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瑞兽”,在楚士的推动下,仗着火焰和利器,逼得那些门徒,皆不敢靠近。 在后头看着的龚复,气得直骂娘。 都蛊惑了七八次,偏偏都没办法。怕死,确是人之常情。 天知道这两个巨大的怪家伙,是哪儿来的。眼看着,便要冲开一条血路。 …… “敢问列位,都准备好了么?”裴峰戴上银角盔,声音沉沉。 “虎侯,我等都准备好了!” “且记住,我等这一轮,乃是数百万人之中,枭首敌酋!” “吼!” “骁骑营!勇不可当!” 裴峰垂下白缨枪,目光冷冷看向城外,通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他甚至还分辨得出,那方白玉辇的模样。 “枭首破敌!四百万又何妨!” “同去!” 裴峰打起缰绳,一马当先,马蹄滚过尘沙,打起了阵阵浓烟。 八千重骑兵,跟随在裴峰身后,气势汹汹地往前奔袭。 在前方,两头“瑞兽”还在大展神威,逼得那些门徒,纷纷往右面方向逃散。 逃得慢的,很快被火焰吞没,惨死当场。 “侯爷,火油不多了。”城墙上,林堂看得清楚,“瑞兽”喷出来的火焰,已然有了断层。 这等东西,固然是大杀器,但要耗费的火油资源,简直可怖。 “虎侯冲出去了。”何通凝声吐出一句。 两头瑞兽,原本就不指望歼灭太多敌人,最大的任务,是给八千重骑兵开路。 眼下,由于特意的驱赶,那些慌不择路的门徒们,已经在左面的沙地上,并无察觉地让出了一条通道。 昂—— 裴峰一声怒吼,白缨枪戳碎了几个跑得慢的门徒,随后再落下马,带着后方的八千重骑,继续往前冲去。 沿途沙烟骤起,尽是马蹄的践踏声。 白玉辇上,龚复终于正了脸色,吃惊地看去前方。 他想不通,这般浩瀚的数百万大军,为何还有楚人,能够杀得进来。 “快!拦住那些东楚骑兵!”龚复怒声大吼,在旁边的十几个小曲帅,纷纷跟着怒喊。 巨大的牛角音,也在门徒敌群中,一下子高高响起。但仓皇之下,哪怕门徒再多,一下子又如何能稳住,践踏惨呼的声音,不绝于耳。 “拦住啊!”龚复睁大了眼睛,对面的东楚骑兵越来越快,越来越近,以至于让他的声音都发颤了。 终于,有一大批的门徒,立即从后赶了过来,手里拿着各种木棍武器,叫嚣地挡在白玉辇前方。 龚复松了一口气,有前面的大军在,东楚骑兵要冲过来,怕是没那么容易,到时候,只要其他的人也回了神,这群骑兵,只能死在乱军之中了。 “杀了他们!”龚复恼怒地扬起手,想想刚才的模样,他都觉着丢脸。 尘烟越来越大,裴峰举着白缨枪,目光骤然发冷。 数千的人头挡在面前,而且,在后方,越来越多的门徒,也呼啸着冲来。 “起!”裴峰蓦地怒吼,高高勒起缰绳。 胯下的重骑马,突然间便跃了起来,跨度极其夸张,几乎跃跳了上百步的距离。 “起!” “起!!” 在裴峰的后面,一个又一个的重骑兵,也纷纷跟着跃马,转瞬之间,便跃跳过了堵住的人群。 踏踏踏。 四蹄落地,裴峰举高手里的白缨枪。 白玉辇上,龚复还有些目瞪口呆,还没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喀嚓。 裴峰手起枪落,将龚复的人头挑断,怒声大吼,高高举了起来。 踏踏踏。 跃下的重骑兵,也开始四处挑杀那些小曲帅,一时之间,如入无人之境。 “敌酋!已被我东楚骁骑营,就地枭首!” 龚复的人头,让不少在场的门徒,都一下子惊得无以复加。有嚎啕大哭的,也有幡然醒悟的,更有许多,开始仓皇地往后跑去。 先前,不过是因为龚复,一直在蛊惑他们,现在龚复以及那些小曲帅一死,似乎是真要大乱了。 “好!”何通惊喜地握起拳头,在旁的何风,也是一脸的欢喜。 林堂仰头大笑起来。 连醒过来的赵麟,立在城关之下,也禁不住虎目迸泪。 这一场的守城战,确实是太难了。 如今,却让人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三军听令,立即追剿敌军!”何通冷声怒喝。 “吼!” 只留了三万守城,余下的十几万大军,各自持着长戟和大盾,往逃窜的门徒冲去。 失去了敌酋,以及那些被杀死的小曲帅,这数百万的门徒,已然成了无头苍蝇,只知仓皇逃窜! “杀过去!” 早就憋了一股怒气的楚士们,随着何通的指挥,迅速从后掩杀而去。 裴峰更是带着八千的重骑兵,分成了两大队,长枪所指,绞碎了逃军的两旁侧翼。 长长的荒漠上,楚人怒吼连连,杀得原本叫嚣无比的数百万门徒,一路丢盔弃甲。 眨眼睛,便离长风郡,至少二三十里。 “侯爷——” “再杀!”何通面色不变。 不把这些门徒乱党杀破了胆,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会涌来东楚。 数百万的门徒,此刻如同丧家之犬,偏偏人数众多,却都不敢回头鏖战。 先前是被龚复蛊惑,拼着一股热血,现在龚复死了,哪里还敢有其他的心思。 “侯爷,一百里了!再往前,便是荒漠深处。” 何通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脸的杀意浓浓。 “继续追剿。” 为了东楚社稷,他不得不如此,这天下,原本就是用鲜血浇筑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