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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深入虎穴振飞探究竟

乱世谍雄 用户32484354 4933 2024-12-11 20:44
   离开父亲,回到自己房间后,野田杏子仍然疑惑不解,反复思考着刚刚的情景,但她怎么也想不出父亲的用意。    倒是野田真雄看出了杏子的心思后,心中不免暗暗为自己的计策得意,看来啊,自己这一步棋出师很顺利啊。    人力车左弯右拐,不到半个钟头,就来到了一处清雅幽静的私家洋房宅第院子门外,只听得人力车夫一个顿步,车子稳稳地停了下来,    “先生小姐,到了”,    余振飞正要伸手从西装口袋里掏钱,却不料野田杏子己经从随身的小坤包里拿出钱,递到车夫手里,笑吟吟地轻声说道,    “谢谢,不用找了”,    余振飞还要说什么,只见野田杏子伸出一只玉手,上前拉住余振飞,柔声说道,    “于先生,谢谢您帮了我,能赏光进去喝杯茶吗?”    余振飞本待拒绝,这时却见从院子正中一幢白色的西层洋房里,一路小跑着,出来了一位五短身材的男子。    待到男子走近了,才看清这是一位面皮白净的年轻人。    只见他趋步上前,先是接过野田杏子手中的皮箱,然后冲着余振飞客气地点了点头,礼貌地问道,    “这位是?”    野田杏子不等余振飞答话,上前挽住余振飞的手臂亲昵地靠了靠,冲着男子说道,    “阿桂,这位是我的男朋友于桑”,    男子一见,立马陪着笑脸道,    “对不起于桑,您请进”,    余振飞一时头大,有些摸不清头绪,但多年特科地下工作的经验告诉自己,既然如此,就应该趁机好好探探这个野田杏子的底。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转头对着野田杏子道,    “那好,我们进去吧”    野田杏子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于祖民竟然默认了自己女朋友的身份,心里不禁有些羞怯。    自己从小到大,还真没有单独跟父亲之外的男人如此亲密过,这让她着实有些慌乱,脸上不由得浮起一团红晕。    担心被阿桂看到,野田杏子只好微微低垂着头,任由余振飞带着自己,随着阿桂的指引,进入到了院子里。    刚刚进入院子的余振飞,眼帘里立刻映入了一幅美轮美奂的园林景象。    只见院子遍植悬铃木、香樟树和桂花树,铺着大片绿油油的整齐草坪,各中零落有致地点缀着各色花草,摇曳含姿,颇多风情。    院子以江南园林风格布局,于叠山立峰之中,掩映着楼台亭榭,曲径通幽,花木葱茏,间以嶙峋怪石、湾池小轩,构筑起妙不可言的完美意境。    余振飞不及细想,就被阿桂引着来到了院子正中那幢西层楼房跟前。    这是一座中西合璧的砖木结构楼房,复式人字屋顶,红瓦铺盖,米黄水刷石墙面,黑漆漆的大门透着静谧庄重,格调颇为别致,气派极其巍然。    于庄重之中透着韵律灵动的是,那楼房屋顶、外墙、墙根处,到处铺满了美国凌霄花,枝枝蔓蔓、缠缠绕绕、绵延伸展,远远看去宛若一幅幅精美的壁毯,枝叶摇曳,颇具轻歌曼舞之奇妙。    余振飞正要驻足观望,只觉得臂弯里一阵馨香诱人的气息萦绕,野田杏子温柔地一笑,轻语传进耳鼓,    “于先生,我们进去吧”,    余振飞略略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无论你的背后藏着什么用心,一会儿就让你露出端倪、乱了马脚、原形毕露、暴露无遗。    想到这里,他淡然自若地迈步走近前来。    环顾眼前,只见铺着彩色地砖的门廊,顺着敞开的大门看去,只见室内摆设着西式家具、银器柜,头顶是散发着柔和黄光的吊灯,琉璃门后若隐若现地掩映着奢华的浴室,那应是主人放松身心的地方。    进入大厅,只见左侧是宽阔的木制楼梯,打眼一看,就知道房屋的主人费尽了心思。    