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润闻言一愣,不知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到底要不要说实话呢? “让你说就说,犹犹豫豫的想什么了?“ “实话实话,要是敢撒谎,就给朕看大门去,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你爹那样耍滑头?“ 姬润可以说是在自己和皇后两人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当初姬松南下宣州五年,这小子可基本上都在皇后那边照顾,什么性子他还能不知道? 啪~ 李承乾听到父皇这么说,哪里不知道这小子又想藏拙,上去就是一巴掌,没好气道:“你老子我打不过,但你小子还敢在我孤面前耍心眼子?孤看你是没看清现实啊!“ “说,敢说一句假话,不光去给你皇爷爷守大门,晚上也给孤到东宫站岗去!“ 姬润:“.“ 我招谁惹谁了我?怎么一个个都恨不得收拾我一样? 可怜的孩子,他爹这辈子可把这两人得罪的不轻,以前好的时候还能踹两脚出出气。但现在都坐上轮椅了,打不得,骂不得,就担心朝臣们说闲话。 但揍不了你老子,还揍不了你了? 反正这几年只要姬松惹的他们不快了,这个便宜孙女婿就成了出气筒,别提多郁闷了。 “反正不少,我、泽哥儿,还有青哥儿、先成、玄策、我姐姐都学过。哦,还有我爹的那个女弟子,现在我弟妹武媚都学过。” 姬润能怎么办?都说到这个地步,他可不想再被揍,只能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 “不过.”说到这里他有些迟疑。 “不过什么?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想挨揍了?说话都不利索,跟谁学的?”李世民那个气啊,这小子真和他爹一样,几天不揍就惹人厌,也没谁了! “您别急啊,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而已!” 姬润面露苦笑道:“虽说我和弟弟还有青哥儿他们跟着我爹学的时间最长,但要说学的最好的还要数我爹那个女弟子,说实话,要不是女儿身,她的成就将远远超过我们。” “我爹都说了,他教的弟子当中,就数武媚最有天分,每次考核都是她拿 面对姬润的无声控诉,李世民不置可否。姬松的那个女弟子他当然知道,想到这里还看了眼尴尬的太子。 “父皇,这都过去的事情,您那什么眼神?” 李世民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还好没成,虽说象儿不错,但只能算是中人之资,这要是真娶个妖孽回来,我看你怎么办?东宫你是别想安生了。还好子毅给拒了,不然有你难受的时候!” “你没事的时候好好教导你个孩子,别整日都忙在政务上。大唐的下一任是你,但下下代,还指望朕给你培养不成?” 说到这里他就有些忧虑,承乾现在有二子,嫡子李象、李厥。小的才十二岁,有些聪慧,但再多的也看不出来。嫡子李象都已经立冠了,被自己封为恒山郡王。为人纯孝,是个好孩子,但却没有看出一个帝国继承人该有的气魄,有些小家子气。 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要看李承乾的了。自己由衷希望传承嫡长子继承制,这样就少了很多纷争,但天不随人愿啊! 李承乾脸色有些难看,有些生气道:“那孩子您也知道,从小就是那个性子,前段时间想要子毅帮忙教导下,但” 说实话,对于此事他还有些不舒服,以往只要自己开口,子毅基本上不会拒绝。但上次的事情却拒绝的干脆利落,根本就不给自己再次开口的机会。 “胡涂!” “咳咳~” 或许是太过着急,说话的时候剧烈咳嗽了起来。姬润连忙上前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过了一会儿才好了起来! “父皇您别着急,有什么话慢慢说啊!”李承乾顿时有些失措道。 “别急?再不急你就要犯下大错了!” 说到这里他朝姬润挥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待姬润出去,李世民这才看向李承乾,道:“知道朕为什么让他出去吗?” 李承乾欲言又止,但最后却没有说话! “唉~”李世民叹息一声,其中有无奈,也有失望! “因为接下来的话朕宁愿被子毅误会,也不愿让你们之间产生隔阂,有些话那孩子听去了不好!” “你让相儿拜子毅为师?这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想给孩子找个好老师你做的没错。但你大错特错在,这个时候去找他。” 李承乾一愣,不解道:“儿臣只是希望他教导下,没想着拜师啊!” “有区别吗?” 李世民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这在有心人眼里就是拜师,形式和礼节方面根本就不重要,只要有师生的事实就足够了。” “子毅现在已经不是被朕和你母后随意揣着走和拧耳朵的少年侯爷了,他现在是大唐的郕国公,是拥有与国同休好畤候爵位,皇家最可以引以为援的大唐勋贵。” “他和别的勋贵不同,他是朕和你皇爷爷一起选定的,是皇家将来的暗棋,也是将来以防万一的后手。一旦皇家有难,他就是保护皇家的最后一道防线!因为有着传过侯的爵位,他好畤姬氏的宿命就和大唐紧紧绑在了一起。” 李承乾愣住了,他只知道与国同休只是一个地位独特的勋贵而已,但父皇却说他是皇家最后的后手? “知道他为什么要分家吗?因为他知道好畤姬氏的命运。但最为一族之主,他也要为将来姬氏打算,所以分家了。姬泽南下就是最好的明证。那是彻彻底底的分家。” “今后好畤姬氏是好畤姬氏,姬氏南宗是姬氏南宗,将来只会越走越远,永远都不会合流,甚至还要做主有间隙的样子给外人看!” “将来好畤候一脉将彻底淡出大家的视线,他们只会在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为皇室扫清障碍。