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节 第一百五十七章 警醒岳家
孙乾翻过一页手中的兵书,懒懒开口: “朕忙着,让他先候着吧。” 赵公公应声,圣心难测,让臣子惶恐不安一阵,是帝王常用的手段。 这一候,就是一个时辰。 宫中灯笼依次点亮,照着暮色沉沉的宫道,寒风呼啸而过。 孙乾看完七页后,才想起外面还候着一个臣子,便命赵公公将人传进来。 岳宣明入了殿,面色晦暗的叩见圣安,这一个时辰可不好过。 孙乾淡淡开口: “岳卿久候了,不知做了什么感想?” 岳宣明只觉圣威压得自己喘不过气,他一回家,就将岳忠书斥责一顿,打了板子关了禁闭。 从小到大来,他过于疼爱这个儿子,导致今日冒犯天颜。 岳宣明将身板躬得更低了: “微臣教子不严,纵他调戏妇女,实在罪该万死!” 孙乾冷哼一声,听得岳宣明心中一颤。 “你养了个好儿子,朕听说他和定远将军丁益谦的儿子丁遇,常常纵马于京道之中。伤了百姓扔银两作罢,伤了世家子弟,你与丁府的诰命老夫人上门赔罪!” 岳宣明脑力一片混乱,乾帝竟然连这等陈年旧事都知道了?! 近来因丁遇被压在吏部做苦工,没人拉着儿子无法无天,他自以为省心了许多。 谁知,一朝还是被乾帝逮到! 孙乾深知这些世家子弟的作风,见他神色彷徨越发生气。就在他这个天子眼皮底下,大臣做出调戏不成,强买奴仆之事。 孙乾将手拢在腹前,端出一派天子威严,慢吞吞继续说道: “岳卿啊,溺子如杀子,这道理想必你也懂得。” “是,陛下,臣已经狠狠责罚了逆子,命他闭门思过!” “朕既已警醒了你这个臣子,那么,你儿子的案子,就由京府去办吧。至于那位良家妇女,就由她的宫婢代替出面。” 宫婢? 果然是后宫的女人! 岳宣明双腿发软,事已至此,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唯恐触动龙怒。 孙乾命他退下,待他离开后,长长舒了口气。这京都的世家子弟风气,要好好整顿一番了。 到了抱美人入睡的时间,孙乾略略一思。洛妃涉政问题不能姑息,应冷落她一段时间再说。 于是摆驾到了陈妃的保阳宫。 陈妃正在宫中跟宫女笑闹,她从街上买了许多新奇的小玩意。有光滑璀璨的骰子、可以摆动的木棍人、一叠皮影戏人偶等等。 孙乾直接进了她的寝殿,众宫人连忙起身退到一边,躬身拢袖露出恭敬之态。 刚来之时,他也见一些宫女容色清秀可爱,不免多欣赏下。 现在天天对着陈妃、洛妃这般绝色美人,再一看这些宫人,顿觉索然无味。怪不得历史上许多皇帝犯错,都是喝酒意外宠幸的宫女。 想来,那些太过漂亮的宫女,妃子们也不会放在宫中,给自己添堵。 陈妃将一对皮影戏人偶在孙乾面前晃了晃,自有一分无邪的神态。 孙乾看得心动不已,抓着她的手腕拉入怀中: “你就买了这些小玩意?朕以为你会去什么珠宝铺子。” 室内温暖如春,陈妃仅着了一件单薄的外罩袍子,玲珑的身体曲线贴着孙乾依偎: “珠宝有什么趣?若说工艺,那些铺子比不上陛下赏的。唯有这些小玩意,宫里的能工巧匠做不来。” 陈妃是公主出身,其见识自然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再者,宫里的工匠也不会弄这些东西,一来嫌其粗糙,二来他们的思维正儿八经,这些小玩意还得用小百姓的心思。 孙乾哈哈一笑,捏起桌上的一串银色铃铛: “这是戴在爱妃身上的?” 陈妃一手夺过,一手揽住了他的脖子,娇声道: “这铃铛是来自南国的工匠制造的,陛下看看是否精巧?” 孙乾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来: “很巧,爱妃,朕给你戴上。” 说罢,抬起她一条长腿,系上脚踝之处。陈妃十分喜欢,从孙乾怀中脱身而出,跳了一段南国风情的舞。 南国不再,却被公主深深惦记着。 陈妃跳着完之后,依偎回孙乾怀里。孙乾拍拍她后背,暧昧道: “爱妃,不如给朕唱首好听的歌吧?” 陈妃媚笑着,拉着孙乾走到床榻之上,在他耳边如兰吐香: “陛下,南国铃铛倒是有一首歌,妾身唱给您听……云鬓香染罗纱帐,皓雪铃铛声声传……” 孙乾在淫靡中迷失了自己! 翌日,孙乾坐在朝堂之上,突然想起陈妃的歌,不禁暗道,这妖精花样越来越多了。 他神色一正,弃了乱七八糟的想法,神情严肃一扫众大臣: “朕听说过一个故事,先讲与众卿一听。” 他一顿,众臣肃容敛衣的听着。 说是前朝,有一叫岳阔的世家子弟,身为朝廷重臣的儿子,最好在城中骑马狂奔。看着百姓惊慌失措,狼狈逃窜模样,拍手而乐。 有一日,他骑马伤了县令的儿子。告到府衙里,这府尹不知如何判案。一边是重臣之子,一边是县令儿子,何况这县令之子并无任何过错。 岳阔见他为难,便笑道: “这有何难,交给天意判案便是!” 说罢,他命人从自己府中带来一只学舌鹦鹉。这鹦鹉五彩斑斓,脚上戴着宝石链子,一看就尊贵无比。 岳阔问那鹦鹉: “县令的儿子该如何判决?” 鹦鹉竟然口吐人言: “打死他,杀死他!混账东西!” 遂,县令之子被判了秋后问斩,罪名是拦截岳阔的马匹。 这是个极其荒唐的故事,众臣一想,必是乾帝从哪本野史看来的。不过,从昨日京城发生的事来看,也传到了众多臣子耳中只怕和岳宣明脱不了干系。 都姓岳,都如此嚣张跋扈,除了他还有谁? 众臣子不禁一同瞥了眼吏部验封司郎中岳宣明,岳宣明立在原地,面色发白。 孙乾点名问道: “岳卿,你对这故事如何看啊?” 岳宣明硬着头皮出列,躬身道: “陛下,岳阔顽劣,数次伤人而无人可管,是其父失职,应重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