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琏正欲离开,却被元春喊住,心下纳闷,便问道:“娘娘还有何吩咐?” 元春面露娇羞之色,道:“今后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们还是像小时候一般称呼彼此吧?” 贾琏压根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只能佯装糊涂,道:“不知道娘娘所指的是哪个称呼?” 元春白了贾琏一眼,心想莫不是他连这个都忘了,便有几分失落,道:“从前的时候,我喊你琏哥哥,你喊我元妹妹,你难道忘了不成?” 贾琏满脑黑线,元妹妹,这个称呼也有点太…… 但他很快就注意到元春吃人的小表情,不得已改口道:“那从现在开始,只要没有外人在,我就喊你元妹妹吧。” 元春露出温婉的笑容,道:“琏哥哥,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贾琏告别了贾元春,从宫里回到贾府。 王熙凤忙探听进宫的情况,问道:“二爷,娘娘对寿礼可还满意?” 贾琏笑道:“你家相公出马,自然是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王熙凤追问道:“娘娘可有要紧的事情交代?” 贾琏摇摇头,道:“娘娘只说从今往后当节俭一些,并没有其他交代。” 贾琏自然不能将自己与元春之间的对话和盘托出,有些事情,即便是对凤姐也必须保密。 凤姐松了一口气,道:“我的娘,这件事总算应付过去了。” 但贾琏的心里却感到很沉重,贾元春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皇帝已经打算下手,留给贾府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尽快行动起来。 以他对红楼梦的理解,贾府被抄与忠顺王府有直接关系,隐藏在忠顺王府后的极有可能是一张巨大的网,甚至牵涉到了皇家力量。 不过现在的贾琏对此所知甚少,他还只是一个白身,根本没有接触到核心圈子的机会。 贾琏仔细分析后发现,贾府现在面临两个严重的危机。 第一个是贾府内部的危机,如今的贾府面临非常严重的财政危机,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从这次元妃寿礼事件可以窥见一斑。 要想解决财务危机,就必须扩大贾府的收入来源,贾琏已经进行了初步的规划,那就是发展丝绸生意。 贾府的第二个危机就是外部面临的政治危机,要化解这场政治危机,就必须在诡谲多变的神武朝廷中重新确立贾家的地位。 而想要做到这一步,靠着贾政那恩赐的从五品员外郎自是不能,必须要有更加强大的话语权,才能与忠顺王府抗衡。 正如皇帝所言,贾府食君之禄,而不忠君之事,贾府的男人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那就只有靠我自己了。” 贾琏心中默念,如果他人靠不住,那就自己先考个举人进士吧。 ………… 这日,周瑞家的来找贾琏回话,道:“二爷,按照您的吩咐,府里的田地全部都种上了桑树,这是登记的册子,二爷请过目。” 贾琏接过册子,仔细查看一遍,贾府的数百亩田地全部都种上了桑树,让他非常满意。 贾琏道:“过些日子,你陪我到田地里去看看吧。” 尽管看起来自己的方针执行得非常顺利,但贾琏却还是放心不下,打算亲自检查效果。 周瑞家的回道:“知道了。” 周瑞家的回完话,并没有立即退出,好像遮遮掩掩的有什么话想说。 贾琏因问道:“瑞嫂子,你还有事情吗?” 周瑞家的小心翼翼回道:“二爷,上回你当着大伙的面说,要替种植桑树的佃户谋取生路。如今,桑树都已经种植下去了,有些心急的佃户便前来催问,二爷多早时候派活计给他们去做?” 贾琏一拍脑袋,带着歉意说道:“你看我这记性,越发的不中用了。这些日子忙着准备娘娘的寿礼,竟将这件事忘了个干净,幸亏瑞嫂子提醒。你只回去转告众佃户,也就这两日,我便能让他们有活计做,到时候只怕他们忙不过来呢。” 周瑞家的稍稍放心下来,笑着说道:“二爷放心,我这就去转告佃户们。” 周瑞家的离去后。 贾琏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凤姐,便问道:“平儿,二奶奶呢?一早就没有看到人。” 