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情况怎么样?” 熟悉的童音响起,伴随着滑腻腻的摩擦声。 思绪从远处收回,我睁开眼睛,缓缓答道。 “大兵一号被发现了,不过还好我反应快,让它及时撤了出来。” 我从地上站起。 为了尽可能表现出轻松模样,我特地伸手抚摸刚刚‘认可’没多久的伙伴。 在那些幸存者口中,它还有另一个名字—— 炮级丧尸。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还是巨兵一号好听。 光影扭曲,原本空无一人的位置凭空显现出一张稚童的脸。 其实这个卸去拟态的动作完全没有必要。 我的‘扈从’即是我的伙伴,我可以用心去感受他们的存在,而不只是单薄的依靠一双眼睛。 尤其是我的弟弟,林聋羊。 聋羊很疑惑,那是自然的。 他认为我们的计划完美无缺。 他认为小彩的隐匿能力可以骗过人类的眼睛,认为在任务完成前大兵一号不可能被发现。 他不知道避难所里有什么。 就像熊不知道蜂巢里除了甜美的蜂蜜外,还有恼人的蜂刺。 我简单描述了我‘看到’的内容,没有任何添油加醋。 但聋羊似乎觉得我在夸大其词。 他想代替大兵一号和小彩,去执行那个危险的任务。 他被蜂蜜的香甜迷住了。 我当然不可能同意! 不管是出于对扈从实力的保留,还是出于对林聋羊的保护。 毕竟,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能当成亲人看待的存在。 我知道他是为我着想,迫切的想让我变强。 不过,先知的任务,我自有安排。 驳回了聋羊想用巨兵一号进行火力覆盖的建议,我重新进入链接状态。 操控目标——小兵一号。 不得不说,这个古怪的卒级表现远超我的预期。 他很强大,强大的有些莫名其妙。 几乎都不需要我的指令,小兵一号就将围在公交车周围的人群杀了了个干净。 就连那个手臂能变成激光武器的黑人,也没办法阻止。 所以他逃了,带着一名女孩,夹着尾巴逃了。 枉我原本还打算认真和他们玩一玩。 可笑,人类就是可以随便踩死的虫豸。 不过话说回来。 小兵一号好像在避难所里还有几个亲人。 屠杀快要结束时,他们跪在血泊里呼唤着他的名字,哭泣着,试图将他唤醒。 真令人嫉妒! 为什么同样是被病毒感染,我就无法被人类接纳? 不过,我也不需要被他们接纳。 他们不过是我进化的食粮,前进的垫脚石。 那个神秘的先知为我规划了一条通天大道!我只需要一步步完成他的任务,就能成为最强! 到时候,我就不必再东躲西藏。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我即将完成先知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 我操控着小兵一号,向那些乞求的人类开口道: “交出屠芷莹,我便会离开。” 那些人类犹豫了。 但屠芷莹却没有。 她一下子就从人群后冲了出来,像个英雄一样,冲我叫喊道; “我就在这里!” 真自觉,省下了我寻找的力气。 既然你像英雄一样站了出来,那我就让你像英雄一样死去吧。 我向小兵一号下达了击杀指令。 张宁用后脖颈上那条诡异的触须,将屠芷莹抽成了人干。 那些人类脸上的绝望表情,我永远都不会忘。 太美妙了。 原来摧毁他人在乎的东西,感觉会这么棒! 为了让这种美妙的感觉延续,我操控着小兵一号,继续展开屠杀。 没错,我食言了! 只有弱者才需要遵守规则,强者从来都是制定规则! 除了零星几条漏网之鱼外,整个避难所血流成河。 …… “姐姐,你真打算这么做?” 耳畔全是嘈杂的声响,但却没能遮盖聋羊的疑问。 我望着远处如蝼蚁般挣扎的人群,嗤笑道: “有必要惊讶么?不过是先知的任务罢了。” 聋羊的稚嫩的脸上布满了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担忧,看起来像个小老头。 当然,如果按记忆年龄计算,他确实比我年长许多。 不过在某些事情上,他还是那么优柔寡断,像个孩子。 “姐姐,我们若真反戈,会被所有不死族追杀的!” “陆羽他一直想杀了你,我们需要帮手!” “帮手?”我低声喃喃,视线挪向远方。 在靠近奉贤避难所的海岸上,拥挤着一大片黑压压的影子。 呵,一群乌合之众,能指望他们什么? “他们帮不了我们,聋羊,能帮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 我语气平静,陈述着内心的信条。 “可是,就算我们反戈不死族,那些躲藏在避难所里的人类也不会理解我们,他会认为这只是在正常不过的内讧!” “两头都得罪!到时候陆羽杀上门来,我们就完了!” 聋羊依旧十分担忧。 他竟然开始质疑我的决定。 我难道不清楚后果? 相比起不死族和人类,那个神秘的先知才更值得忌惮! 做选择罢了,总得挑个最有利的选项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烦躁,让自己尽可能看上去耐心一些。 “不被理解是正常的,我们也不需要让那些人理解。” “去吧弟弟,别让他们活着。” 聋羊看着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但我没有给他机会。 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我,更喜欢小兵一号。 不管是服从命令方面,还是完成任务的速度。 他都比聋羊要强。 最重要的是,小兵一号不会质疑我。 我的屠杀没遇到任何阻碍,先知的任务也完成的很顺利。 虽然那些将级的脑子口感不是很好,但托他们的福,我成功迈入六阶。 我的扈从们也实力大涨,数量翻了好几番。 那战过后,没有将级敢再轻易招惹我。 人类,也对我忌惮无比。 我顺理成章的成为了z省的王。 但聋羊却没有从这次屠杀中获得任何增益。 他就像是已经被烧制好了的陶塑,无法成长半分。 为此,我头疼了很久。 聋羊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依旧对我忠诚无比。 直到,那件事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