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今日他狠狠的折腾了甘卫景一通,也就是甘卫景没长成他畜生爹二点零版本,不然甘卫景今天就要不好了。 外祖父他们来闫隆的第三日,上午外祖父和外祖母一道进宫去了。 下午一道圣旨从皇城发出时,甘卫景又来了,这次他还领着甘醒过来。 外祖父听到甘卫景和甘醒过来,乐的直拍大腿,这不是发泄工具又自动上门了? 外祖父正想照昨日的折腾法子在折腾一次甘卫景和甘醒。 甘卫景就在外祖父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中,摸着自己喝肿了的脸,于战战兢兢中,先说了他此行来意。 他说,他想送甘醒参军,请外祖父收了甘醒去西川历练两年。 外祖父他玩归玩,闹归闹,正事不会开玩笑,一听甘醒要参军,他就认真观察起甘醒来,十五岁的少年郎,骨骼健硕,可因为没练过童子功,且房事来的早,整个人松松垮垮的看着很没精神。 这种苗苗,别说西川军,就是卞府府兵,外祖父都不想要。 外祖父打定主意不要甘醒,但他也打定主意此时不告诉甘卫景和甘醒。 他高深莫测对甘醒说,“老夫此来是参加你长姐婚宴,约摸八月中旬回西川,若你在这段时日按照《太极拳经》打下一套太极拳来,老夫就收你。” 闻言,甘醒眼睛都亮了,明明是文士之家出来的郎君,说话结结巴巴的,“我,我,我,不,不,不,晚辈失礼了,外公,我看过《太极拳经》,我,我,我会打太极拳。” “……”一开始觉得甘醒就是个花架子的外公。 甘家的藏书虽没有那被抄了家的吴家多,但也有不少精品,其中文也有武也有。 甘醒也是甘家的一朵奇葩,自六岁起,要被教导规矩了,因甘二叔无心认真教导,经常把他和甘卫景一丢书院就是一天,那时甘卫景学业也忙,并顾不上甘醒,所以甘醒在自己人生中读的第一本书,就是一本讲武功理论的书。 那时候他才六岁,认不得字,但看那些图,他高兴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可后来,他有老师后,因甘家没出过武者,他的老师没想着教他武功,他就没在能光明正大的看一些武学方面的书。 要说兴趣是人追求生命力的极大养料,甘醒不爱文学书籍,多年来读书平平,偏他还要被一堆人数落,心里很长一段时间都特别自卑,而烟花柳巷的娘子们,他的酒肉朋友们会恭维他,他就一头扎进去了,任甘卫景怎么打怎么罚,他都不回头。 直到前段时间,甘卫景一改常态的关心他的心理需求,引得他主动说出自己的想法,原先他都想着被训斥一顿了,不想他的古板大哥竟然跟他说,他那位长姐的外公要来闫隆了,届时他领他去拜见一番,若是大将军愿意要他,做大哥的他就不在逼迫他读书,考功名,走家族中每一个大宗嫡子必须走的路。 原本甘卫景是昨天就想和外祖父说这事的,但他和甘醒被外祖父他们折腾的够呛,就没的机会说,今日他便又硬着头皮上了门。 甘卫景来前都想好了,他爹做的事肯定瞒不住外祖父,若是外祖父要折腾一番,才会准允,他接受,只要外祖父愿意要甘醒。 不想外祖父一开始就没想要甘醒,只想故作高深的折腾他俩一番,然后甘醒一句话噎死了外祖父。 外祖父不自然的咳了一声,“那,那你去院中给老夫打一套拳看看。” 甘醒连连点头,然后开始拆自己从头顶到脚底的包括但不限发冠,发簪,璎珞,扳指,香包,刻了甘这个字的玉佩。 外祖父看的翻白眼,就这样的公子哥,居然会武? 一刻钟后,于院中耍了两招的甘醒让外祖父深刻认识的自己又一次看错人了。 这小伙子,招式耍的虽还是花架子了些,但是那出拳力度,出拳角度都很标准。 可是,他还是很不想要这小伙子。 他怕自己把人带去西川后,忍不住搞死这小伙子。 外祖父看了眼正在求点评的甘醒,神色凝重的看向甘卫景,“你就不怕我把你二弟带走,寻机会弄死他?” 甘卫景脸色沉了下来,他苦涩对外祖父行礼说,“外公,我知我爹做的事,人神共愤,若是放在我身上,我也必不肯忍,棠儿妹妹忍下了,是她高义,与我并无干系。棠儿妹妹受您与外婆教养多年,她这么好,您二位长辈也必是品行高洁之人。 阿醒他其实生错人家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我爹当年根本不想让他出生,为此还累的我亲娘难产而亡,这么些年阿醒因为生在甘家,每个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应该成为一个儒生一个文士,我原先也是这么想的,还对其很恨铁不成钢,但如今我不这么想了,家中有我做兄长的顶着,日后我的弟弟妹妹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他们身心健康自在便好。” 