平儿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回道:“二奶奶一早就去老太太那边了,说是约了老太太、太太一起玩牌。” 贾琏本打算与凤姐一道去趟木匠铺,但转念一想,既然凤姐不在,那就邀了平儿一起吧。 来到红楼世界这些日子,贾琏与平儿单独相处的机会屈指可数,即便有,也不过寥寥数语,偶尔想与平儿多玩一阵子,凤姐便突然就出现了。 今儿凤姐不在,正好与平儿出府去逛逛,培养培养感情。 贾琏道:“平儿,我要出府去办点事情,你跟我一起吧。” 平儿略感诧异,往常的时候,贾琏出去多半都是寻乐子去了,躲着二奶奶跟自己还来不及,今儿却主动邀自己共同前往。 贾琏见平儿不搭话,嬉笑着双手搭在平儿肩膀上,道:“我的好平儿,你在发什么呆呢?” 平儿感觉耳根一阵火热,羞恼地扭动身子,道:“二爷,小心被人看到了。” 贾琏眼馋平儿已久,只是碍于凤姐从中阻拦,才迟迟没有得手,今日凤姐不在屋内,便放开了胆子,道:“她又不在屋里,你怕什么?好平儿,我可想死你了。” 平儿灵巧地挣脱开贾琏的手臂,笑道:“二爷刚才不是说要出去办事吗?我这就去备车。” 说罢,平儿便迈着雀跃的步子出去了。 贾琏看着平儿的背影,稍稍平稳了一下心情,自言自语道:“嘿嘿,迟早逃不过我的魔爪。” 一刻钟的时间,平儿便已经将马车准备妥当。 贾琏登上马车,与平儿一道前往何记木匠铺。 一路上,平儿不解道:“二爷,家里缺少用的,您只须说了,我让人买了来便是,又何苦你跑这一趟。” 贾琏故作神秘道:“我要的这东西,你可买不到。” 平儿愈加不解:“究竟是何物,竟然买不到?” 贾琏笑道:“傻平儿,你且耐心等待,一会就知道了。” 平儿有些不高兴,撅起小嘴将头转过一旁。 贾琏不曾见过平儿还有如此娇俏可人的一面,忍不住心里痒痒,趁她一个不注意,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平儿捂着自己的脸,羞恼地望着贾琏,道:“二爷,你耍流氓!” 贾琏笑道:“你本来就是我房里的人,我亲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何来耍流氓一说?” 平儿说他不过,便转移话题,一副委屈的模样,说道:“好端端的你说人家傻,我看天底下找不到比你更傻的人了。” 贾琏不禁嘴角上翘,平儿可爱的模样再次撩到了他,恰好此时马车一阵颠簸,贾琏趁着平儿一个身形不稳,揽她到怀里,笑道:“你还想跑?” 平儿又羞又气,却挣脱不开,只得求饶:“二爷,这可是在大街上,你就行行好,饶了我吧,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贾琏闻言,搂得更紧了,道:“岂有你这样求人的道理,你要是肯喊我一声琏哥哥,我就放了你,要不然,我一会就这样搂着你下车,你信不信?” 平儿信了,贾琏在府里是出了名的花心公子哥,什么不要脸皮的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无奈之下,只得红着脸,小声道:“琏哥哥……” 贾琏故意装作听不见,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 平儿的脸更加红了,用尽了力气才发出正常大小的声音:“琏哥哥,你且饶了我这一回吧。” 贾琏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平儿。 二人正说话间,马车已停在了何记木匠铺的门前。 何记木匠铺的掌柜的是一个年近五十的黝黑男人,看着倒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何掌柜自是认识贾琏的,连忙上前迎接,说话客客气气,道:“琏二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府上缺了什么,只管让下人过来传个话,我给您送去便是,又何苦您亲自来一趟。” 在宁荣街这一带,谁不想跟贾家攀上点关系,贾府随便拔根毛,就够他们吃喝一阵子的了。 贾琏掏出一张图纸递给何掌柜,道:“我要的这东西,只怕你还没有呢。你先看看,能不能照着样子做出来?” 何掌柜双手接过图纸,看了一遍,竟然没有认出这是何物。 贾琏见何掌柜一副雨里雾里的模样,便笑道:“怎么样,看出了个所以然不曾?” 何掌柜冲着贾琏摆摆手,示意自己需要再看一看。 