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景越发难看的脸色,林海颇为犹豫,不知该不该继续将情报说出。 “还有什么坏消息,一并说便是。” 许景从林海纠结的脸色看得出,他们得到的坏消息远不止于此。 “其余各地尚有四十余户毫阀在观望,只怕局势明朗,便会出逃。” 林海在许景追问下,只能一五一十说出。 许景怒火更甚,一掌拍在桌上:“好!很好!既然尔等不要体面,那朕就替他们体面!” “传朕命令,各地州府出兵捉拿暗中与陪读乱党勾结家族。” “一旦证据确凿,格杀勿论!” 林海想不到,在此时此刻,许景还敢继续杀。 要知道,如今的局面一旦大乾走错一步,各地豪族都将倒戈! 那时会流失的,可不仅仅是金银,还有大量粮草与辎重。 一旦陪读辎重武器过多,必定会再度攻打邺城。 本就四面漏风的大乾只怕难以为继。 “陛下,此事要不缓一缓?眼下用兵只怕.......” 林海甚是担忧一旦许景用兵,各地在度揭竿而起,小心翼翼劝说道。 “怎么?朕所说有问题?” 许景平静看着林海反问。 “不敢,臣这就遵旨办事。” 在许景那冰冷眼神之中,林海浑身一哆嗦连连摇头。 “去吧,不必担忧起兵一事,朕自有决断。” 许景宽慰着众人。 林海与徐森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弓着背推出习政殿。 “老林,你说陛下这般行事会否太过激进些?” “你我都知,这士族毫阀乃是大乾最大的米虫。可快刀斩乱麻,谈何容易?” “这些毫阀于各地根深蒂固,便是当地州官都未必敢对他们如何。” “京城隔地方十万八千里远,鞭长莫及啊!” 徐森脸色泛白,颇为无奈说着。 “还能如何?你我不是不知道,这位陛下的果决。一旦下了决定,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 “为今之计,也只能祈祷这一场杀戮能让那些士族毫阀稍微安分一些时日吧。” 林海同样叹气,颇为无奈。 “曹公,你也觉得朕所做决策有误?” 看着林海与徐森离去背影,许景侧目看向一旁曹公公。 “自然不会,陛下所做决策定有深意。奴才才疏学浅看不透也是正常。” 曹公公被许景吓一激灵,连连摇头称赞。 “若是往昔,朕倒真有可能忍。可如今,有了火药与热气球,朕断然不会忍下去!” “不就是要起兵?那边随它去!正好,朕便趁此机会将各地被毫阀把握土地全数拿回!” 许景并未对曹公公的走神感到愤怒,反倒眼神之中充满戾气。 而与此同时,许景决定对各地毫阀用兵一事也散出风声,在京城之中不断传播。 这一事惹得各级官员人心惶惶。 他们大多都是自各个毫阀之中走出的官员,利益与各自家族牵连难以割舍。 一时间,对许景决心起兵一事很是不安。 “不知诸位大人如何看此事?” 四品以上官员聚集在一起,议论此事。 “还能怎么办?只能祈祷陛下不会太过血腥。否则,此次牵连必然极广!” “前些日子,陪都之中派遣不少使者拜访各地毫阀。谁敢说与陪读毫无瓜葛?真要论起来,十个豪族,十个都有问题!” 户部侍郎微微叹气无奈说道。 “是啊!便是自诩忠君爱国都孔家不也与陪都关系暧昧不清?” “这要查下去,又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礼部侍郎同样无奈长叹。 “若萧宰相在此,想必还能为我等做主。” “只可惜,萧宰相却要遭无妄之灾。” 这些官员人人长叹,脸上写满悲伤。 “不如我等联名上书,求陛下饶恕萧宰相一回?” “反正此事并无确凿证据能证明萧宰相与此次谋逆一事有瓜葛。” “一介大乾三朝宰相,被囚禁府邸之中,成何体统?” 其中一个官员小心说道。 听到这话,一众官员将目光齐刷刷落在那位四品官员身上。 那眼神犹如在说着:“你自己要寻死,可别拉上我等!” “说不准,此法可行?陛下说不准也不敢对萧宰相如何。” “毕竟是三朝元老,新帝未必敢做什么。” 很快,有人调动在场官员情绪,暗暗道。 “尔等疯了?还不知如今新帝手中底牌巨大?” “今日陛下可是乘坐一架名为热气球的登天之物直入云霄之中!” “传闻,更有人亲眼所见,新帝可是在京郊之外造出某种神气兵器!” “其物理足以比得上宗师武者全力一击!” 兵部侍郎心有余悸说着。 这些自然也是他道听途说,只是消息来源却是极为可靠。 “当真?若陛下能够造出此等强大之物,陪读胜算可是大减一半。” 本就身处劣势的百官无不惊愕,同时根本不相信,许景还能制造出如此可怕的武器。 “走一步看一步吧。若大乾得要自断国脉,我等也只好放弃眼下基业,前往陪读了。” 其中一位官员颇为遗憾说道。 其余官员都微微点头对此表示赞同。 他们身为大乾的二三品官员,花了不知多少气力方才走到如今地位。 如若走到短路,又怎么舍得舍弃? “也罢,我等快些回去,将奏折拟定交由陛下。” “相信只要陛下不傻也该趁此机会就坡下驴。” 其中一位官员笃定说着。 其余官员则是纷纷起身行礼快步离开。 “副统领大人,陛下有旨,可将那些取出按照配方一一研磨。” 另一边,得到许景命令的宦官找到在皇宫之中巡视的禁军副统领说道。 副统领接过信件后,即刻命令部下将那些国库之中的硝石、硫酸等物全数取出送到兵仗局之中。 同时,负责铸造皇宫御用瓷器的工匠一样得到许景命令。 “真稀奇,陛下竟要如此大量瓷器,还不求精美只要质量?” 看着许景的命令,这些工匠都蒙了。 历来皇家瓷器要求甚高,便是有一丝裂痕都会弃之不用。 如许景这般并不在意图形的,实在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