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州喝醉了,醉得差点没抱着贾和亲上两口。 直到第二天迷糊糊地起来,才发现有些不对。 土城城墙不高,足够正午的阳光,明媚地从木窗透射而入。 然后,陈九州一转头,便看见了在木床上大字形躺着的晏小秋,似乎还有那么一点衣衫不整。 陈九州嘴巴一抽,急忙小心翼翼地起身,准备踮手踮脚地走出去,却不料刚到门口,很狗血地撞到木台,一个酒碗落地,发出“哐啷”的碎裂声。 “陈九州?”晏小秋揉着眼睛,“你来还我钱吗?” 陈九州急忙点了点头,准备一路小跑逃出去。 “不对啊,你干嘛不穿好衣服……陈、陈、陈九州,你昨晚把我睡了?” “没有的事情,别胡思乱想,我刚好路过,怕你着凉,想给你盖被子来着。” 嘭—— 一道身影闪过,晏小秋杀气腾腾地关上了门。 陈九州惊得急忙后退几步。 “陈九州你说清楚……昨晚是不是真把我睡了!” “没有!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昨晚咱们喝酒对吧?哥俩好对吧?我还替你挡了两碗酒呢。” “你昨晚差点亲了我!幸好我把老贾揪过来!” “大约可能是喝醉了的,晏小秋你也知道,我陈九州向来是正人君子。” “呸!我就问你,到底睡了没有?”晏小秋红了眼睛。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现在腿脚挺利索的,应该没有。不对啊,你一个青楼老鸨,这种事情不是最清楚的吗!” “老娘还是个雏儿!”晏小秋哇哇大哭,“老娘嫁过去的时候,夫君就死了的,我就是个雏儿!陈九州你个禽兽!” 陈九州不怒反喜,上一世的知识告诉他,是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 可当他跳到床上找血滴子的时候,被晏小秋狠狠一巴掌,从木窗扇了出去。 “陈、陈相?”贾和正好赶来,看到破窗而出的陈九州,脸色里满是惊恐。 “你昨晚把晏姑娘睡了?你胆子挺大啊。” “我睡个大爷!我昨晚完全没有那种……那种骑马的感觉,好么!” 锵! 陈九州话未完,一把飞到透窗而出,若非他闪得快,当真要血溅五步了。 “我天啊,陈相,还不快逃!” 陈九州才如梦方醒,抱着衣服不要命地往前跑去。 直跑到土城门口附近,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这叫什么事情,稀里糊涂地背上一笔风流债。 贾和在后面,也跑得口吐白沫,扶着墙差点没倒下。 “我说老贾,我跑就算了,你还跟着玩命呢。” “陈相,我是有事要说……下次你和晏姑娘一起的时候,麻烦先打个招呼好吧。” “我真没睡,你看我裤衩挺干净的吧……呸,我和你说这干嘛,滚滚滚,有事说事!”陈九州无语地摆手。 “陈相何等的英雄,睡便睡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情。”贾和刚嘿嘿一笑,但看着陈九州面色不善,急忙换了语气。 “陈相,赵小刀那里来消息了。” 提到正事,陈九州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夏青裹挟陛下,想让忠勇侯入朝述职,继而拉拢,可惜忠勇侯根本没理他。” “贤王无功无禄,何通是不会服气的,这并无意外。” “还有,裴峰那边也来信儿,说迄今为止,按着陈相的意思,燕翎已经在半路,一共截杀了十七个斥候,不让圣旨入河安。” “夏青想做大局,只要我不死,他便放不开手脚。”陈九州淡淡一笑。 河安最主要的三个地方,他都已经提前布置好了,天子关,河安郡,还有城外的虎贲营。 陈九州敢说,哪怕夏青拿了虎符,虎贲十三营那边,一样不会动。 靠着中小世家的门客,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黑衣组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查到了。”贾和脸色蓦然发沉,“陈相可还记得,当初在皇宫鱼池,那位傻憨憨的书童?” “说话漏风的那个。” “对,黑衣组查到,夏青确实远游到了赵国之地,但那个书童,并非是什么村庄遗孤,而是夏青的一位婢妾所生。” “是夏青的儿子?但那书童的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 “老而得子。”贾和一字一顿。 陈九州皱住眉头,“一个装贤王,一个装傻书童,真是好大的手笔。” “偏是这样的拙劣演技,便蒙住了东楚许多人。”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夏青要回楚搏这一把了。”陈九州冷冷起身,“老而得子,有了子嗣,便想着争一争。” “陈相,他争什么。” “争的是那张龙椅!做一个破落小国的丞相,何必大费周章,他想要的是那张龙椅!给他那傻儿子争的!” “但只凭着一个贤王的名声,他似乎托大了。” 陈九州摇头,“肯定还有的,如果说老狐狸有段位,鲁长风不过是三尾,而夏青是九尾!” 并非是夸大,凭着夏青在楚都城门,以退为进的那一手,足够碾压鲁长风的智商了。 “贾和,让黑衣组继续去查!把这头老狐狸的皮毛,全给我扒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