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各地传来的密报,先是汇总到陈南手中。 接着便是福州城,再由海路前往宜兰。 郑轩瞧着这些奏报,顿时摇晃头脑,“阿桂被逼急了,果然会用下三滥的手段。” 郑暄妍将一杯咖啡递到他的面前,随手接过那些密报。 “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而任势。”郑暄妍一边说,一边阅读密报,随后继续道:“他们粮急,这应该是最优的办法了。” 郑轩颔首,端起那杯咖啡喝了起来。 先苦后甜,味道还真是不错。 “你泡制的?”他问道。 郑暄妍点了点头,“上次见过你泡过,所以尝试一番,若是不喜欢,我重新换成茶?” 郑轩摇头,跟着回到原来那个问题上:“对于阿桂来说,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对于百姓来说,确实是下三滥手段, 遭殃的可是大清的百姓,按清兵的尿性,异地屠杀当地百姓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若是本地清兵征粮,他不会如此残暴,大多数只抢粮,不杀人。” 这一点几乎毋庸置疑。 前世古代大清几场战争皆是如此,或者是出于人的本性。 清兵客场作战可是毫无顾忌,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回到自己主场,就不敢如此放肆,毕竟百姓中说不定有自己的亲人,而且大家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 如今阿桂手下军队,一半都是外省的客军,下手可是没轻没重。 “你快点结束战争,可让百姓免遭于难。”郑暄妍坐在一旁道。 顺带撩起秀发,将头发扎起来,偶尔传来一阵幽香。 郑轩倒是打了一个哈欠,揉了一下眼睛,“战争没有想象的简单, 对于大清百姓来说,咱们是摧毁他们平静生活的敌人,即便占领之后,也有一些百姓依旧不满,那不如借清兵,让其他们认清谁是好,谁是坏。” “若如此,可是要死许多百姓,这不是与首长你的理念相违背吗?” 郑轩倒是非常淡定:“确实,但你有没有想过,清军如此做法寒了天下人的心,他们亲手断送自己统治的合法性, 而且我也不会让清军肆意妄为,清朝境内可是有许多势力,皆是咱们的人, 咱们使用运动战,慢慢消耗阿桂的兵力。” 他打算抛弃城池攻防战,毕竟这种战斗消耗的兵力太多。 与其在战争中,双方轰来轰去,还不如在运动中将清兵消灭掉。 并能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这种办法看起来确实很流氓,但又是最有效的办法。 “一石二鸟,”郑暄妍评价道。 “精辟。”郑轩点头,随后打了一个打哈欠,便站起身来,“你的香味有安神作用,我闻了会犯困。” 郑暄妍先是一喜,后就觉得奇怪。 这到底是在夸自己,还是在嫌弃自己呢? “别想些有的没的,出去走走才是正事。”郑轩拍了拍她的脑袋,“趁着春天的尾巴,多溜达,等夏天就没有这么好的天气了。” 说完便迈开脚步,朝门外而去。 “首长!等我。”郑暄妍捂了一下自己的头。 然后整理自己的发型,脸上带着一抹微红。 她感觉郑轩故意将她的头发弄乱,发簪全都松了,只能费些手脚整理。 但也马不停蹄的追了过去。 … 春夏之交时分,带有一丝炎热。 此时正是农闲之时,一二月份下谷,二三月份插秧,等到五六月份即可收获,而四月份便是农闲。 宜兰还是如往日地热闹。 如今宜兰城外,可是有一大片工业区,俨然成为一个卫星城市,也就是副城。 到处热火朝天的景象,大量的百姓成为工人,进厂务工。 但有一块地方,依旧有不少的农人正在忙活。 “他们在干嘛?”郑暄妍顶着一个帽子说道。 不远处的田间,能瞧见一些人在田间里,不知在干啥活。 郑轩也顶着一顶草帽,望了望田间人,便回答:“他们正在进行农田实验。” “农田实验?”郑暄妍疑惑起来。 不过她还是如秘书一般,也不多问,瞧着郑轩走到田埂边上。 “吴钱!”郑轩大叫一声。 此时不远处一位满身泥泞的男子,小心翼翼的踩着水田慢慢地走了过来。 “唉呀,首长,你来此地干嘛,太脏了,快去屋里歇息。”吴钱抹了一身汗说道。 郑轩倒是摆摆手,拒绝提议,“不打紧,我过来瞧瞧你干得怎么样。” 吴钱听完,从田里爬了出来,并把事情交代给自己下属。 随后便领着郑轩以及郑暄妍逛了起来。 并指了一块田,“首长你瞧,这是使用铵肥,长势不错,估计亩产五六担。” 只见这片田的水稻比其他田,生长得更加快速。 大片的绿叶,让人误以为是因为提前耕种才有这么大的个头。 郑暄妍此时表情有些惊讶,感觉不可置信。 “水稻亩产最多不就是四担吗?”她满是好奇的问起来。 这水稻普通时候的产量不过三担,四担极为稀少。必须是那些肥田,而且施加不少粪便,才能到达这种程度。 吴钱对这问题大笑起来,甚至是自信道:“这是因为使用肥料,首长拿来的肥料颇为神奇,种出来的水稻米粒大,且长势快, 不过这算少了,若是使用鸟粪磷肥,亩产普遍六七担,种出来的稻米又大又圆。” 郑暄妍顿时吃了一惊。 这产量几乎上天,可是比普通的产量多出一倍有余。 “如此神奇之物,为何不向百姓推广?”郑暄妍问道。 她曾经在农会工作的时候。 了解过宜兰农业情况,整个宜兰拥有三四十万亩土地,若是全都使用这些肥料。 整个宜兰能够养活的人口数量足矣翻倍,甚至养活半个台湾岛的人口不成问题。 吴钱颇为苦笑起来,“这没有你想得如此简单。这些肥料的用量是一个考究, 正所谓物极必反,若是肥料过多,水稻可会被咸死,甚至整块田地很久都不能种庄稼, 你瞧瞧那边那亩田,现在连杂草都难以生长,几乎算是毁坏了。” 吴钱指着远处的荒田说。 只见荒田上,连杂草也不多见,几乎是裸露的地表。 “所以咱们不敢如此快推给百姓,若是他们‘揠苗助长’那农田算是废了,甚至会怪上咱们,日后推广更加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