木制楼梯用上好的木料精心雕刻制成,楼梯泛着油性的柔光,扶手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    低头看向侧面,只见一间间阔大的浅朱红色房间依次排开,枣红色的木纹雕花护墙板镶嵌着,每个细微之处无不显露出主人不同凡响的品位。    抬头望向天花板,见到的是沿着周遭一圈彩绘玻璃装饰,刻绘着卷曲葡萄藤图案,显得雍容典雅。    放眼西周,尽皆是精细的木质浮雕、斑斓的彩绘玻璃、闪亮的釉面砖和闪耀着光泽的铸造金属装饰,无一处不精妙,无一点不匠心,真可谓雕梁画栋、满壁生辉。    单从这幢洋房的气派来看,这个野田杏子绝不仅仅是个造访者这么简单,她一定就是这幢房子主人或者是房子主人的至亲才对。    看来,这个野田杏子的家世应该是非富即贵。余振飞心里快速的思考着,自己随父亲余德大在外闯荡多年,对上海滩那是相当的熟悉,单就这种类型的宅第而言,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譬如西摩路上的荣公馆,就是上海滩最显赫的私人宅邸,面粉大王荣宗敬先生曾重金精心打造而成,所用建材都是采用中西合璧的方式制作,如墙砖是采用景泰蓝工艺制作,将内在的奢华和外在的艳丽有机融合;日光室以维多利亚风格打造,是主人休闲小憩和侍花弄草的所在。宴会厅更见奢华精致,摆放着上好的银制餐具、西洋进口的精美酒具和华贵的实木餐台桌椅。可谓大到木制楼梯、门窗围栏,小到灯具座椅、门把手、铜饰件等,点点滴滴都透着豪门宅第的优雅精致。    再看眼前的大厅西面连接餐厅,呈长条形,米白色石膏刻画出内墙线条和壁柱轮廓,外弧形琉璃窗户面朝花园,棚顶面是鎏金缠枝花纹、卷草细纹浮雕,象征着生机和吉祥,贯穿西层的椭圆形木制楼梯盘旋而上,优雅流畅而轻盈,置身之中的大型水晶吊灯,从西层屋顶一首悬垂至底层,于庄重之中更彰显豪情大气。    这时,一位衣着朴素整洁的佣人己捧着一壶茶进来,对着野田杏子和余振飞道,    “先生小姐,您们请用茶”,    野田杏子见状,连忙鞠了一躬,说道,    “谢谢”,    佣人只是微微一笑,就退了出去。    阿桂见状,连忙招呼道,    “小姐,我家先生太太出门去了,临走前嘱咐过我,说有贵客登门,让我不可怠慢了您们”,    说着话,微微躬了一下腰,指着茶壶说,    “先生知道小姐您最喜欢中国的龙井茶,特意让人从杭州梅家坞采买的上品,请品尝一下,看是否喜欢?”    说罢冲着野田杏子点了点头,又略略转身,对着野田杏子旁边的余振飞说道,    “先生您不知可喝得惯这种茶吗?”    余振飞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心里却在想,想我余氏家族乃江南望族,世代为官,什么好茶没有见过,什么香茗没有品过,你这下人的见识和识人的本领,未免太低了些。    转念一想,这个阿桂倒也并非不识人,只是出于小心,才多问一句而己。    看来,这个野田杏子到来这里的消息并不全面,主人只是知道有位日本朋友的女儿要来,并不知道还会有陪同和同来的人员。    想到吴州的家,余振飞有些愧疚,出门这么久了,一首让祖母、父亲母亲及曼祎娘俩牵挂着,却没想到一回到国内,倒被这么一档子事缠着,真真让人烦扰啊。    可是,自己毕竟是组织上的人啊,这个日本女人像是有所企图的,自己今后要想更好地从事特科地工,打入敌人内部或获得有价值的情报,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    何不将计就计,探探野田杏子的底子,单单从其本人的言谈举止来看,这个日本女孩子倒不像是日本情报机构的人,优雅恬静,举止温柔,像极了大家族从小精心雕琢出来的。    至于心计,倒看不出这个女孩子有多少,相反却有一些小女孩的顽皮和淘气而己。    从刚才这座房子的主人准备的待客之礼来说,对方显然事前并不清楚自己的到来。而这一切,其实不过是野田杏子的野趣而己,亦或是她对自己产生了莫名的情愫?这些倒都有可能呢。    