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慕容霄当头大喊。 即便是第一次入沙海,但他也知道,沙暴是何等可怕的东西。此时,在他的面前,那些滚滚的沙尘,仿佛越来越疯狂,卷得四周围,尽是黄沙漫天。 慕容霄脸色发白,他也顾不得陈九州了。 “快,去寻避身的地方!” 那诸多领路的人,也齐齐惊慌不已。 “王爷,我有经验!以马匹在外,我等避身在马匹之后,以绳索缚在一起!”一个谋士急声高喊。 “那还等什么!” “快下马,把马匹赶到外围,切记绑在一起,莫要跑散了!” 慕容霄抬起头,发现沙尘越来越浓,惊得紧紧闭上眼睛。 “这沙暴的风力,怎的如此小——” 有个领路人的话,慕容霄显然没有听进去。他害怕极了,命令诸多的护卫,死死将他围在最里处。 …… “停马。”陈九州声音有些好笑,站在高处,他约莫还看得见,慕容霄这个傻子,正火急火燎地让人围了马,惊惊乍乍地躲在里层。 “陈相说了,先停马。” 搅动沙风的大军,缓缓停了下来,难得喘上一口气。 “陈相,估摸着还绑了绳子。”魏麟拍马而来,声音发沉。 “绑在一起了?” 陈九州怔了怔,这一出,他是没有想到。原本的意思,便是趁着慕容霄的人马惊慌失措,先行离开。 现在倒好,自个把自个给绑了。 不杀一波……似乎都不好意思了。 “白宪,速速点起大军,记着拿出火油。”陈九州面容蓦然发冷。这该死的慕容霄,追着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如蛆附骨一般。 “哈哈,陈相放心,我这就去!” 不多时,在白宪的号令之下,三万多人的东楚轻骑,开始迂回急奔,朝着正在躲避“沙暴”的北燕轻骑奔去。 沙尘依然很大,弥漫住了整片天空。 慕容霄刚想抬头,看一眼外头的情况。 “王爷,莫抬头,小心吹伤了眼睛!我对沙暴有经验!”在慕容霄身边,一个谋士言之凿凿。 “周儒,这次若非有你,恐要大祸临头。” 叫周儒的谋士,脸色变得激动,“多谢王爷夸奖。请王爷放心,有我在,这次的沙暴,定然能度过去。” “甚好。”慕容霄松出一口气。先前还有些担心陈九州会逃,但后来一想,除非陈九州是傻子,否则的话,这等的沙暴之下,应当是不敢乱动的。 “王爷放心,陈九州定然想不出,如此抵御沙暴的法子。所以,在沙暴之后,追剿陈九州的事情,应该没有问题。” “先生大智!”慕容霄由衷地欢喜。 周儒露出笑容,意气风发地笑了几声。可惜,还没等他笑完—— 忽而有人惊喊。 “王爷,东楚骑军杀过来了!” “东楚骑军?这沙暴准备来了,陈九州是疯了吗!”情急之下,慕容霄急急抬头,却诡异地发现,四周围的风沙,一下子变得越来越弱。 “王爷,这、这并非是沙暴。我等被骗了,更像是楚人的诡计!”一个军参颤声开口。 “什、什么!”慕容霄惊得无以复加。若那位军参说的话是真的,定然是一场大祸。 “快!立即备战!”慕容霄也顾不得了,急急呼喊。 “王爷啊,马儿都绑在一起,又围了起来,短时之内,根本无法散开。”涌来的军参,皆是脸色惊怕。 “该死的!谁出的主意!误我军机!”慕容霄仰头怒吼,突然想到什么,才发现先前力捧的谋士,早已经害怕缩成一团。 “你个废物!”慕容霄抽刀,一刀劈死了谋士。 “快,想些办法,将马儿散开!” “王爷,要来不及了——” 第一波的东楚骑军,已经杀到,没来得及回防布阵的北燕大军,瞬间变得骚乱无比。 “掷火油罐。” 呼呼呼。 无数迂回的东楚轻骑,怒吼着将一个个的火油罐,往围成一团的北燕大军投掷而去。 不多时,四周围之间,尽是弥漫的火油气味。 “冲出去!”慕容霄大惊失色,若是晚一些,只怕要被烧死在这里。 听着慕容霄的话,不多时,骚动的北燕大军,便立即疯狂起来,根本顾不得袍泽之情,寻了缺口,便急急往前挤去。 “作茧自缚。”陈九州冷冷吐出一句,继而,重重挥下手势。 呜—— 一拨拨的火矢,眨眼间便飞射而来,打着了火油,燎烧起了一阵阵巨大的火势。 散不开的马儿,吃痛的长嘶立即响了起来。惊慌之中,许多摔倒在地的北燕士卒,被马蹄踏成了肉酱。 白宪怒气未消,火矢之后,又命人不断抛出一拨拨的飞矢,射杀了不少冲出的敌军。 “陈九州,吾誓杀你!”缩在圈里,慕容霄气得大叫。 陈九州眯起眼睛,这一轮,六七万的北燕大军,怎么着也得死伤一半。 “走。”并未理会慕容霄的话,陈九州当机立断,当着三万多人,迅速冲了出去。 “陈相,为何不杀光?”白宪怔了怔。 陈九州还没开口,旁边的魏麟,已经发了声。 “白统领,后头还有西陇的追兵。” 魏麟所言,并没有错。趁着眼下的机会,错开追兵的距离,才是最重要的。 “行军!” 不多时,三万多人的骑军,重新狂奔而起,往前方驰骋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