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冷杜易此时正坐在宽敞的轿子里,抬头看着轿子顶部,在幻想着这个天大的功劳,竟然落在了自己身上,若自己办成,官位还能再往前走一步,就是从刑部进入门下省都不是问题了。 就在此时,嘴角正微微上扬的冷杜易感觉到轿子剧烈的恍了下,将他从美好幻想里惊醒了出来,当他掀起轿子窗帘顿时大惊。看到十来个全身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利剑正在缓缓的包围的他们一行人,渐渐地缩小了包围圈,地上躺着四个他们带来的手下,其中就包括徐永贵,只剩下五个手下还在苦苦支撑,陈文远的轿子则是跟在他后面,此时也岌岌可危,只见此时站在一群黑衣人的一个身影向包围圈里踏出了一步,用锋利的眼神看向冷杜易,吐出冰冷且杀意的几个字: “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冷杜易站在轿子前,从慌乱逐渐冷静下来,这里是上京城,天子脚下,只要拖住他们点时间,那么这些人将都是找出幕后黑手的直接证人,岂能将刚到手的功劳拱手送人。便消了一些惧意,抬眼也回应着黑衣人的冰冷的眼神,昂首挺胸缓缓的说道: “你想让我交出什么,我不太明白。” 黑衣人听完冷笑了一声,手中的利剑用力一转,寒光闪闪,从冷杜易身前手下的脖子快速的划过,顿时鲜血从这人紧紧捂着的手缝里快速流淌在地上,再从地砖的相连处,犹如一个四通八达的水渠四散而流淌。 黑衣人看也没看躺在地上的人,犹如只是杀了一个鸡崽一般,冷冷的看着冷杜易低沉的声音再度从蒙在脸上的黑布里传了出来。 “冷大人,现在想起来了吗?我劝你别想些拖延时间,再拒绝我只能杀光你们大不了再废些时间找找。” 说着还缓缓向他身前靠近,一股杀意渐渐地像是蔓延缠绕上了他的身上。 “慢,我给你就是,若真是在上京城当街杀了朝廷二品大员,你们也逃不了的。” 他连忙伸手制止了逐渐靠近的黑衣人,本来还想仗着朝廷官员的身份拖一拖时间,结果看这个黑衣人紧握剑柄,作势就要从他脖子划下时,他彻底怕了,相比于前途,还是保住命更划算。当他颤抖的手先从怀里拿出令牌后,递给了黑衣人手上,黑衣人看看令牌,再次厉声问道: “还有信呢。” “信,信在他,他身上。” 陈文远此时躲在他轿子后面,没有黑衣人老大的命令,倒也暂时安全,没想到突然听道冷杜易的话,手指向自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与怒色来回变换着,心里顿时有一千万个正在奔腾的羊问后了他娘。 他知道冷杜易的想法,因为知道他之前早就派师爷去找南门城卫调兵来保护他们了,想拿他做饵拖延时间,看着连连逼近自己的黑衣人,陈文远也不想死,就在他要脱口而出说出实话是,就看到西街入口正来了这一对对城卫正往他们这边跑来他们,顿时闭上了嘴,假意从怀里掏信件。 黑衣人同时也发现了赶来的官兵,快速抢了他手上的信封袋,就在他下令撤退前似乎感觉到手中的信封什么,愤怒的将手中利剑快速举起,由于匆忙的撤退救了他一命,险些从陈文远的脖子划过,见没成功也不拖延,只见他们利索的从怀里拿出五六个黑乎乎的圆形东西,点燃后丢在地上四周,顿时浓浓的一阵烟淹没了所有人,待浓烟散尽后,黑衣人早已消失匿迹。 “来人,快扶陈大人就医。” 师爷带着两百城卫,浩浩荡荡的走进西街,师爷看着陈文远的衣服被伤口冒出的鲜血浸染成了红色,顿时心有余悸的呼出一口气,若是他有事,自己的前途也就完了。 “师爷我们兵分两路,你带着陈大人回府休息,我去面圣,此事刻不容缓,跟你们家大人说,功劳会有他一份的。” 冷杜易说完就让手下直接转道往皇宫方向而去,激动的心情难以压制住,先前传信给太子回信了,万分支持,成功后可以把自己弄进门下省,就算是最低的门下省官员那也是五部的上级,有太子的支持,以后自己逐步上升到上书省乃至阁老也不是不可能啊。 …… 东宫 “语颜,拿着我的令牌去接下冷杜易他们入宫,尤天鸣这次就不要怪我了,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消失吧,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东宫华丽的房间里,太子南旭看着宫外,一双剑眉星目的眼神里透露出寒冷的杀意。站在太子南旭身后的女子一身青衣青裙,长发飞舞,宛若从虚空画卷中走出的仙子,她肤白胜雪,琼鼻挺翘,一双宛若宝石一般灵动的眸子,只见她微微向着太子躬身行礼然后轻轻嗯了一声便就离开了东宫。 