怀义叫了两声,想说些什么,可不管是朱标还是老朱,皆是不再理他。 打配合,老朱也是会的。 老朱此刻暗爽不已,还是咱儿子厉害,三言两语,这主动权就反转易手了! 接下来,他就等着看这陈怀义的笑话了。 挣扎了半晌,陈怀义抬起头看向了朱标,咬着牙道:“不知殿下要立什么赌约?” 朱标轻轻一笑,道:“简单、” “御史,可曾听闻汉之狄山故事?” 陈怀义一脸懵,汉之狄山?那是个什么鬼? 在四书五经里面,可从未有这样一个故事记载啊! 见陈怀义不明白,朱标也不强求,实际上这个时代的人,哪怕自诩饱读诗书的那些人,其实也就那样。 这方面,朱标早早的就超过他们,论涉猎广博,各种书籍阅览,还真没有几人能超过朱标。 毕竟,朱标手里的藏书可太丰富了! 甚至连一些已经近乎失传的典籍手稿,传记都有收藏。 老朱则是恍然,当听到这个的时候,他有些明白朱标接下来的打算了! 刘伯温、李善长亦是瞬间就猜出了朱标的打算。 武将们多数人也是不明其意,也在悄声询问,当听人讲完故事之后,不由得恍然大悟,同时暗自感慨,这书读得多的人,就是他娘的会绕。 果不其然,只听朱标道:“御史,若是给你一府一州,你能治理么?” 陈怀义稍加思索,就道;“不能。” 这个场合可不适合吹牛逼,文臣武将一个个眼睛都盯着呢,这要是夸出海口完不成,最后,只怕这下场好不到哪儿去。 “那一县呢?” 陈怀义摇了摇头,而朱标则是笑道;“那御史,你以为你能治理多大的地方?” 陈怀义也是硬着头皮道:“殿下,臣以为,此番臣所擅长,非待遇儒臣也。” 陈怀义也是在话语中暗藏了一个典故,这就是宋代的吕公著所说的一句话。 听着这话,朱标脸色瞬间就不好看起来。 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和他扯这句话,说这句话的人,压根就是一混账。 宋仁宗之时,黄河泛滥,宋仁宗便让人去修河,司马光这时候跳出来,说这不对那不对,于是宋仁宗就打算让司马光去修河,结果,吕公著跳出来,说这不是优待儒臣的方式。 陈怀义说这句话,算是又不经意间惹到朱标了。 朱标此刻就特别好奇想问问,他么的你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儒臣待遇? 朝廷天天养着你,然后你每天没事的时候风花雪月,去艺倌那儿去玩玩,最后在想起来了,逮着皇帝一通狂喷是吧? 美得你还…… 此时,朱标眼睛死死的盯着陈怀义,陈怀义也是被盯得有些发毛,这自己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让太子不高兴了? 好吧,就算有也无所谓了。 如今这幅情形,本来就和太子不会有太好的关系了。 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朱标渐渐收回锐利的目光,道;“御史,本宫想问问,你每年领多少俸禄?至今为官几载?” 朱标的话,让陈怀义再度迟钝了一下,不明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