甘二叔那个疯批干的事,也给整个甘家二房唯三知道的甘卫景留下阴影,他也怕自己的一众得了他疯爹一半血脉的弟妹们日后又干出些惊世骇俗的事来。 正如他所说,甘棠经历了那么惊骇的事,却忍下了,是她高义,和甘家二房无关,他不会因为是自己给了甘棠承诺,就觉得甘棠和他是银货两讫的关系,他们二房一辈子都欠甘棠。 他是二房的当家人,今后他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助甘棠,让甘棠尽快在闫隆立足。 “哼,算你小子识相。”外祖父啪的一下拍到甘卫景的肩膀上。 甘卫景顿时觉得自己要散架了,在他默默让自己缓过来的时候,外祖父走到甘醒身边,原样给甘醒来了这么一下,甘醒也觉得受不住,但人还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此时他身上那还有虚浮样,“你小子,之后一个月,卯时来申时归的去找老夫的护卫练招式,待老夫回西川前,若你耍招式比今日好,老夫就收了你。 不过若去了西川,能否成为一名有籍的西川军,是你的事,若去了西川,你敢说一句你的身份,老夫定连夜将你踢出军营。” 甘醒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处,“是,外公……不,不,晚辈又错了,是,大将军。” 外祖父虽然有一颗不想埋没人才的心,但是真让他就这么毫无芥蒂了,他还做不到,他当即沉着脸把人赶出卞府,在他们要离开闫隆之前,只每隔几日去问自己的护卫,操练甘醒的情况。 之后的一段时间,卞家都络绎不绝的有人来有人往,愈近八月初八,齐湘郡主甚至直接带着自己的女儿展昙住来卞府,每天和甘棠说些为妇之道。 甘棠来闫隆一段时间,因为拜齐湘郡主为姨母,和展昙也关系好了很多,两人一处时常姐姐妹妹的叫。 所以到八月初七,亲迎礼的前一个晚上,要六位姐妹睡床,为她积福时,她虽住去了甘家,睡床的姐妹里也有甘橤甘梨两个她并不大愿意相见的姐妹时,她给展昙留了一个名额,另外三人便是三叔父家两个堂妹,和四叔父家的穗儿。婚仪前一晚,甘棠几乎没睡,她的六位姐妹则是轮着睡她闺阁的床,寅时起,她的闺阁就越发热闹,六位姐妹并甘棠的女侍们在诸位全福嬷嬷的引导下,给她沐浴的沐浴,梳妆的梳妆,整理婚服的整理婚服,打点首饰的打点首饰。 甘棠第一次嫁人,要是不出意外,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嫁人,一点经验都没有,而且可能因为她是当事人,明明和吕循也不是盲婚哑嫁,她还是好紧张。 齐湘郡主和她的舅母们,让她趁现在还没穿婚服,忙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一会儿不方便吃东西和更衣,她一急,明明还没吃东西呢,就想去更衣了。 甘棠太紧张,小脸一直红扑扑的,齐湘郡主打趣她,“我们棠儿生的比花娇,是早知道的是,可这不用脂粉装点就气色佳和的新嫁娘,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闻言,甘棠脸更红,连眼神都不乱放,只盯着铜镜里被全福嬷嬷和为她带福的诰命夫人给她梳妆打扮。 甘棠是嫁给三等国公世子爷为妇,虽如今她还没得世子夫人的诰命,但是她可以着褕翟礼服,戴三龙三凤坠七彩宝石与福禄寿流苏翟冠和其它七七八八的也很华贵的饰品成亲。 梳头嬷嬷一边给甘棠把所有头发挽成高髻,一边说着吉祥话,头发挽好后,甘棠的舅母叔母们给梳头嬷嬷奉红包。 之后又一嬷嬷来给甘棠洁面,那细细的棉线从她脸上弹过,夹走脸上绒毛的疼痛,成功让有些昏昏欲睡的她,精神起来。 头面弄好后,甘棠又被引着去穿衣。 最内层的是她备嫁那段时间亲自绣的合欢纹样的大红小衣与綶裤,第二层是同色丝质单衣,上面依旧是她自己绣的花好月圆,第三层便是能被外人观看的褕翟礼服,其用正红衣料织成,饰以九行红底五彩摇翟纹,领口装饰黼纹,蔽膝同下裳同色,其上装饰二行翚翟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