皇宫城门外,刚准备走入皇宫,冷杜易便远远的看到了一道倩影在逐步靠近他,待走后冷杜易双手抱拳行礼说道: “见过语姑娘。” 语颜轻轻嗯了一声,便小声问到: “一切可准备就绪。” 冷杜易兴奋的点了点头,然后跟在她身后逐步走着,冷杜易甩了甩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目光尽量从这个女人倩细的身材上移开,这可不是他能触碰的,极有可能会是以后的太子妃,未来的南诏皇后。 片刻后冷杜易停在了御书房门前,语颜早早的离开了,这是只能先让冷杜易去开那个头,若是东宫太子直接参与其中,这味道就变了,变成了党派之争,那最后肯定会不了了之,太子南旭在等,等父皇宣他,这样才能名正言顺。 “皇上,刑部尚书冷杜易正在门外侯着,说是天阳山埋伏一案有了重大发现。” 御书房内,御前总管大监,经过侍卫禀报后,连忙重新走入房内,轻声行礼禀告着。皇上听闻案件有突破,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了起来,连忙找他宣诏进房来。 “微臣冷杜易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冷杜易走进来,首先就来个跪拜行大礼,皇上嘴角微微上扬温和说道: “冷爱卿辛苦了,快说说。” 冷杜易恭敬的从怀中将自己已写好情况的奏折,递给了大监,大监躬身放在的案桌上,皇上缓缓展开奏折,随着看到最后眼神越发的寒冷了起来。 “冷杜易,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若是没有确切证据,你可愿意承担后果。” 皇上看完奏折后,轻轻放在桌面上,严肃的盯着冷杜易一字一句的说道。冷杜易被这眼神震慑的心神荡漾,脑海里回忆了一切,随即咬牙点了点头,表示愿意接受一切后果。 皇上看着冷杜易再三坚定的神情,微微点头,看向旁边的大监,冰冷的说道: “今天朝会取消,另外将所以与此案件的所有调查人员,全部宣诏来御书房,还有太子和二皇子。” 大监恭恭敬敬的躬身领命后,便加快步伐向房外走去,不一会儿,太子南旭二皇子南羽两步并做一步的走进了御书房,两人都齐声恭敬的向皇上问安行礼,其后来的陈文远是最为凄惨,刚包扎好的伤口,由于路途颠簸而重新裂开,丝丝缕缕的血迹从自己右肩膀上的伤口流了出来。但是陈文远还是咬着牙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如此适合表现的地方陈文远又怎么能轻易放过。 皇上微笑的看了看陈文远,然后神情变得冰冷严肃起来,转头看向冷杜易,让他将调查的所以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片刻后,待所有人听完调查调查后,二皇子南羽率先连忙走出站立两旁的队伍,来到中间躬身行礼定定的说道: “父皇,尤大将军乃是我们南诏战神,荣华富贵已然享用不尽,没必要这样做,这其中肯定有人在刻意针对他。” 待二皇子南羽说完了后,太子侧头撇了他一眼也是连忙解释道: “是啊!父皇,这毛笔字并不能解释什么,南诏国人才挤挤,说不准就是有人代写的。” 皇上微微点头,然后厉声问道: “那这个大将军盖下的大印该作何解释?” “行了,既然如此,就宣尤天鸣进宫,还有将这个可以临摹大将军毛笔字的人带回来。” 御书房里传出的天子令,很快经由大监传达到了尤府,尤天鸣似乎这些早已在他预料之中,转身郑重的盯着尤青云担忧的眼神说道: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这次也就交出兵权而已,无碍,皇上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那我必须得递个梯子,来完美维护天子的形象,好好照顾你们娘,没事的,尤青云看着父亲一步步走进羽林卫的轿子里中,然后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因为我相信自己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大将军,请…” 大监朝他递了个微笑,也没说话,就径直的随着羽林卫朝皇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