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官员同样大急,在场百官几乎人人家族在各地都为恶一方。 一旦行迹暴露,不知头顶乌纱帽不保,便是家族能不能存在都是个问题。 “到底是商人狡诈,还是诸位爱卿担忧家族所涉之事会暴露?” 许景眼神冰冷扫视在场所有人。 偌大金銮殿犹如瞬间冰封,连呼吸都细不可闻。 “不说了?好!朕来说!拿账本来!今天朕要挨个和尔等算账!” 随着许景一声令下,一本本厚三尺的账本被殿外宦官一本一本搬进金銮殿内。 看着一本本印有各家四品以上官员的账目堆在面前。 金銮殿内的官员大半汗如雨下眼神惊慌。 身为朝官,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眼前这位新帝到底有多么无情。 一旦坐实罪名,便是从一品官员都难逃一死! “朕要先从那位爱卿开始算起?” 许景笑着露出洁白牙齿,在百官眼中犹如恶魔正挑选着食物一般。 “陛下,臣以为此事交由大理寺卿处理便是。您贵为一股储君理应将时间放在更为重要的事情上。” 司徒昭拖着老迈身躯慢悠悠走出队列站在许景面前说道。 “身为帝王,自是以天下社稷为重。我大乾如今朝廷之中养出一群老鼠,此事不重要?” 许景冷笑看着这个老年丧孙的老头冷笑问。 “陛下,当体恤天才士子。一位士子需寒窗苦读数十载方才能考入进士,又要在各地方州县摸爬滚打十余载才有机会登上天子堂。” “这离家千里,家族之人借着自己的名头横行乡里又如何能算是各位大人的错?” “错的,总归还是那些不识好歹,只知借着家族名头四处挥霍的纨绔子弟。” “便是林家都不能免俗,其余官员又如何免俗?您说对吧,林宰相。” 司徒昭犹如破釜沉舟一般,直视许景半步不退大声喊道。 随后,又望向站在萧道龄右手侧的林海。 林海尴尬一笑,并未开口说话。 他心中觉得司徒昭所说有几分道理,可若是点头意味着要与新帝站在对立面。 身为最坚定的太子党,林海如何可能这么做。 “这么说,倒是朕刻意将家族其余人罪责强加于在场诸位了?” 许景脸上冷笑更甚,俯身盯着站在面前的司徒昭问。 “陛下,自然不能说是您错了。只是诸如各地家族作乱之事,还是要调查清楚。” “若是各族纨绔子弟所犯罪行,只管将那些纨绔子弟抓起便是,切莫牵连诸位大人。以免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须知,与陛下共治天下的可不是满朝黔首,而是陛下眼前的士大夫!” 萧道龄恰在此时快步走出,接过许景问题替司徒昭解围。 二人一唱一和回答惹得许景冷笑连连:“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君为舟,民为水,若没了水朕这一条大船也只能搁浅。” “这天下可以没有士大夫,却断然不能没有黎民百姓!在朕眼中,尔等所说不过一个笑话!” “既然二位大人认为各地家族与朝中诸位大人之间并无太多牵连。那朕便给诸位大人看些东西。” 说罢,许景用眼神示意曹公公。 曹公公顿时了然,即刻自那一堆账本之中抓起一本翻动。 “开元历十一年二月十八,司徒家兑二十五万两白银托天泉钱庄送入太尉府。” “开元历十二年三月十六,司徒家兑七十五万两白银托天泉钱庄送入太尉府。” ........... 那一串串时间,数目清晰无比的字句从曹公公嘴里念出。 司徒昭那张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慌张与不安。 “司徒大人,还需要曹公公继续往下念么?” 许景冷冷盯着眼前司徒昭慢悠悠问。 “这些都是诽谤!臣未曾接受这些!一定是天泉钱庄胡乱记载好在陛下面前邀功。” “陛下,臣以为万万不可与尔等合作,尔等皆是........” 司徒昭面色涨红,冲许景大声叫嚷。 “不认?那朕倒想知道,司徒家哪里来的钱财能让贵公子夜夜出入红尘风月之地?朕这里还有一本账目,清清楚楚记录着你儿子哪年哪日在哪家青楼花了多少钱。” “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许景冷冷一笑,将手中账本朝司徒昭狠狠砸去。 许景乃是七品武者力量奇大,司徒昭身为一介行将就木的老头如何能避开如此快速的砸击? 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景抛出的账本在自己额头上砸出一个红印,身子摇摇晃晃跪倒在地。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若认定老臣有罪,臣又何必再多做解释?”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陛下莫要忘了,能够登朝为官的,无一不是各地士子,陛下这般将各家族罪责强加官员身上,是在得罪天下士子!” 司徒昭心有死志,扬头直视许景怒喝。 司徒昭之所以一改往日风气,皆因家族之中子孙皆死! 被他寄予厚望的孙子死在对许景的叛乱之中。 而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却是死在了青楼之中。 如今的司徒昭就如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根本不惧许景。 “朕体恤你年事已高,子孙皆死。朕不杀你,自今日起剥夺太尉一职,贬为黔首。司徒昭,回乡颐养天年吧。” 许景大手一挥,给了司徒昭一条活路。 “陛下,万万不可!司徒公乃是大乾三朝元老,万万不可将其罢免!” “若陛下当真要一意孤行,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萧道龄黑着脸快步走出规劝道。 萧道龄对司徒昭下场并不在乎,他之所以要阻止许景,无非是要让许景不痛快。 只要许景过得不开心,他萧道龄就会很开心。 “要不朕起身把位子让给你?” 许景冷冷一笑,挪了挪身子斜眼看向萧道龄。 “老臣自然不敢僭越,可陛下行事风格属实残酷。还请陛下三思。” 萧道龄脸不红,心不跳依旧威胁着许景。 “大胆,陛下贵为大乾天子要如何做,还要你过问?我等皆是臣子,只管听从陛下命令便是。” 林海此刻站出,指着萧道龄大声呵斥。 二人官衔相差无几,两个的确有资格对萧道龄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