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武程的报告,陈九州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这等女子,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若任其继续蛰伏,恐怕还要生出祸端。 “青松先生传来话,陛下那边,似是还在为莹妃的事情动怒,今日一早,还掀了半个书院。” “别管他。”陈九州脸色依旧发沉,“武程,派几个黑衣组死士,刺杀莹妃,做得漂亮一些。” 陈九州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当初一个素有贤名的女子,变得如此恶毒不堪。 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等等!”陈九州蓦然脸色大惊,似是明白了什么。 “武程,你记不记得,当初莹妃回楚的时候,好像是耽误了两日。” “确是如此,听说是迷路了。” “不对。”陈九州咬着牙,“隔着楚江,便只有水路往前,迷的是什么路!” 陈九州才记起这一茬。 “陈相的意思是——” “她确是换了个人!易容,她定然是易容了。武程,快,随我去甄府一趟。” “诺!” 武程也脸色大惊,这等事情传出去,必然是东楚最大的丑闻。 “来人,跟随陈相出宫!” …… 甄府。 灵堂前,鲁潇冷冷抬起了头,目光死死盯着堂前的灵牌。 “白死了,白死了!” 鲁潇神情怒不可遏,她原来还以为逼死了甄炳,便能换得三年的回家守孝。 却不料,那个陈九州,已经彻底把她盯死。 颤着手,鲁潇习惯性地挠着脸,挠了会,又从袖子里拿出一面小铜镜,看了一番后,脸色更加可怖。 易容人皮,一月一换,这都要超时限了。 当初背叛黑袍男子,她便想过易容的事情,听说有个青楼老鸨易容本领也不错,原本想着黑袍男的事情一完,便立即过去寻人。 哪里想到,陈九州居然没死,还回了东楚,破掉了她所有计划。 “莹儿,你吃些东西吧。”正当鲁潇想着,一道佝偻的身影,一下子走了进来,手里还颤颤巍巍地提着一个食笼。 “你爹若是在世,定然也不想看你这副模样。” “娘,女儿都明白,只是爹突然横死,女儿伤心欲绝!”重新堆上悲伤的神色,鲁潇又极具表演地哭了一场。 “莹儿,别伤心了。”老夫人疼惜地抬起手,试图抹去自家女儿的眼泪。 却发现,才顺着抹了一下,自家女儿的脸,便脱皮了。 “莹、莹儿,你怎的皮肤皱了,莫不是生病——” 鲁潇露出笑容,一手捂着甄老夫人的嘴,一手拿起拜祭的香炉,便往甄老夫人额头砸去。 一下,两下,三下…… 不知多久,直到地上都是血了,身上才是血了,她才停了动作,随后,笑着把手伸入面前血肉模糊的尸体上,舀了两捧血,涂满了整个脸。 “娘,娘啊!”顿了顿声音,她高声喊了起来。 霎时间,原本在酣睡的甄家族人,以及几个护院,匆匆忙忙疾跑过来,待看到面前的景象,都纷纷吓得脸色苍白。 “是刺客!快!快请太医!其余人等,迅速搜查府邸!” “天呐,这是哪个贼子,下这么狠的手!”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 鲁潇身子东扭西歪,任凭被人搀扶着,一副踉踉跄跄的模样。 “先扶娘娘回房,天呐,作孽啊,谁要害我甄家!” “翠儿,你留在房里照顾好娘娘!” 一个小丫鬟闻言,急忙脆生生地低下头,尔后又懂事地打来热水毛巾,帮着昏迷的娘娘,擦去脸上的血垢。 只是擦着擦着,她整个手都发抖了,因为发现,居然无端端地擦拭一块人皮下来。 喀嚓—— 鲁潇蓦然起身,趁着小丫鬟不注意,立即扣死了对方的喉头。 她虽然不会武功,但即便如此,也知道喉咙是人体死门。 攥得整个手背青筋暴凸,待小丫鬟双眼翻白,鲁潇才冷冷地收了手,迅速撕下脸上的人皮,抹去血垢,又偷偷换了一身丫鬟衣服,才垂下头,踏着小碎步往房间外走去。 甄府的过道不长,不出半柱香,鲁潇已经走到了府门边。 “莹妃在何处?” 几道身影,蓦然挡在了她面前。 “娘娘遇了刺客,在房里休息。” “陈相,这定然又是诡计。” “武程,快走。” 陈九州催促了声,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急忙回了头。 “你裙子沾血了。” “回陈相话,是娘娘,奴婢要帮着擦身子,娘娘身上都是血。” “莹妃睡了?” “娘娘刚才想离开房间,嘱咐奴婢去门口看看,有无官军过来。”鲁潇垂着头,语气像极了一个小婢女。 “什么?莹妃要离开?陈相,我等不能再耽搁了。” 果然,这一句之后,陈九州脸色微变,带着人急匆匆往里走去。 鲁潇露出狡黠的笑容,没有再耽搁,迅速走出了甄府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