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诸位都要尽兴!今日我兄弟三人请客?”教司坊中,程处默一副豪迈的样子,高声道。 “好!程兄果然爽快!”房遗爱高声起哄道,一众纨绔子弟纷纷附和,要知道他们虽然贵为长安城纨绔,然而手中的钱财不过是每月的例钱,根本没有多少机会如此奢侈。 随着程处默大手一挥,一个个精美的菜肴,一瓶瓶晶莹剔透的水晶解千愁,全部摆上,再配上教司坊的头牌歌舞相陪,顿时让场中的气氛高涨。 “程兄这是又找到了一门发财的门路了?”英国公长子李振凑到程处默身边低声道。 刹那间全场的目光集中在秦怀玉三人的身上,他们最为精通的就是吃喝玩乐,据他们粗略的估计,单单置办这次宴席,至少要花费三十贯钱,这可是他们一个月的例钱。 “咳咳!哪有,哪有,这不是兄弟几个前几日多有得罪,今日特来向一众兄弟赔罪!”秦怀玉连忙咳嗽几声,阻止了大嘴巴的程处默。 一种纨绔子弟看着拙劣演技的二人,顿时心中明了,按照三人骚包的性格,定然是找到了门路特意来向他们嘚瑟,之前自行车的炫耀,各种款式的四轮马车,………………一幕幕他们可还是历历在目呀! 李振不由重重的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不悦道:“秦兄,未免有些不够意思了!你们天天吃香喝辣,可知我等兄弟心中之苦!有发财的门路一定要带上兄弟们。” 一众纨绔子弟不由重重的点了点头,他们虽然不缺钱花,但是家中人口颇多,每月的例钱可以说极为有限,再加上并未为官,根本入不敷出,原本大家都不富裕也就算了,可是他们之中,偏偏多了攀上墨家子一夜暴富的秦怀玉三人,这岂能让他们心中平衡。 秦怀玉苦口婆心道:“不是兄弟不带你们,而是此事虽然赚钱,但是最是得罪人,兄弟可不想坑你们。” “得罪人?”夔国公家长子刘仁实冷笑道,“得罪人,我等兄弟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这大唐还没有几个我们不能得罪的。” 刘仁实并没有夸大,他们横行长安城,向来都是别人巴结他,还真没有敢得罪他们。 “当然犯国法的事情不能做,否则家父真的会大义灭亲的。”李振心有余悸道。 秦怀玉嗤之以鼻道:“那是自然!在下又岂能是会害了诸位兄弟,尔等可知道最近最为火爆的传闻。” “秦兄所说的是莫非是墨家子得罪五姓七望之事。”李振皱眉道。 秦怀玉点了点头道:“然也!如今五姓七望联合起来围剿墨家村,现在整个墨家村的货物根本运不出去,诸位也知道我等三人和墨兄的关系,就帮了墨兄一个小忙,赊账了三千贯的货物,运往外地贩卖,墨兄许给我们四成利润!” “四成利润!”一种纨绔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三千贯的货物,四成利润那可是足足一千二百贯钱!可是相当他们几年的例钱。 “五望七姓不是放言谁若是相助墨家,就是和他们为敌么?再说墨家村都运不出去,你们能运出去!”刘仁实不信道。 尉迟宝林冷哼道:“他们还敢拦截我国公府的车队?就算他们知道又如何,我们又没有犯国法!” “就是,尔等不知,这些世家明面上围剿墨家村,暗中却大力修建作坊抢占市场,自己大把的赚钱,难道就允许他们大鱼大肉,兄弟几人喝西北风。”秦怀玉蛊惑道。 对呀,一不偷二不抢,三又不犯法,这个钱为什么不能挣!而且那些五望七姓的世家子都一副副高傲的样子,他们早就看不惯那些人。 “可是平白树敌,家父那里恐怕不好交代,那可是五姓七望呀!”李振皱眉道。 