何掌柜从五岁开始跟着师父学习木匠手艺,至今已有四十余年,靠的就是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赢得了不错的口碑,才做到今天,成为金陵城里家喻户晓的木匠铺。 贾琏觉得何掌柜倒是有些意思的一个人,索性也不催促,兀自寻了一个凳子坐下。 何掌柜将图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不可置信地说道:“二爷,这难不成是一架织布机?” 贾琏微微点头,投以赞赏的目光,道:“何掌柜果然好眼力,这便是我亲自发明设计的新型织布机,你看看能不能造出来?” 何掌柜指着图纸上一些圆盘装的装置问道:“我现在还不敢说一定能造出来,二爷,您看这些圆形的机构是做什么用处的?” 贾琏解释道:“这是传动机构,我在这里设计了一个脚踏板的传动机构,用脚去踩踏板的时候,织布机就会运转起来,而不影响手上的操作,将织布的效率提高了许多。” 贾琏调研过当前世面上的织布机,都是手摇式的,效率非常低下。 贾琏不仅改进了传动装置,对织布机的进线方式也重新进行了设计,如果是两个人同时配合工作,织布的效率可以提高四五倍。 何掌柜同样啧啧称奇:“二爷的设计堪称鬼斧神工,何某佩服至极。” 一旁的平儿看着图纸上画的密密麻麻的各种装置,狐疑道:“二爷,你前几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通宵钻研的就是这个?” 贾琏笑道:“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很了不起?” 平儿惊讶道:“我的亲娘,二爷脑子是怎么长的,竟能想出这么稀奇古怪的装置来?我就是看了都头晕着呢。” 贾琏嘿嘿一笑,自己不过是运用了简单的机械原理,对现有的织布机进行了些许改造,能让别人如此惊讶,贾琏心中也感到小小得意。 贾琏道:“何掌柜,你可有把握?” 何掌柜思索片刻,下定决心道:“不敢说十分的把握,但二爷如果信得过,我愿意一试!如果造不出来,何某分文不收便是。” 贾琏见何掌柜也是性情中人,很是对口自己的脾气,便道:“既然如此,我便将这单生意交由你们何记木匠铺来做,只有一条,你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图纸。” 何掌柜答道:“这是自然,二爷只管放心。” 贾琏继续说道:“你也不许私自制造,必须经得我的同意,按照这份图纸造出来的织布机,只能卖给我。” 这些织布机是贾琏赚钱的秘密武器,自然不能让别人学了去。 何掌柜想了想,说道:“但听二爷吩咐,只是这么好的东西,不能惠及世人,实在太可惜了。” 贾琏想想,何掌柜的说得也有理,便说道:“等时机成熟了,我自会允许你对外出售的。” 贾琏与何掌柜约定好,十日后来验货。 回府的路上,平儿一直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贾琏,搞得贾琏颇不自在。 平儿道:“二爷,自从你大病痊愈,我觉得二爷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贾琏暗自好笑:我本来就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贾琏,我只是一个跟着长得一模一样的穿越者罢了。 贾琏笑笑道:“那你是更喜欢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平儿脱口而出:“当然是如今的你。” 贾琏见自己的计谋得逞,趁机拉住平儿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道:“那我倒要听听,你到底喜欢我哪里?” 平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贾琏调戏,假意嗔怒道:“我哪里都不喜欢。” 贾琏笑道:“刚刚不知道是谁在说喜欢如今的我?” 平儿收敛了笑容,道:“人家是觉得二爷真真的厉害,竟然能画出这么精巧的织布机来。” 贾琏邪笑道:“我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呢,你迟早会见识到。”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