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成河一路奔向悦客旅馆,刚拐进一个胡同,见四个日本宪兵守在路口。 虽然自己任务在身,但里面如果是严其实,一定要救。信成河想,退一步讲,只要里面是打鬼子的中国人,都应当全力去营救。 一向镇定的他,似乎今天有些无端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先把这几个小鬼子灭了再说。 信成河缓下脚步,走近路口,四个荷枪的日本宪兵拦住他。 信成河潇洒的掏出香烟点燃,随后每人又发了一支,用日语和一个日本宪兵交流。 这几个日本宪兵听信成河说着一口流利的东京口音的日语,认为是日本人,也不再警惕。 或许今天的风有点大,信成河在与最后一个日本宪兵点火时,怎么也点不着。 于是信成河拉了那宪兵到了一个拐角,其余的三人见状,哈哈大笑,然后开始吞云吐雾。 火苗跳动,那名日本宪兵低下头,身体向前一倾,信成河瞅准机会,突然双手抱住那名宪兵头部,遂即用力一拧。 伴着颈骨碎裂的声音,那名日本宪兵扑倒在墙边,信成轻轻把他放下后走向离他最近的另一个日本宪兵。 似乎这名日本宪兵还没反应过来,信成河已突然逼近,手里的尖刀从他的脖子下呼啸而过。 另外两个日本宪兵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斯文年轻人,爆发力如此惊人。 两人急忙扔掉手里的香烟,抬起枪瞄向信成河。枪栓还没拉开,信成河已腾空而起,飞脚踢在一个日本宪兵的后脑勺上。 信成河落地后,另外一个宪兵的枪已经响了。见一击不中,那日本宪兵随即调整枪口又朝向信成河。 信成河落地后并未起身,矮着身子快速欺近那个日本宪兵。待那日本宪兵正欲二次举枪时,被信成河一记后扫击中。 随后信成河紧跟一步,跪在那日本宪兵脸上,手里的尖刀从他的脖子下划过一道漂亮的银弧。 片刻之间,四名日本宪兵已被解决,信成河拿起一支步枪,又戴上面巾,朝悦客旅馆奔去。 远远望见悦客旅馆的前门已被鬼子宪兵以及伪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信成河快速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悦客旅馆的门口斜对面是一栋三层小楼,底商门脸两侧隐约可见插着的膏药旗,是一家日式料理店。 悦客旅馆里的枪声密集,说明里面的人还在反抗,并且不止一人。 如果冲上去,那么多的鬼子宪兵还有伪军,自己上去也无济于事,信成河想到这快速冲向那栋三层建筑。 以他多年的经验,如果这次围捕严其实是一个事先安排好的周密计划,那么三楼很有可能已经布置了狙击手。 信成河跨进料理店的门内,就证实了自己的预想。午饭的时候,店里没有食客,迎来的是三个保安队的伪军。 信成河蒙着脸又一通日语,三个伪军一时无所适从。见三人不能威胁到自身安全,信成河直奔三楼。 三楼的平台上,两个日本狙击手全神贯注的匍伏在平台边缘。信成河两个点射过后,两个狙击手挣扎一下便没了动静。 在这里可以把悦客旅馆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前面的大堂以及过道院子,包括后面两层的客房。 居高临下,信成河看到前门的坂田在指挥宪兵向内进行射击,不远巷子口的胖子局长韦一凡带着伪军及一众警员也在不遗余力的疯狂进攻。 后面二楼的一间屋子里约有三四个人的身影朝外还击。从外面向屋内,光线反差太大,看得不清楚,里面是不是严其实,信成河不再去想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把里面的人从鬼子手里脱险。 信成河把手里的三八式步枪架在平台边缘的矮墙上。擒贼也擒王,如果能把坂田或者胖子韦一凡干掉,里面的人应该可以解脱危险。 这种三八步枪的精确射程为460米,射击矩离可以达到2400米。信成河对于600米之内的目标都有把握,但坂田与韦一凡所在的地点都超过了1000米。 信成河不再犹豫,对着坂田的方位连发三枪,而后又朝韦一凡发了两枪。听惨叫声传来信成河断定有人被他击中。 外面突然大乱,悦客旅馆内的人似乎感觉到外面有人在接应,立即果断从后门突围。 信成河知道这种枪只装有五颗子弹,所以打完后立刻换了一个日本狙击手的三八步枪。 然而后门的伪军及警察实在太多,里面的四个人被压缩在一条狭窄的小巷里,一时难以突围出去。 就在这时,信成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严其实,不过他是在韦一凡的身后出现的。 悦客前门的日本宪兵并没有向后门去追逃出去的四个人,似乎是坂田受伤了。 严其实带着五六个人突袭了韦一凡,和里面的人内外夹击,无心恋战的伪军及警员迅速溃败。 信成河看到那四人脱险,急忙从三楼退出。一楼的那三个伪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信成河已快速闪出料理店。 程记制衣铺的后院,信成河整理好衣服,洗了脸,把眼镜重新戴上才来到前厅的试衣间。 掌柜老裁缝也没有说话,拿起尺子又认真的量起尺寸。 这时,布帘一挑,幸子走了进来。见信成河还沒量好,就在原地等待。 程记制衣铺的大门开着,应该是杨寿松与凌医生已经走了。 幸子见掌柜老裁缝认真的记着数字,信成河穿了外套,这才走来。 “成河君,我要走了,刚才掌柜出来拿尺子的时候我就把两套衣服的钱都已付了。” “小林太太,隔壁饭店我还买了吃的,要不要一起去品尝一下。”信成河挑帘走了出来。 “今天就不去了,哪天你有时间我可山再给你和小林做寿司。”幸子轻声的说。 “我有时间一定会去。”信成河微笑着说。 “我先走了。”幸子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又说:“我最喜欢看见小林和你在一起喝酒的样子,就像在东京时那样。” “改天一定去。”信成河又说。 幸子踩着木履,迈着碎步,转过胡同不见了。 信成河进了饭店,走到柜台,付了钱,拎着打包好的饭菜慢悠悠的朝悦客旅馆的前门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