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昉没有答话,战事溃败,秦赵居然联手起来,看来战争比他们想象中的要艰难了。 “抓!”公羊昉下令道,不管战事如何,都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了,现在他们只有抓住公羊子奴,才能知道战争发展道什么阶段了。 同时抓住公羊子奴这个匈奴丞相,或许也能知道匈奴的意图,然后破局。 “不要反抗!”公羊子奴示意护卫长不要反抗,三百对三千,反抗只有死路一条,这些人都是他这些年培养起来的绝对信任之人,对中原也是崇拜到了极点的狂信徒,少一个是真的心疼。 护卫长看着公羊子奴,信任的选择了下令不许反抗。 “是个明智的选择!”公羊昉看着束手就擒的公羊子奴松了口气,他们云中郡的人手也不多啊,每一个也都是弥足珍贵的。 “将军是大秦哪一支部队?”公羊子奴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公羊昉问道。 “赵国云中太守麾下骑兵营营将,公羊昉见过匈奴丞相!”公羊昉见这个匈奴的丞相即便是被俘,气度也不是一般人可比,因此也是收起了轻视,拱手行礼道。 “云中郡还有赵国大军?”公羊子奴呆住了,秦王政十九年秦国就攻破了邯郸,俘虏赵王迁,赵国灭亡。 现在却是始皇帝三十年了,也就是说已经过去了十一年了,云中郡居然还有赵国大军驻守? 他们匈奴也知道云中郡有一支大军,可是他们一直以为是秦国覆灭了赵国以后,重新派遣的大军,现在听公羊昉的话,向来却是赵国和秦国都把这个插在草原腹地的云中给遗忘了。 “太守奉大王命,持节云中至今已有二十又三年,我云中如何没有大军?”公羊昉反问道。 “没有人告诉你们,赵国已经亡了?”公羊子奴沉默了一会儿,想着怎么告诉这些人赵国早在十一年前就被秦国给灭了,但是最后还是长痛不如短痛,直接告诉他们赵国亡了。 “就凭你们?”公羊昉冷笑着说道:“当年上将军在雁门关一战斩首草原蛮夷三十万,让尔等不敢南下牧马,胡族、楼烦、匈奴加在一起都不是上将军的对手,还想忘我悍赵,痴人说梦!” 公羊子奴看着朝着南方自豪行礼的公羊昉,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或者说,他说什么公羊昉会信他呢? “我们匈奴自然是不可能,就算是燕国我们都打不过,更被说是赵国,但是亡了赵国的并非我们,而是大秦!”公羊子奴最终还是决定告诉这些义士们真相是什么。 从这些人在赵亡后十一年还在持节云中守卫着边疆北境,他也不忍心告诉他们真相,但是也是为了尊重这些人,他又不得不告诉他们真相是什么。 “不要以为你说这些,就能乱我军心,来人,押下去!”公羊昉的心乱了,他知道公羊子奴说的也许是真的,不然赵国可能忘了他们,但是上将军肯定不会忘的。 然而他们已经十一年没有得到任何补给,传递的军报也都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不准任何人跟他说话!”公羊昉继续下令道,他害怕手下的士卒知道这个真相。 他们坚守云中数十年,很多人都是从出生就生活在云中,虽然未见过邯郸的繁荣,但是不妨碍他们在梦中心心念念的想着中原的繁盛。 可是现在,赵国没了,他们的国没了,家也没了,心中的信仰没了。 “唉!”公羊子奴长长一叹,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只能跟着前来羁押他的士兵离开。 副将看着公羊昉,欲言又止,好几次想要开口,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从十一年前,我们就跟国中断了联系,几次派人回返,都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联系,再无人返还。”公羊昉知道副将想问什么,主动开口叹道。 这是很不正常的,云中郡全郡上下军民不到五万,就算是弱燕都能够养得起这样的一支大军,不可能说无缘无故断了补给,可是他们却是从十一年前就真的没了任何的补给。 甚至还有赵王嘉的使节前来命他们放弃云中南下代郡,意图复国,最终被他们的太守大人以妖言惑众为由给砍了。 云中郡存在了多久他们已经记不清,但是他们是中原安插在草原上的一颗卯钉,无论何时都不可能放弃的,就算是秦国攻到了邯郸,回援的也只是雁门关的大军,他们云中依旧按兵不动。 “云中郡不知道赵国亡了是不太可能,秦国也不可能不在乎云中,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公羊子奴坐在简易囚笼中想道。 真相只可能是,赵国亡了,秦国前来劝降,但是被拒绝了,因此,秦国以断绝云中补给为条件,逼迫云中降秦,可是云中依旧没有选择降,因此秦国也不会再给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大军提供补给,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而云中太守为了不动摇军心,最终选择了隐瞒掉一切,很有可能根本就没有再派出过任何斥候回雁门。 “其实在云中还有一支大军,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他们是否还在!”第一营将看着堪舆图叹道。 当年就是他代表着大秦前去劝降,然后也看到了云中百姓条件的清苦,最终向嬴政请命,让云中百姓全都撤回关内,由秦国重新派出军伍驻守云中。 可惜他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好心办了错事,云中可以接受降秦,但是不接受撤出云中,将云中交给大秦驻守,他们世代居住戍守云中,所以除了他们自己,他们不信任任何人能将云中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 因此,最终劝降阴差阳错的失败了,秦国也就没有再给云中提供过任何的补给,直接把云中当做了不存在的疆域。 第一营将现在想起来也是遗憾,他们大秦锐士很少有看得起的六国大军,但是唯一让他们认可的就是那群孤城立云中的大军,可惜没能成为袍泽也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