本来这些话不该在这个时候说的,但你差点就让朕和你皇爷爷的打算落空,让还没有确定继承人位置的皇子败子毅为师?亏你想的出来!” 李承乾现在脑子乱的很,有些不解道:“那子毅呢?为他您还是委以重任?难道不应该让他慢慢淡出朝堂吗?” “你以为朕不想吗?”李世民没好气道:“要是能早就做了,但不行啊!” “他太过耀眼,再加上大唐现在武将青黄不接,老将们死的死,老的老,也就一个李绩还能为大唐出力一些年。他这一生打的仗虽然不多,但却都是大仗,西域一战更是让他脱胎换骨,成为一代帅才。双方加起来上百万大军征伐,他却能战而胜之,这样的能力,他就是大唐的柱石。” “这样的人不用,朕还能用什么人?加上马上要在军队中进行裁军,没有他坐镇威慑军中那些不安分的怎么能行?” “你要记住,在裁军完成之后,其他将领也该成长起来了,到时候你就放他自由吧,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去吧。到时候姬氏将彻底隐没大家的视线,不到危及皇家的时刻不要轻易动用。” “有着他的威慑,至少很大一部分人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敢露出来。等他不在,以他的才智必定能安排好后事,这更不需要我们担心了。” “所以,教导皇子可以,但必须是已经确定是继承人的情况,但凡有一点不确定就不得去找他。这样做虽然不近人情,但也是无奈之举。一旦因为继承人的问牵扯到姬氏,你能保证后来者不进行报复?” “如此自毁长城的事情决不可做,更不能冒险。他是朕和你皇爷爷为你们这些后来君王下的后手,记住,能不用就不用,除非万不得已!” 李承乾呆住了,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这个样子,难怪在拒绝象儿拜师的时候看他的眼神极为诡异,就好像是在看白痴? 想到这里就一阵羞恼,心中发狠,这次回去定要好好这那混蛋说道说道,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着自己,这兄弟怎么当的? “行了,这事你记在心里,当初为了促成此事那小子心底不痛快的很,没少在背后嘀咕朕和你皇爷爷。” 也是,明明可以光耀千古的家族却要为了皇室大隐隐于市,这放谁身上能痛快?作为交换条件,他也是打出血了,大唐南海皇家舰队统领的职位今后算是好畤候一脉的世袭了。 还有长安三千玄甲军统领的职位,以及为皇家训练的三百隐卫,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这三千玄甲军为了保持巅峰战力,每年都会抽出一千人前去边疆驻扎杀敌。回来后就回到隐秘的秦岭驻地。驻地距离书院不远,也算是防守书院的一支力量。 “行了,此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就行了。也不要给任何人说起。后手之所以是后世就是因为隐秘,知道的人多,那还谈什么后手?” 李承乾点点头,瞧了眼门外,道:“这事那小子也不知道?” 瞪了眼幸灾乐祸的李承乾一眼,没好气道:“那小子摊上你这么个岳父算是倒了八辈子霉,现在子毅还在,姬氏还轮不到他说话。当过些年,你就让他去统领南海水师舰队。待接任爵位之后,再让他回来暗中统领那三千玄甲骑兵。” “之所以是水师和三千骑兵,一来南海水师舰队是大唐最强大,也是最为健全的海上力量,并且有好畤候一脉扶持,将来只要不是废物,就不会太差。有它在,海上那些世家就得乖乖地听从来自太极殿的声音,谁敢乱动,必须以雷霆之势灭之,才能震慑宵小之徒!” “海上距离长安太远,没有信的过的人镇守海疆,如何能放心?” “二来,玄甲骑兵一半由段家统领,一半由姬氏统领,也能起到相互监督的作用。有他们在,长安就不会出大问题,就算有,也能迅速扑灭。” “姬润虽人不如他爹,但在年轻一辈也是佼佼者,将来只要不荒废,再差也是个统兵大将。姬泽那小子你就别想,如果是好畤候一脉是皇家后手,那么姬泽就是姬氏分担风险的另一个选在。” “要是不出意外,将来那小子不会做官的,到时候你找个由头给他一个爵位打发了事,其他的就不要多管了!” 今日李世民算是给帝国的继承人,也就是李承乾托了底,这让李承乾心中安稳的同时,也去掉了一块心病。 他虽然和姬松关系很好,但作为帝国的储君他想的更多,他担心姬氏的膨胀会导致两个人走上对立面。但今日父皇的一番话却让他彻底放心了。 原来早在之前父皇和皇爷爷就已经安排好一切,想到这里,他庆幸的同时更是感觉责任重大,相比父皇和皇爷爷的走一步看三步,自己却显得稚嫩的很,自己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啊! “父皇放心,儿臣知道轻重,但是象儿他” 看到儿子面露难色,李世民却无动于衷,挥手道:“这是你的事情,朕将大唐的江山交到你的手中就已经完成了朕的责任,至于下一代是你事情。朕算是看清楚了,这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制度,你能成就成,不能成就以大唐江山为重吧!” 李承乾猛地抬头,当看到父皇失落的神色后他心中也不好受。 李象啊李象,你让父王该怎么办啊! 作为嫡长子却没有帝王的能力和手段,都有了孩子了竟然还那么天真,这让父王如何是好? 不过想到李厥这个儿子,心中好受了许多,都是嫡子,要是将来那只能委屈大儿子了! 说到这里,此事算是告一段落。于是让姬润进来,李世民也不废话,直接让他将抄写书稿,就在这里抄,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回去。 至于原因?呵呵,父子俩人当然不会说有些东西看不懂,还指望你小子解说的事情了。 于是,苦逼的姬润只能继续拿起毛笔抄写。看着还有一指厚的书稿,顿时有种撞墙的冲动。对于某个无良的老爹,更是怨念满满,想着是不是找机会上演一出‘父慈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