这就是五姓七望的强大之处,哪怕是在长安城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也不禁有些畏惧。 “所以,我等就需要偷偷的来,这样日后闹起来,也不过是我等小辈私自的行为,诸位伯伯面子上也好过得去,顶多揍我们一顿,相信这对诸位都是家常便饭了。”程处默摊摊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李振不由瞪了程处默一眼,没事谁愿意挨打。 “一顿打换来上千贯倒也值了!”一个纨绔子弟心动道。 “所以此时,我们一定要快,先将货物运出去,先干上一票再说,将钱挣到手中,在长安城有钱才是爷,没钱就是谁也不正眼看你!”程处默粗鲁道。 不过一众纨绔子弟并没有反驳,在长安城这个销金窟,单凭他们手中的那点例钱哪里够用呀! “好,我干了!”房遗爱突然拍案而起道。 “你,你就算了吧!谁不知道你外公就是范阳卢氏家主。”程处默冷笑道。 房遗爱顿时涨红着脸道:“外公虽亲,但是他未给我钱呀!再说,我父亲乃是文官,这点手劲房某还是能够承受的。” 一众纨绔看着房遗爱无耻的脸孔,不由默默的竖起了大拇指。 有了房遗爱的带头,一种纨绔不由怦然心动,此事对他们来说,顶多被家长责怪而已,可谓是风险最小,受益最大的一笔买卖了。 “好,我们干了!”一众纨绔子弟纷纷咬牙道。 这些纨绔子弟果然迫不及待的行动,再说他们国公府中,根本不缺负责商户的管家,很快一批批的货物很快驶离墨家村,离开了长安城之后,悄然的换上了各大国公府的旗号,驶往大唐各地。 “这一次,让房兄受委屈了!”看着一车车的货物离去,墨家村库房渐渐清空,墨顿松了一口气,向一旁的房遗爱郑重感谢。 若不是房遗爱亲自带头,恐怕这一次纨绔子弟也不会如此干脆,不过毕竟那是房遗爱的外公是范阳卢氏家主,房玄龄这一关好过,卢氏这一关恐怕就难过了。 “母亲!”房遗爱顿时心中一颤,在房府之中,他最怕的并非是自己的父亲房玄龄,而是母亲卢氏,可想而知,卢氏连房玄龄都可以收服,可想手段多么高明,当下房遗爱不由哀叹,希望母亲手下留情。 “怕个啥!法不责众!如此多的人国公侯门一起行动,还怕五望七姓!只是恐怕要委屈这些兄弟了,希望这些叔叔伯伯下手不要那么狠!”秦怀玉有点心有余悸道。 “放心,只要有了钱,他们很快都会痊愈的。”程处默嘿嘿一笑道。 墨顿摇摇头道:“那你就错了,我等的动作也许可以瞒得过外人,但是绝对瞒不过那些开国功勋,没有他们的默许,你以为尔等可以调动这么多的府中下人么?” 秦怀玉不禁愕然,仔细一想,不禁冷汗直流,恐怕他打着国公府的名义,还真的瞒不过父亲,如今的行动显然也是父亲默许的。 不过秦家和墨家相来交好,他们相助墨家或许有情可原,然而其他国公府却和墨家并未有太大的交集,又怎么甘愿冒着风险帮助墨家。 墨顿看着消失在砖路尽头的车队,不由露出冷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五望七姓代表的老牌世家,传承千年可以说早已经分享了最为丰厚的那一份利益,然而那些草莽起身的开国勋贵则是代表着新生的世家体,他们占据了朝堂最为高的权力,然而却未享有与其地位相当的利益,或许他们这些新的利益集团,也未尝没有想要挑战老的利益集团的想法。 而这些新老世家之争,或许就是墨家破局的突破点,一旦这些新晋豪门纵容这些纨绔子弟代销墨家的货物,那五姓七望的围剿将会漏成筛子一样,成为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