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喜欢听故事么” 在扯淡完关于后世的高楼大厦,纸醉金迷的生活,刘义符想换个话题了。因为……心累了,他发现自己东扯西扯,有些在后世是稀松平常的东西,在此间就是天马行空,难以理解的,这些事情可以说是自己假托在书上看到的,但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却没法说得很清楚,。 初见以为是个小仙女,熟络没想到是个小话痨。小孩子又好奇心重,现在两个人慢慢熟络后,对方好奇宝宝一样地问来问去,饶是自己还算会扯淡,也被这小娃整的有时候不知道如何解释。 那这样还不如讲一些此间现成的故事,讲一些特定的内容,终归好圆回来一点,实在不行,就两手一摊,别问,问就是书上就是这么说的,咱也不知道。 所以刘义符才有此问,准备换点东西扯……讲讲。 袁齐妫皱着眉头似是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后,才点了点头,其实袁齐妫不见得有多喜欢故事,但是不知为什么,只要是他讲的,她现在都想尝试去听一听,哪怕真的不好听,也不好笑,自己也愿意笑给他看…… 刘义符想给她讲的是《山海经》里的故事,后世那么多脍炙人口经典神话故事的都是出自此书,诸如:女娲补天、夸父逐日、后羿射日、精卫填海、丹朱化鸟等等。 而且后世很多关于山海经的绘画本,成了孩子的启蒙书籍,足见其经典地位。同样的,《山海经》这本书因为莫得版权费,加上异常好用,也广泛运用于各种小说、影视、游戏当中,隐隐和三国有的一拼…… 只不过现在刘义符现在想的就是山海经里面的一些故事,当然前提是要把其中的背景解释解释,其实山海经有些描述的内容真的非常有意思,刘义符相信要勾起一个孩子的兴趣,并不难。 “卿看过《山海经》么?”刘义符又问道。 袁齐妫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看过。 何止是没看过,大多数孩童连《山海经》这本书听都没听过。 刘义符倒也不意外,古今的孩童读的启蒙读物完全不同,现在孩子大多读的一些识文断字的书籍。 比如,秦朝李斯编撰的《仓颉篇》,西汉扬雄写的《训纂篇》,司马相如的《凡将篇》,史游的《急就篇》,三国时期蔡邕的《劝学篇》,东晋顾恺之,嗯,没错就是画画那个,也写过蒙学用书,叫《启蒙记》……虽然蒙学的书籍有很多,还好的是每本书字数却不算多,读起来佶屈聱牙的也就认了。 这些蒙学书籍里很少有那种像后世那般,绘画与识字结合,用图画吸引孩子的启蒙读物。更不要说这些启蒙读物绝大多数特么的还有这些思想家,政治家夹杂了大量私货在里面,自己这个穿越者都读得吃力,更不要说真让几岁的蒙童去理解这些政治家文化家成熟的个人思想,其中传递的深奥理念,刘义符只想说一句,坑爹呢,这是! 比如在李斯的《仓颉篇》汉代小孩就不学了,你让一个三观都没确立的孩子上来就去理解李斯在《仓颉篇》里灌输的成熟法家思想…… 呵呵,这些书后面一个二个接连失传刘义符真的一点不奇怪,特么的给人看的定位就有大问题! 不过……刘义符这里想点名表扬一下顾虎头,不愧是职业画画的,写的书也是字画结合,虽然读起来也是佶屈聱牙,不过总体上当小人书去看也马马虎虎还行…… 你要问为什么刘大少这么清楚,还似乎对这些书有这么大的怨念,嗯,因为刘大少现在虽然才五岁,作为早慧小郎君,也要上蒙学……是以,刘义符每每想起,只想像某位大太监一样竖起大拇指给这些写书的人咬牙切齿来一句:你清高,你了不起。 是以,《山海经》作为启蒙读物,还是要等到印刷术发明传播开来才行,现在书籍都是手抄,费劲不说,容易有误不说,还特别容易失传,并且手抄之人不是都有顾恺之那样的绘画功底的…… 所以袁齐妫没听《山海经》这本书太正常了。 要说《山海经》的定位话,这本书在此时并不算的启蒙读物,更多是作为地理书出现的,现在很多人都找不到地方就是了。 只是就算如此,仍然有很多人认为这些地方如同蓬莱仙岛一样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一直没人找得到而已,嗯,仙人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居住的地方哪有那么好找……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不过后世有人发现,确实很多地方是找得到现实对照,至于古人是怎么知道的……刘义符表示我也不知道啊,那些人对咱来说不也是古人呐…… 同样的,《山海经》里记载的虚构地名和神奇物种,组成的一些略微荒诞的故事,此间之人同样深信不疑,变相的可以理解成咱老祖宗夸大美化后的神话版历史,不然怎么那么多神话故事里有历史人物出现人定胜天呢,当然这些看法都是见仁见智,就不展开来过多表了。 