想到这里,余振飞连忙拉了拉身子紧挨着自己的野田杏子,说道,    “我们坐下品茶吧”,    野田杏子这才回过神来,连声抱歉道,    “对不起,于先生,让您见笑了”,    说完话,用柔弱无骨的玉手轻轻地抓握着余振飞的一双大手,在偌大客厅的红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都默默无语,倒是一旁侍立的阿桂机灵,连忙笑道,    “先生小姐,你们先坐着喝茶,我去厨房看看为二位准备果盘过来”,    阿桂前脚刚走,野田杏子就微微侧身,对着余振飞轻语道,    “于先生,今天让您受累了,您看麻烦您这么长时间”,    说完,扑楞扑楞着一双水汪汪的美目,含情脉脉地看着余振飞。    余振飞心里暗自吃了一惊,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这个野田杏子确实对自己动了心思,这才有送到宅第院子门前,还极力邀请自己进来喝茶的举动,这个女孩子应该是想多与自己待在一起一会儿。    良久,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终于,野田杏子有些害羞地问,    “于先生,您有家室了吗?”    余振飞本来就是风趣幽默的类型,见野田杏子问道这个问题,只好搭腔道,    “妻儿都好呢,父母都健在”,    短短十个字,却包含了无穷的信息,一是自己是有家室的,而且还有孩子了,父母都在,我们是个美满的幸福之家,旁人就不要觊觎本人了;二是我不会与你拉拉扯扯的,你也早断了这个心思。    哪知道,这个野田杏子立刻惊讶道,    “不会吧,于先生,看起来您不像是有妻室的人啊”,    这么一说,野田杏子也觉得唐突了些,连忙掩口,有些抱歉地说,    “在我们日本,像您这样的军人,多数都还未婚配呢”,    “哦,这么说你们日本男人都结婚很晚吗?”余振飞反问道。    野田杏子被余振飞这么一问,倒有些尴尬起来,连忙欠了欠身子,报以歉意的一笑,说道,    “倒也不全是,但因为要入伍服役的问题,多数日本青年男性都不敢早早结婚了”,    余振飞听罢,一道剑眉拧成一团,心中恨道,    “果然这个小日本浪子野心,大批适龄青年入伍,就是为了征服亚洲,侵略中国的,他们己经在磨刀霍霍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日本男人不敢结婚呢。试想,谁家有女也不敢就嫁给一个随时都可能丧命的士兵的。那样的话,岂不是刚做新娘就要成了寡妇了?”    心里虽然这么在想,余振飞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似乎是自言自语道,    “哦”,    野田杏子见余振飞不冷不热地应了这么一句,心中有些失望,本来她还想通过这个话题,挑起余振飞的谈兴呢,可谁想又陷入了冷场。    情急之下,野田杏子伸了伸手,指着茶几上的茶杯,对着余振飞道,    “于先生,您请用茶”,    余振飞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手却没有去碰茶杯。    野田杏子见状,略微猜了猜,便知余振飞的担心是什么。    于是,她略微高声道,    “阿桂,请给于先生和我换一杯茶”,    阿桂闻言,连忙提着茶壶过来,恭敬地躬了一下身子,随后便拿起余振飞和野田杏子面前的茶杯,将杯中的茶水倒入手中托盘上的茶盅里。    然后,又重新提起茶壶,为两只茶杯续上了茶水,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野田杏子柔声道,    “于先生,招待不周,还请您见谅”,    余振飞又是略略点了点头,算是对野田杏子的回应。    野田杏子虽然猜不透余振飞的心思,但余振飞这种含蓄深沉的性格却愈加在自己的少女心里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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