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她的软肋
“云姑娘,您怎么来了!” 府衙内的牢狱门口,见云雅突然前来,狱卒们明显愣了下,随即恭恭敬敬俯身行礼,“这牢狱之中阴冷潮湿,姑娘身子弱,不适合前来。” 云雅却摆了摆手,“我去看一眼那个小九,和她说几句话便走。” 下午的闹剧之后,她也思来想去很久,还是觉得,应该从那个丫头身上着手调查,毕竟很显然,她应该知道不少东西。 而且,既然顾其声确定那个徐进身上,没有情蛊,那么……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现在对他们而言,旧的问题没有得以解决,新的问题便再次迎头而来,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 她是觉得,现在这种时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不定真的能从小九嘴里知道点东西。 “是。”狱卒自当恭敬行礼,纷纷让开路。 云雅在小红和小青的随行下,跟着狱卒走进了牢狱。 这牢狱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感受着阴冷潮湿的气息,还是忍不住打个寒颤:想来,那个小九被关了这么久,也差不多该到忍耐极限、受不了这里的生活了吧。 尤其她所在的铁牢,比普通牢房更加阴冷。 狱卒打开了牢房门,转身欲退下。 “等等!”云雅突然叫住他,朝他伸手,“把手铐脚铐的钥匙给我。” “这……” 狱卒有些为难,但看云雅朝自己伸近的手,只能无奈妥协。 小九听到外面有声音,缓缓抬起头,嫌恶的别过脸去,“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可以滚了。” 云雅也不以为然。 她回过头去,看向了小红和小青,“你们两个在这门口等着,或者到那边狱卒吃饭的地方坐一会,我自己进去。” “姑娘,这不合适。”二人经过君御刚刚的事情,自当是不放心。 “这个小九城府极深,姑娘单独和她在一起,保不准她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姑娘真有点闪失,我姐妹二人,无法跟主子交代啊。” 云雅却摆手,“我心里自有数。” “可是姑娘……” “无需多言,让你们在外面等着,你们在外面等着便是。怎么,你们主子让你们跟着我,是来跟我顶嘴、忤逆我意思的?” “小红(小青)不敢!”二人急慌张,见云雅态度坚定,无奈之下只能驻足这铁牢门口,一双眸子却目不转睛的盯着云雅,生怕出什么差错。 云雅缓缓走了进去,径直上前,二话不说,直接打开了锁链和墙上连接的锁头。 这举动,不单单引得外面的二人担心,也让小九不知所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云雅却在她对面的干草地上坐下,“我能做到的,也就是让你在这牢房里,自由的活动活动了,你手上和脚上的铁链,我没法给你打开。牢房阴冷,你没事时候来回动一动,也免得着凉了。” 小九却下意识往角落蜷缩身子,整个人警惕,“你这到底又是在唱哪出!” “你别紧张,我这趟过来,就想跟你聊聊,你也不用觉得我是来套你话或者怎么样的。”她耸了耸肩,“你也看到了,我连随行的人,都留在了外面。” 小九不语,只是警惕的看着云雅。 云雅叹了口气,“今天下午的时候,我本以为,那个徐进,是被你下蛊的三个人其中之一,但是后来顾先生来了、查看过后确认,他身上没有蛊虫,但张推官身上,确实有。” “你到底想说什么!”小九皱眉,别过头去。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徐进是你的……情郎?”云雅眨巴着眼睛看她,“总之,你不是在利用他,我能感觉得到。你很担心她。” 果不其然,一提到徐进,小九整个人都绷紧了,双手更是紧紧攥起拳头。 见此,云雅淡淡开口,“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他的伤,也已经让人包扎处理过了,现在人单独关在一个牢房之中。” 听她这么说,小九明显松了口气。 她抿了抿嘴,缓缓开口,“你们不用大费周章调查了,她是我弟弟。” 弟弟…… 云雅一时间愣住,倒是意料之外,“我,没太听懂……他是你亲弟弟?!那你们二人,为何……” “我和阿进是徐家村人,家里还有个父亲。我们家算药农,为那些大小医馆供药材,虽然算不上富足,但也足够吃饱穿暖,直到四年前,一场长达半年多的旱灾,我们村上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我们家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四年前的久旱,爹患上心疾。我与弟弟几乎变卖了所有东西,可爹的病就像个无底洞,需要药吊命,无法治愈。我们只能盘算着,将茅屋变卖了。爹不愿连累我们姐弟俩,上吊了。” 云雅听得心中一阵酸楚。 小九也苦笑,“处理了爹爹的后事,我与弟弟便进镇子找营生。我被人骗、绑上了玉山,从此和弟弟彻底失去了联系,直到日前,你们找上山,我才知他进了衙门,一边做衙役,一边四处打听我的下落。王大人器重他,给了他个小职务。” “所以,玉山的罂粟地,早在两年前,便已经在种植了?!”云雅震惊。 “不止。”她叹了口气,“我到的时候,已经有小半数的壮丁干活了。我为了能活着离开,只能对所有人殷勤谄媚,我这种蛊,也是那二把手教的。但她只教了我情蛊和控制蛊。” 小九咬了咬唇,“而我始终怀疑,她教给我的控制蛊是错的,我从未种成功过!” 云雅拧眉,“你是说,那个二把手也会种蛊?” 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个大新闻啊。 云雅到现在也明白了,每个人被触碰到软肋时,便什么都愿意吐露,不再坚持,而于小九而言,徐进这个弟弟,就是软肋! “她不单单是会种蛊,还是个高手。” 小九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忆,浑身不自觉颤抖,“我曾亲眼看到,一个不肯就范的姑娘,被一只蛊虫蚕食空身体内器官,破肚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