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相,前方便是我魏国边境了。” 约莫在六七日后,浩浩荡荡的两路大军,已经出了赵国,径直到了魏国的边境线上。 陈九州并未说话,走前几步,和司承抱了一下。血与剑的友谊,永远都是最纯粹的。 “司承,若有事情,务必来飞书。你也知,如今大势未定,我等需处处小心。” “陈相放心。”司承点着头。 “去吧,来日再聚。” 司承抱了拳,翻身上马,带着后方的十多万大军,开始变换急行军的队形。 “陈相,告辞!” 陈九州拱着手,久久,才松了下来。 这一轮的北地支援,若说真正改变战局的,只有他和司承两个。当然,这些话是没可能当着司马默的面说。 “武程,行军。” “陈相有令,急行军——” “呼。” 浩浩荡荡的东楚大军,经过一轮轮的厮杀之后,这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支铁军。 如果没猜错的话,当初武程征募士兵的时候,这琅琊营的人,大多都是新人,并无任何作战经验。 但没想到,这一次之后,受过战火的洗礼,尽皆有了巨大的蜕变。 抬起头,陈九州有些出神,远眺着南陲的方向。 南陲四州,我陈九州又回来了。 …… 南陲,东楚国都。 一骑斥候,急急奔袭入了街路,顾不得休息一番,便又匆忙入了皇宫。 只消一两个时辰,这一份凯旋的军报,便立即响彻了整个楚都。 “我东楚陈相,这一次,又带兵立了大功!帮助赵人北拒北燕百万大军!” “风渡岛,三战三胜!北山郡,妙计围敌!” 数不清的东楚百姓,纷纷走上了街路,开始嘶声欢呼。 “公主,二夫人,姑爷又又又打赢了!”绿罗惊喜地捏着小拳头,喜色满面。 在她的面前,正坐着夏骊和白寄春,两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面面相觑了好一阵,都最后,都莫名地眼睛发红。 “绿罗,你问清楚了吗?陈九州打赢了,他是没事的吧?”夏骊起了身,语气带着焦急。 “公主放心吧,我都问了,这一次姑爷根本没事情,连个小指头都没伤着。” 夏骊顿了顿,和白寄春两人,激动地抱在一起。 “他人呢?” “回琅琊那边了,听说还要处理国事。” “呸,哪一天他回来楚都,绿罗,你记着了,别给他开门!本宫便让他,现在府门外认错一番。” 在旁的白寄春,心疼地插了一句,“姐姐,若不然让他入屋,骂两句就好了。” …… 楚都热闹的大街,处处是欢欣鼓舞的景象。 慕容鹿同样是喜色满面,跟着摇了几下身子,才匆匆忙忙地抱着怀里的小食笼,往青松书院急步走去。 “婉婉,我给你带好吃的!” 原本在沉思的司马婉,听见这声音之后,脸色里满是无奈。在她的身边,许茹亦是如此。 当初入东楚国都,进了青松书院没两天,这慕容鹿不知哪儿就窜了出来。 “婉婉,小鹿也不算坏人,知道你喜欢东楚的酒糟丸子,天天都买过来。” “我还听说,他和那位东楚陈相,还有军师贾和,好像是结义兄弟。” “我都知道。”司马婉有些无奈,“但我司马婉要的生活,并非是这样的,要的夫君,也不会是一个庸碌之人。” “北地的战事,那位魏国的司承,听说是立了大功。” 司马婉犹豫着笑了笑,赵国边境被北燕征伐,原本她想回去的,奈何一介女子,根本帮不上忙。 再后来,听说陈九州带兵去了,她才稍稍放心,还好,现在终归打赢了。 那位陈九州,估摸着是有天大的功劳吧。左右这个楚都里,都是爱戴他的人。 那又为何,先前一直被人骂成奸相。 想得头疼,司马婉索性不想了。 她回了身,刚好便见到,那位满身纨绔气的慕容鹿,抱着一个食盒,嬉笑着走到她面前。 “婉婉,酒糟丸子。” “今日起,我不喜欢吃了,以后,也切莫再买了。” 说完,司马婉直接转了身,压根儿没给慕容鹿说话的机会。在后的许茹,沉默了会,也跟着追了上去。 沉着脚步,慕容鹿宛如失魂落魄一般,走到了城外,整个人的脸色,才蓦然变得凶戾起来。 他走入林子,只消片刻时间,便有一个黑衣人,跃身落到了身边。 “少主。” “事情如何?” “东楚陈九州……挡住了北燕三国的百万大军,赵、赵国打赢了。” “废物!”慕容鹿冷着脸,扬手将面前的一株小树劈碎。 当年他设计入楚,又迷惑了贾和,方能与陈九州结为义兄弟。在后来,甚至是动用了一个奸妃鲁潇,想让整个东楚陷入内乱,继而鸠占鹊巢。 却不料,到后来被陈九州识破,连他自己,也差点被杀死,不得不以失踪的名义,躲在外头养伤。 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了机会,只需要拿下司马婉,那么在赵国势弱之后,再以赵国第一驸马的身份,振臂一呼,便算有了大义名分。 只可惜,现在这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 陈九州,居然又打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