当然,这本书涉及到的方方面面诸如历史、地理、生物、水利等等非常丰富,刘义符前世也没有仔细研究过,至于为什么兴起想讲《山海经》,也许《阿长与〈山海经〉》是一个理由,“三哼经”的故事让自己印象深刻,刘义符觉得,给小女生讲讲山海经里面的东西也不错。 刘义符暂时没给袁齐妫直接讲《山海经》里的故事,很多东西都是幻想出来的,加上袁齐妫本来就没接触过《山海经》,你要是不把里面一些东西解释清楚,那些怪异的生物能把人听得一脸蒙蔽。 所以,刘义符先讲述的是山海经里的一些异兽,通过这些异兽再去讲出他们背后的故事。 讲的内容其实无非就是青丘九尾狐、应龙、天狗、帝江、夔牛、饕餮、白泽等等一些书上耳熟能详的异兽,刘义符讲了一些,发现小女孩听得津津有味,于是后面就开始让袁齐妫自己挑选感兴趣的,刘义符再讲给她听。 这些很多故事本就曲折迂回,加上刘义符讲得确是吸引小孩子,嗯,最主要是不怕尴尬,一些挤眉弄眼的表情,略带夸张的动作,加上逗趣的口气,对平日里本就没怎么接触过这种表达方式的小女生来说,直观反映就是被逗得“咯咯”笑。 看着对方的反应,刘义符是有成就感是有成就感,就是觉得嗓子快冒烟了。 刘义符知道对于很多小孩子来说,讲故事的内容有的时候反而不是很重要,有些时候语气口吻就特别夸张,吸引小孩子的同时有些人觉得这样很不错,但有些人就觉得这种简直尴尬得能抠出个三室一厅…… 还好现在明面上也就他们俩人,刘义符当然不会天真以为现场真的只有他们俩人,就是不知道在暗处观察的有几个人…… 有些时候,这个安静的小女孩纤细得令人疼爱,和那些上蹿下跳的淘气包一比,一时间就让人觉得她不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成熟得让人心疼。 小女生薄薄的嘴唇微微开阖,专注地倾听着,时不时好奇地问问,其中描写的一些异兽问题,饶是刘义符自己讲的内容,也差点应付不来袁齐妫,她会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然后逐渐把问题带偏,诸如, “大禹的夫人是九尾狐变的?”袁齐妫睁着好奇的眼睛问着刘义符。 “不是,九尾狐只是撮合他们两个的媒人。”刘义符这样回答道。 “那什么是媒人?” “就是婚姻的介绍之人。” 谈论的话题逐渐歪楼。 ……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吃九尾狐?” “因为能长生不老。” “什么叫长生不老?” “就是一直活着不会死,而且还是青春永驻。” “那九尾狐的肉好不好吃?” “……”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吃货。重点是这个么?重点明明是一直能年轻!刘义符心里无力吐槽。 这大概就是说的,越年轻的人越感受不到老年人对于生机的渴望,小姑娘估计都没这方面的想法,也许只有我这种两世为人的才会如此怕死吧,刘义符自嘲道。 一阵相处下来,两个人倒是没了一开始那么的拘谨,刘义符是心态上的,袁齐妫一开始被告知来人身份,身心一直都很紧张。 小姑娘放松下来后,身形没有一开始那般坐地规规矩矩了,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鸭子坐,没有凭几,也没法自己侧靠后者前倾卸掉身上压在腿上的重量,嗯,简单来说,就是自己腿麻了。 察觉到刘义符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鸭子坐,没说什么,小姑娘一吐舌头,看着对方没有要对自己说教的意图,就还是这样舒舒服服地坐着了,尽管这一点不闺秀,屁股磕着脚一直压腿都快没知觉了,要是这样放松,很多人都会纠正自己的坐姿,不过这个郎君人还不错哎,没有像别人那样一直说自己的坐姿。 “妾想知道,郎君是从何处知晓这些故事的?”乘着没人,乘机放松的鸭子坐的袁齐妫看着刘义符,有些好奇说道。 “予曾经看到过一本绘本的‘山海经’……”话才说了一半,刘义符意识到要遭。 果不其然,好奇宝宝袁齐妫继续问: “什么是绘本?” 刘义符只好解释道: “就是那种带人物立绘,把每个异兽画出来的书。” “……” 袁齐妫没说话,用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刘义符,就差把“我想看”三个字刻在脑门上了。似乎刘义符只要说出“拒绝”二字,就是多么伤天害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